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失控谎言(94)
最终楚若游离开了,一声招呼都没打,后来还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是她不把人家的冷漠当回事,傻傻追到夏城来,然后又闹别扭。
那么现在算什么?
往好点想,楚若游仍想与她和好,像之前那样,以暧昧的超过友情却延迟步入爱情的关系相处。
往坏,往难堪了想,楚若游跟她一样,也只是架不住寂寞。
想有一个人满足情。欲方面的空缺,想在闲暇无事时,跟一个不讨厌的人撩上一撩,反正也不亏,对吗?
云洄之既是恶意揣测人家,也是在斥责她自己,这样不清不楚,可不就是玩嘛。
在蒹葭镇随便玩就算了,那时候没想太远,可是追来夏城,就为了玩玩吗?
如果她还这么随意,会不会楚若游也待她随意呢?
她顿了顿,终于往后退开。
却骤不及防被抓住衣领往前一扯,险些失去平衡。
双手急忙找个支撑点,于是右手不得已按在了楚若游腿上,还没反应过来,耳骨又被咬住。
她内心狂呼救命,这是在做什么?
刚才不还好好的嘛。
被咬的耳上垂着银色的精美耳饰,让她的气质在清纯之上多了层性感,流苏随着走路说话小幅度晃动。
楚若游今晚走进包厢第一眼就找到了她,侧着身子与人侃侃而谈,垂下的耳饰摇晃进人心底深湖,荡起一圈圈涟漪。
楚若游很想领她离开嘈杂之处,然后像在蒹葭镇那样,她们漫无目的,在夜市上牵着手逛一逛。
但想归想,她还没神智不清,她不能做。
云洄之吃痛下叹服,楚若游不愧属狗近三十年,咬人的力道控制得得心应手。
既不似调情恩爱时的挑逗,也没会不知轻重地闹出事故,只是足以让人哀嚎出声。
“疼疼疼。”
在认识云洄之前,楚若游自记事以来没咬过人,粗鲁不说,还不卫生,谁要拿嘴碰别人。
咬云洄之是某次心血来潮,似乎在床上做出任何行为都不足为奇。
咬了之后发现云洄之格外害怕,她别的地方可能皮了厚些,唯独耳朵怕人动。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楚若游大腿被她按痛,放过了她,但手还抓在她衣领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委屈脸,乖巧又讨人怜,不禁纳闷,怎么就能这么让人生气。
“干什么咬人?”
楚若游低低笑了声,跟她清算旧账:“云老师,你忘了上次你咬过我,也是在车上。”
呵呵,姐你也太记仇了吧,八百年前的事情现在拿出来说。
“那是我在气头上,你先亲我,堵我嘴不让我说话。我刚才还没干什么呢,我就看看你嘴上是不是起了个痘。”
云洄之面不改色地狡辩,顺便感到不公,她只是情不自禁了一下,就被楚若游对付。
“哦,那你看清楚没有,我有痘吗?”
“先松手。”
云洄之觉得楚若游这样子攻得过分了,一躺0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唬谁啊。
楚若游松开,低头看眼:“你的手也可以拿走了。”
她大腿八成得被按出一片淤青来,也不晓得云洄之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云洄之迅速拿开手,捂住被咬过的耳朵,心想还好刚才清醒过来,没吻上去。
否则现在受伤的就是舌头了。
假期还想每天吃大餐呢,如果嘴巴被咬破,那真是色字头上一柄刀。
她这会子心乱,不能再跟楚若游独处下去了,“五分钟到了,我走了。”
楚若游未语,但看架势打算跟她一起下去。
“不用送。”
云洄之在车门处拦住她:“我自己能走,进去后第二栋就是,不远。再见。”
她落荒而逃,下车的时候没一点不清醒,酒精早挥发了。
被晾在车里的人像一抹投在车里的树影,端静地坐在后排。
空气里仿佛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仔细一辨却是风声。
腿上被按压过的地方从痛转为了麻,她想触碰,又怕那触感消失,忍着不肯去揉。
云洄之的平衡力还不错,被她那样拽到面前,也没有往她身上倒一倒。
自制力也好了许多,动动唇就能亲到的距离,她居然犹豫,还退回去了。
是她对云洄之而言,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她今晚已经做到这样了,云洄之既没心软,也没退让。
楚若游在黑暗里靠倒下去。
放在前排的手机响起,聒噪扰人,楚若游忽视了几秒。
又过几秒,她忍无可忍开门下车,坐进驾驶座,拿起一看,原来不是她妈打来的。
她立即接听:“你有事情?”
云洄之问:“你干嘛不走啊?”
楚若游闻言微弯下腰往小区门口看,云洄之果然站在那里。
楚若游说:“我也不想回家。”
“你家人对你不好?”
“好啊,好到关心过头了。”
国庆节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
云洄之原话奉还:“我没地方金屋藏娇。”
楚若游淡笑了一声:“你进去吧,我开回家了。”
“路上小心。”
“嗯。”
云洄之画蛇添足:“你到家会不会给我发信息说一声?”
“这取决于你要不要。你如果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发。你如果觉得没必要,我干嘛发?”
“难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云洄之不知道又在发疯什么,楚若游不想跟她纠缠了:“知道了,回去给你发。”
说罢直接挂了。
她到家已经是半个钟头后的事情,她妈听到动静就出来,问她怎么聚到这么晚。
楚若游轻声答:“送了两个女同事回家。”
她妈又问吃不吃宵夜,她摇摇头,“你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辛瑜叹口气,折回刚才的话题说:“我还当你约会去了呢,都没舍得打扰你。”
“谢谢,妈,你真体贴。”楚若游夸了一句。
听出是反话,辛瑜笑了,又失望:“白体贴你了。”
没白体贴,谁也不希望跟人暧昧时,收到家长打来的电话,还好今晚没有。
虽然今晚也没做什么。
楚若游回房,将“我到家了”四个字发出去。
云洄之很快回了个“收到”。
收到个鬼。
讨厌鬼。
楚若游忍着气往上翻了翻,近两三个礼拜,两人都没沟通。
偶尔发消息也只与工作相关,云洄之的回复就是这几句客套话。
她喝了半杯水润喉,鬼使神差地将记录划到那天晚上。
那晚,她陆陆续续打了几个无人接听的语音电话,云洄之也不知道为什么洗澡洗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云洄之是故意不回。
那个瞬间她不知是怕还是昏了头,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地哄了两句。
第一句是:[对不起,我不该凶,也不该冷脸走掉。]
第二句……她立即按灭了屏幕,还好,云洄之的记录里面不会有了。
她也曾担心,云洄之会不会平板或者电脑登陆后还有记录。
但忐忑了几日,发现云洄之除了冷淡没有一点儿别的情绪,可见没有。
楚若游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有别的心情。
她只能更冷淡地回应。
除了这几日她有些撑不住,她发现她很不喜欢这种相处模式。
她没办法把云洄之当成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知道云洄之也做不到。
她们俩都在自欺欺人,然后就这么等着吗,等到不在意了,彻底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同事?
看了下家族群,国庆该有的活动都有。
要一起去爷爷家聚餐,此外还有亲戚家的几场婚宴要参加。
她堂哥给她发消息:[不去,喊我当伴郎我都推了。烦死,只要有人下请帖,我妈就唠叨我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