湿情GL(21)
“怎么看傻了?”她的醉眼里闪出了风情。
我没有躲闪她的目光,我的心被胶着在痴纯的幼年时代,原始的情结依然虬扎在那里。她胸前的细带没有系紧,隐隐约约地,我看见了细白的胸脯。此刻,我心里没有一丝猥亵,而是充满了对母性的神圣崇拜,它们使我想起了我妈的乳,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婴儿,想捧起它们吮吸。
我爸妈给我起名叫“翎”,可我却没飞起来,连常人能享受的天伦之乐也不能给他们,因为我是个Les。我爸早在我幼年时就去世了,我妈就是为了让我再有个“爸”,才又嫁了人,没想到竟嫁得这么错。此刻,桑子和我妈合成了一体,她们都是需要我保护的女人。
我揽住了桑子,她竟自然而然地应和了我。
48
临近0时,台风真正登陆了。
狂风像一只疯狂的巨掌,夹裹着暴雨,歇斯底里地抽打着这个世界。尖利的风哨像魔鬼的咒语,被疼痛的耳膜和脆弱的神经无限放大。树枝的断裂声、玻璃的摔碎声、重物的跌落声……不时传来,世界似乎随时有被颠覆的可能。瓢泼大雨哗哗地打在玻璃窗上,顺着细小的缝隙流进了室内。这种混乱比任何交响乐都要激情澎湃,置身其中,恐惧感再加上怀中滚烫的人,我和她都哆嗦起来。
“这世界乱了吗……会永远乱下去吗?”
她这带着淡淡酒气的热话,喷在我的耳垂上——这是她第一次碰触到我的“欲穴”,尽管只是一股气息。我的胸腔积聚起一阵奇异的热流,醉了神经。和自己最心爱的人亲近,敏感竟这么容易被放大。我觉得,浑身的细胞像雨后春笋一样,长出了饥饿的小嘴,大张着,喊叫着,向桑子寻觅食粮。
聪明的她竟发现了我的秘密——这是相互爱慕的人才有的超感应。她滚烫的唇凑了上来,一下子就叼住我的耳垂,用舌头细致地、轻巧地、不厌其烦地缠绕它。她的气息被我的耳膜夸张着,和窗外的狂风暴雨混为一体。我的耳朵被震聋了,理智也被摧垮了。我闭着眼睛,被快感逼上了天,粗重的呼吸快把胸膛撑破了。
一阵狂迷的浪潮过去之后,我开始恢复一些理智。我稍微放松她,把嘴唇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傻孩子,如果没有狂风暴雨,没有酒精,你会这样吗……”我问道,感伤倏地一闪。
她不言语,撒痴地望着我,眼睛直了。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秘密——她单单把她的“媚”给了我。她对穆安只有“痴”,而没有“媚”。这是我的魅力?还是Les之爱的魅力?也许她骨子里根本就是个Les……问题太多了,可此时此刻,似乎不需要她回答。答案就在我怀里,真实就被我紧抱着。她的美、她的痴、她的媚,此刻,都被我实实在在地紧抱着。
她太苦了,我该给她快乐,给她满足,哪怕只是肉体上的,我也该让她享受到我能给的!我和她紧拥着,像两只章鱼,用软绵的爪缠紧对方,离开杯盘狼籍的餐厅,游到客厅的地毯上。她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像久旱的土地在渴求甘霖。朦胧的壁灯下,我摩挲着她的脸,数她的眉毛,第一次发现,她眉头间藏着一颗小黑痣。她甜蜜又紧张地享受着,把更深的渴望传递给我。
我解开了她的睡裙领口的细带子,蜜桃一样的乳露了出来。我不喜欢用“蜜桃”二字形容女子的胸脯,但是,面对这双完美的乳,我实在找不出更恰切的字眼。她把我的衣服也脱掉了,这是我第二次在她面前暴露,奇怪的是,我依然没有过多的自卑和怯懦。
她白嫩的胴体晃花了我的眼,我含住蜜桃的时候,变成了含住母乳的婴儿,满足、感恩地吸吮着。她的呻吟使我颤栗,心在半空中忽闪忽闪地摇晃。我的手顺着她的腰,探到她的双腿间,竟摸到一片令人震惊的湿滑。她的欲望,看来比小满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她,一直是在竭力压抑着的。
在她面前,我觉得用手指就是猥亵她——这,也许就爱的奇迹吧!我爱她,就不嫌她,想和她血肉交融。只有我的舌头,才配进入她的身体。
我伏在她的双腿间,轻舔她。她的身体在我的舌头下抖着,呻吟声也随之加大。我舔着她温润的肉,吸着她的液体。她哭了,泪无声无息地流,像窗户上汇集的雨柱。渐渐地,她的呻吟变成了低吼,粗砺得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她这陌生的欲望和叫声,刺激着我,我的舌头加大了频率和力度。小兽开始变得像是在受刑,哀叫的声音完全无所顾忌。很快,她开始收紧了,痉挛得不成样子……
终于,两个人汗淋淋地瘫在地毯上。她躺在我的臂弯里,微笑着,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我的脸。
“我不枉来世上一遭了……”她的声音又甜又软。
“你也让我上了一次天堂啊!”我用手指点着她汗湿的鼻头。
“我好像没给你什么。”她的笑容消失了,张大眼睛。
“傻孩子,这就是Les的性爱。表面上看,你是享乐的一方,我是奉献的一方。但我可以从你的快乐中得到快乐,你满足了,我也会满足……”
“你真好,翎……”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慢慢的,我会叫你体验到Les之爱的全部!”
