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失控谎言(97)
“我没安排,在客栈陪陪我小姨,然后……有空再出去走走。”
她想说,去我们去过的地方看一看。
但她收了一点。
她以前爱说不留余地的情话,积极展示,争取对方心中的高分。
但是可能说得太多了,显得特廉价还不真诚,她要含蓄一点。
尤其她跟楚若游现在是“普通同事”,说过头了就像职场骚扰。
她的那处含糊让楚若游想到别的地方去,冷淡道:“好好玩吧。”
“等下,你昨晚就是想问我这件事?”
云洄之立即试探:“不好意思,我来之前应该跟你说一声的,说不定你也想过来呢。”
“洄之!”
曹亚南一下楼就看见她坐着,阔步走来:“吃过早饭了吗,我们可以一起。”
楚若游闷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带着清秋的冷意:“我先挂了。”
谈话被打断,云洄之有一点迁怒眼前这人,忍了下去,“我吃过了,曹老师。”
她没有笑意地看着屏幕:“你去吧。”
曹亚南低头看着她:“出来玩,不用这么生疏,喊我名字就行。”
“曹老师。”
云洄之强调:“我习惯客气一点。”
才打发走曹亚南,还没想好怎么跟楚若游说,章彩跑进庭院里,“你回来啦?”
云洄之问:“来找我还是找你二哥?”
“当然找你。”
章彩满眼欣赏感慨:“天呐,你烫卷发真好看,御姐呜呜,你做我女朋友吧。”
“……做不到,谢谢。”
云洄之被冒犯习惯了,把她招到身边坐下,“你哥最近心情很不好?”
“那能好得起来吗?为了那个事情,大哥跟他打了好几架,我妈隔三差五就哭。”
章彩有一说一,倒不怕宣扬家丑。
云洄之表现出诧异,半开玩笑:“你哥说你家是书香门第,不动手的。”
“屁,我们家以前就是摆摊卖烤串的,不动手就饿死。”
云洄之叹气:“谈个恋爱,至于吗?”
“至于。蒹葭镇就这么大,一有风吹草动就人尽皆知,这个传那个说的,小事也成大事了啊。我二哥虽然在家里存在感不高,但他们也不会纵容他,都觉得他找个年纪大还带孩子的对象特别丢人,所以让他早点死心。”
“你家可真封建。”
“反正没几家开明,我们小地方就这样,夏城难道很开明?”
章彩认真发问。
云洄之想了下,真不一定。
不然楚若游这十几年闷着什么呢。
云洄之逗她:“你这天天到处找老婆,比你哥更离经叛道,以后怎么办?”
“我肯定乖乖结婚生子啊,不被抓住,然后咱俩藕断丝连。”
章彩小小年纪,满嘴跑火车。
“大姐,脸真够大的你。”
云洄之精神受损,跟她聊不下去了。
“我还早,不急。”
章彩八卦:“你跟那位楚姐姐,还有没有联系?”
云洄之炫耀:“刚通完电话。”
“磕到了,就知道跟你藕断丝连的另有其人,今天没白来。”
“别磕了,找你二哥玩去吧。”
云洄之打发走章彩,终于有功夫给楚若游发消息:[你想来吗?我可以帮你看看车票。]
[不想。家里还有事。]
[好吧,那你忙。]
[你也不缺同伴吧。]
楚若游回了句奇怪的话。
云洄之联系刚才突然的挂断就明白了,她以为自己跟曹亚南一起吗?
心里一紧,正准备解释,打了两行字云洄之就停下来。
干嘛急着解释呢?
解释完了,这几天楚若游还会想着她吗?
人好像不能被刨得太深了,很没魅力。
她慢吞吞地回了一个不走心的笑。
作者有话说:
小云变坏,嗷呜。
抱歉!迟了十几分钟。晚安晚安,早点睡,明天又是讨厌的礼拜一。
第69章
雨天,从外办事回来,在家人的念叨下,楚若游接了杯热水,从药箱里找出感冒药服下。
让某人说中,真感冒了。
早晨以为症状轻,喝点水就能没事,谁想一天下来,嗓子哑了头还发晕。
说话都艰难。
“衣服多穿一件,给你换上厚被子了。你晚上睡觉注意点,窗户关好,今晚估计要发烧。”
楚若游不常生病,但是每次病起来都要发烧。
她点点头回应她妈,无精打采地坐着,嫌自己昨晚神志不清。
昨晚看到某人发的照片,不知怎么想的,光脚坐在地板上发呆,脚底贴着地,窗户的风吹进来,满室清寒。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坐得腿麻,冲了个澡就睡了。
一夜都没睡好,中途醒来看了几次手机,云洄之都没有主动说起什么。
她于是自我反省,她的行为是不是招人厌烦了。
已经好几回不由分说地打语音电话,又没有得到回应了。
云洄之是真的恰好在忙,还是觉得她莫名其妙,故意不理呢?
她知道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云洄之在她眼里不是个习惯故意漠视别人、晾着她的人。
但是云洄之真的变得冷淡了,不接她打回来的电话,她也不急,自己不回复,她就不再问了。
她究竟怎样想自己的呢?
楚若游站在她的角度想了想,发现自己全无值得人奔赴的魅力。
这个负面情绪出现,她旋即自我检讨,她最大的错误不是质疑自己有没有魅力,应当是太喜欢自讨苦吃。
才从任予晗那里挣扎够,好不容易累了倦了,转瞬又陷入另一个耗她精力的温柔乡。
明明她也知道她没有健康良好的心态处理一份感情,惹得人家不舒服,她也崩溃。
但是很多时候都太纵容自己,由着情绪驱使她。
若一直被情绪驱使也就算了,就做个冲动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偏偏该沉沦时,她又不自觉地开始理智,于是想得多,做得少。
云洄之看得比她透,那晚戳穿她受任予晗影响,从思维到行为。
或许是的,过去她总在琢磨任予晗的心理和选择,久而久之,她认为那都是最正确的答案。
但她又不如任予晗,任予晗是想清楚以后,就把界限划得分明,怎样都不会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她不行,她只学会一半,推开云洄之时,就在想着云洄之下一次靠近是什么时候。
冷战时,心里要么火大,要么就是想着找台阶下,反正不冷静。
今早醒来就不舒服,没睡好又冻着了,心情烦得厉害。
但是云洄之打来电话,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视而不见,她没办法抵挡这种诱惑。
因为她知道,云洄之或许能把她从闷闷不乐的心态里解救。
果然,云洄之跟她解释过,她便好受了许多。
没她想得那么糟糕,云洄之不是早几天就去了蒹葭,瞒着自己。
昨晚的冷淡是因为实在累了,说完就睡过去。
可是电话那头,曹亚南的声音响起来,亲昵的称谓让楚若游释然后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她觉得她很可笑,站在一个没资格难受的身份上去难受。
就像从前第一次与卓晖见面,看到卓晖望向任予晗时的眸光,她花了好长时间消化和接受。
她必须明白,她是那个没资格吃醋或表达不开心的人。
现在也是。
如果云洄之真被她之前没诚意的一系列举动劝退,又在这段时间发现曹亚南人还不错,能给她想要的恋爱关系,那么考虑考虑又何妨呢。
说不定之前云洄之还在犹豫,一起旅行几天,彼此更加了解,就能决定了。
云洄之突然过去,是为了她小姨还是曹亚南,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发的那句“我们看过的月光”,这个“我们”是跟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