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失控谎言(159)
任予晗听了这话问她:“若游,你今晚有时间吗,能不能来陪陪我?”
吵架的时候让人去陪,不像任予晗的性格,她是那种遇到事情不愿意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人。
“今晚”这个词又过于敏感,虽然好朋友在这种时候是该去,但楚若游想,她们万万不能到那个程度。
她知道原因,任予晗也知道。
“我刚从外面回来,已经到家了。明天除夕,家里还有很多事没做,晚上没办法过去了。”
“我跟阿姨说一声就行了。”
楚若游停了下,“予晗姐……”
任予晗笑起来:“好了,不为难你,知道你走不开,我这里没什么事。”
“明早我去接你?你回娘家也好,回卓晖那里也好,总不能在酒店过年。”
“我开车了。”
任予晗轻声说:“你如果有空就打个车来,我想跟你聊聊。”
楚若游对他们夫妻的隐私没兴趣,两口子吵架这种事,很难分对错,她做不了判官。
站在朋友角度,她不希望任予晗一个人,还是愿意听她说说话。只是晚上不行。
“明早我再联系你。调节好心情,别做傻事。”楚若游交代。
“我会做什么傻事?”任予晗笑。
楚若游也笑了声:“是,予晗姐一向冷静。”
“也不是,结婚就挺不冷静的。”
她抱怨完,想是觉得没意思,匆匆说:“你忙吧,我先挂了。明天见。”
楚若游凝思片刻,下车上楼。
到家忙着大扫除,虽然请了人提前清洁过,仍有些地方需要再收拾收拾。
忙完以后,她发消息跟云洄之说:[予晗跟卓晖吵架,住酒店去了,明早我去看看她,批准吗?]
云洄之:[批准这个词用得不好,我只要知情权,可不是控制权。]
于是楚若游把上句话撤回,重新编辑,删掉“批准吗”三个字,又发过去。
云洄之:[1。]
楚若游:[0。]
云洄之:[?]
晚上刚吃完饭,卓晖的电话又打过。
这次有点急了,说还是联系不上人。来任予晗娘家了,结果人也不在。
问她知不知道任予晗在哪?
楚若游坦白:“知道,但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你。”
“你肯定告诉我啊,她要出什么事怎么办?”卓晖急说。
“我问一声,她如果愿意,我再告诉你。”
“你问了她肯定不愿意了,你直接发给我,我是她老公,你还怕我把她怎么着啊。我都担心死了,本来不想告诉她妈,还是被她妈猜出来了,也在着急呢。”
“我没有这个权利直接告诉你,要考虑她的想法,跟你是谁没关系。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参与。”
卓晖见她油盐不进:“楚若游,你怎么这么冷漠?”
“我有义务对你热情吗?”
楚若游问完挂了电话。
但还是尽责地发消息问了任予晗一句。
任予晗很快回复:[我来解决,你不要再管了,他打电话你别接。]
楚若游接电话时表情冷峻,被她妈注意点,将内容听去几句,问她什么事情。
她含糊地回:“朋友的事。”
“谁啊,你那个同事还是予晗?”
辛瑜精准定位,楚若游沉默了下。
想说自己不止这两个朋友,但似乎也没说服力,毕竟跟别人都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只这两个人不太一样。
瞒也瞒不住,说不定过会予晗姐的妈妈就打电话来倾诉了。
她简单说:“予晗姐。夫妻俩拌嘴了几句,卓晖哄不好,让我帮忙,我没答应。”
辛瑜一听就着急:“你劝劝也行,这大过年的。”
楚若游问:“万一是原则问题呢,我也去劝吗?”
“不管什么问题,肯定要先过完年再说。而且自古劝和不劝离,你作为朋友肯定要往好了劝啊。”
“我不这么觉得,自古的事未必就是对的。”
她见她妈妈沉默,很是不解的样子,“您也想说我冷漠吗?”
“人家对我们家的事都很上心。”
辛瑜提醒了句。
“我也没有不管予晗姐,但毕竟我是外人,这种事我不想乱介入。”
楚若游有一套自己做事准则,并不经常妥协。
辛瑜却在她异常冷淡的态度里试探了句:“你是不是挺讨厌卓晖?”
楚若游平静地说:“不是。”
辛瑜将自己发散的思维收了收,跟她说:“那你也别劝分,听到没,不然人家和好了还怨你。”
“知道。”
回到房间,云洄之的语音消息发来,跟她说了几句撒娇的话,楚若游听到她声音才心定。
刚才妈妈的老旧观念让人无奈,想到洄之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她的父母也并非很支持她走这条路,她也顶了许多压力。
楚若游打开今天拍下的照片墙又看一遍,心里觉得值得,无论有多少坎坷,她都会坚定地陪正确的人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来了。半夜赶高铁,本来出发前应该更新的,根本做不到,呜呜,再次检讨。
国庆过完就好了。
晚安安。
第107章
撕到最后一页,除夕日,宜祈福,清扫,嫁娶,忌开仓,盖屋,安床。
这天不应景,气温降到了零下,日光暗淡,阴沉沉地笼下来。
时不时落一小会的雨夹雪,冷风直往人身上扑。
楚若游约任予晗一起吃早饭,她起得早,已经吃过垫了肚子,但仍陪着任予晗又吃一些。
“家里今天忙吧,阿姨愿意让你出来?”
“该准备的提前都备好了,年夜饭去酒店吃,所以不忙。”
楚若游真实道:“我说出来见你,她当然不会说什么。”
任予晗看了眼她的神色,玩笑一样问:“因为她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吗?阿姨以前经常跟我说,我是你的榜样,我的话在你这比谁都管用。”
听出她是在开玩笑,楚若游心想,这话要是云洄之说会更可爱些,因为云某会理直气壮。
“这是实话,读书时期,谁都对年级的学霸和优秀的学姐有滤镜。”
任予晗问:“我就只是学霸和学姐吗?”
“还是我的朋友。我妈最满意我的一点,就是我跟你成为朋友。一切跟你看齐,读书成绩优异,工作找得稳定,头脑清醒,没有瞎谈恋爱什么的。”
楚若游不动声色地解释了:“所以她知道我来找你都是正事,不会有坏处,不会拦我。”
任予晗听明白她的意思,“不敢当。你本身就很优秀,工作后你又没再问过我的想法,没跟我看齐什么了。”
“因为过了二十五岁,再愚笨的人也该正式成熟了,不会再盲目地朝着灯塔冲,不再将别人的人生目标当成自己的目标,会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你现在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嗯,得到了。”
楚若游是个欲望有限的人,想要得到手的东西本就不多,现在已觉得非常满意。
“但我在学习如何长久地拥有。短暂的安全感,辛福感,成就感,都并不难体验,难得是长期获得,且不后悔不内耗。”
她在任予晗面前分享欲一直不强,从前总是更爱听任予晗跟她说话。
因任予晗爱说,又比她成熟,比她见多识广,她怕自己说的对方不爱听,再加上有些害羞,所以话不多。
所以当她在回答问题以外,额外多说了一段私事,任予晗便有些惊讶。不免也深想了些,以为她想传达些内容。
“学习跟谁学,怎么学?”
“自学一部分,跟洄之学一部分。”
“跟她学谈恋爱?”
楚若游喝了勺豆浆,笑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