羞赧的红晕又爬上了她的脸。此刻,那一抹淡淡的绯红,竟令我入骨地迷醉。
49
我和她侧身趟在地毯上,我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十指交叠,痴痴地对望着。
我虔诚地感激着上苍,能让我和最心爱的女孩如此贴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和她之间虽没有夫妻缘分,但我相信,真爱一定能超越任何契约。我贪婪地望着她,看清了她鬓边细小的绒毛。她也贪婪地望着我,呼吸一明一暗地在我脸上跳荡。此时此刻,狂风暴雨的世界就是地狱,我和桑子的天堂被一墙隔开。在可怕的地狱的包围里,天堂里的幸福显得犹为珍贵。
可是,仅仅几分钟后,醇厚的幸福就被突然打碎了。
随着客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穆安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拿着钥匙串,出现在门口,浑身淌水。我和桑子被吓得猛地分开了,下意识地蜷起身体,用胳膊护住自己。狂风暴雨掩盖了所有的动静,也使我们放松了警惕。直到这时,我才觉得应该预测到穆安会回来,这么大的台风,他一定会不放心桑子一个人在家的。
我和桑子慌乱地穿好了衣服。
穆安半张着嘴,望着并排木立着的我们,眼神中是极度的惊讶和恐惧。他身上的一件银蓝色衬衫被淋湿后,鲜亮得透明,却烘托不起灰暗的脸色。我开始发抖,穆安也在抖,桑子也在抖,满眼的东西都在抖动……这个异常难挨的时间段不知持续了多久,还是穆安先开了口。
“你们这是在做真的,还是在游戏?”他的声音也湿漉漉的。
“我爱她,从没想过游戏!”我本能地辩驳了一句。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颓然地扭过脸,像个惨败的斗士。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说。
“我指的是这种事!”
“今天第一次!”
“你伪装得真像啊!冯翎!”他流露出受骗后的愤怒。
“不是伪装,是一直藏着的!”我说。
“还要狡辩!为我们解决心理问题,是个幌子,你实际上是在釜底抽薪!”
“你也该想想,桑子为什么会转向我!”
穆安一时语塞了。我觉得自己没有愧对穆安,也没有输给他什么。我为了撮合他和桑子,曾费尽心机。我表白对桑子的爱,也是在桑子对他的爱绝望之后。哪怕桑子此刻反悔了,倒向了穆安,我也不会把曾经的爱否定掉。
一想起桑子可能倒向穆安,我心里隐隐地恐惧起来。我怕桑子倒向他,很怕。我坚信自己争不过穆安,他只要稍微用力,就会把桑子从我手里拉走……我惊惶地看了看穆安,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桑子,感觉自己正处在危险的边缘。
“你是在救桑子,还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穆安又激动起来。
“只要是爱,都是天堂,没有火坑!”我挺了挺脊背。
“即便是天堂,你能保证她更适应同性爱吗?”
“……”
“你又能给她什么样的幸福?”他节节相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那丝不屑渐渐变成了针,缓缓地刺进我的心里。一阵痉挛的疼痛之后,我内心生出了强烈的反叛。穆安显然是不了解同性爱的,他的不屑中还包含反感——这一切,都是我不能容忍的!我的自尊颤巍巍地站立、摔倒好多次,终于挺直了。下意识地,我朝穆安靠近了半步,试图告诉他,我和他一样高,和他一样拥有人应该拥有的权利。
“我会付出劳动,付出身心,守着她一辈子!”我说着,眼睛渐渐被泪模糊了。
“我关心的是桑子幸不幸福,而不是你怎么做!”
“她和我如鱼得水,和你,却一天也过不下去!”我也不甘示弱。
穆安的气势被我的这句话击退了不少,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稍微转过脸,对着桑子,显得忧虑而痛苦。桑子感到了穆安在盯着她,长睫毛忽闪了几下,终于抬起头,笃定地看着他。此刻她显露出来的镇静,使我很疑惑。她这奇异的镇静慑住了穆安,恐惧渐渐布满了他的眼睛。
“桑子,你保证不是一时冲动?”他激动地问。
桑子轻轻摇了摇头。
“当真爱上了——女人?”
桑子又轻轻点了点头。
“你绝望了?”
“是的,对你绝望了!”桑子终于清晰地说出了一句话。
“世界上还有别的男人!”
“不!对我来说,世界上的男人,只有你一个!”
接下来的十几秒,我和穆安都处在极度震惊的状态。我没想到桑子是这么爱上我的,想必穆安更想不到。终于,穆安下意识地摸了摸公文包,眼睛里像是聚起了一丝希望。
“桑子,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如果我带你换个环境生活,你会跟我走吗?”
桑子的脸色渐渐变成了病态的苍青色。她惊愕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穆安,嘴唇哆嗦了一阵,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而我却被穆安出的这一狠招打垮了,瞬间颓败成了一滩烂泥,美妙的爱情也瞬间幻化成了耀眼的肥皂泡,彻底破碎了。我感到死期将至,我的怀里很快将变得空空如也。尽管爱与性的经历这么真实,我还是不能相信,桑子会把对他表哥的爱彻底斩断。
50
窗外越来越疯狂的风雨,像是存心要凌迟这个世界,围困了处在极度紧张中的三个人。桑子的额头竟浸出了一层薄汗。我站在她身边,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再也耐不下去了——是该我主动离开的时候了!
“桑子,你好自为之,我走了……”我哽咽起来。
她听了我的话,像被针刺了,浑身抖了一下。她望着我,眼睛里渐渐流露出我从没见过的复杂神情——惊愕、疑惑、失望、痛楚……我立即意识到,我的这句话深深地伤了她。同时,我也想起曾经对她说过: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失去了谁,只要我活着,都不会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