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296)
游玩几日后,刺史大人又上门了,送了几车礼品,衣裳缎子都不稀奇,最重要的是宝石珠钗。
顾锦瑟都收下了,不忘打包给明祎送一些,并附上书信:扬州刺史可是一个好大人呢。
男人给女子送首饰,意思很明显嘛,未名看得眼睛直抽抽,这个姑娘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接连收了两回后,这个老男人直接登门了,第一回被未名打了出去。
第二回被吞吞一脚踹了回去,老男人怒了,领着几十人半夜就来了。
未名把持着门,一脚踹一个,将这些男人都打趴下了,吞吞在一侧叫好。
老男人叫嚣,顾锦瑟睡得正香,翌日才知昨夜的战况,她想了想,对方战斗力这么弱,直接来个暗杀,如何?
她与未名吞吞商议一阵,细细去查探才知,扬州刺史的属下都被酒色养得筋骨都软了。
顾锦瑟闻言,唇角抽了抽,听到这种话题,她还是忍不住害羞了,摸摸自己的小脸,问未名:“我是不是很好看?”
“一般一般。”未名眼角抽抽。
顾锦瑟摆手,吞吞却说道:“他有两万兵马,不知如何得来的,但如今之计,唯有暗杀。”
未名颔首,吊梢着眉头,道:“我去试试。”
吞吞立即赞同,“她以前就是干这个行当的,受命刺杀陛下,被陛下收服了,就当出山了。”
顾锦瑟无语极了,明祎手下都是什么奇葩呀。她点点头,“活着回来就成,若是失败了,我们就换一个办法,等你们腾出手就会收拾他的。”
说完,她继续去逛街了,好巧不巧的遇上巡视的刺史大人,大庭广众下,她只能笑着去迎,对方却拿眼睛剜她,“顾先生昨夜睡得可好?”
“您问这句话不合适吧……”顾锦瑟嘴角翘了翘,面前这个人也是酒囊饭袋,一上来就问姑娘家你昨夜睡得怎么样,怎么做到刺史的位置,不对,人家还饱读诗书呢。
她转身就走,刺史身边的人立即来拦,说道:“先生发上的富贵如意的步摇是我家夫人之物,前几日被盗了,不想在您这里。”
哦豁,玩阴儿的了。
顾锦瑟眼中渐起几分阴霾,笑意微敛,抬首发髻上的步摇,莹白的手指着上面的簪身,“上面刻有宫中御赐的徽记,怎么,你连这个也敢贪?”
当街对话,吸引许多百姓,虽说是看热闹,却不敢言语,有人认出她是顾锦瑟,顾先生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顾先生来扬州了。”
“顾先生是个姑娘呀,我还以为是个男人了。”
“谁说女人不能称呼先生的。”
顾锦瑟朝着刺史走了一步,挥挥手中的簪子,吩咐未名:“他侮辱我便是侮辱陛下,拿下。”
未名与吞吞对视一眼,两人立即拨开看热闹的百姓,径直朝男人走去。
男人挺直胸膛,大声呵斥:“你们敢……”
第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未名直接擒住他的襟口,一手托着他的腰,直接将人高高地抬起,周围百姓倒吸一口冷气。
刺史大人立即呼奴唤婢地喊着有人行刺,未名直接将男人丢向他,说道:“我家先生身份尊贵,谈不上富足,可也创办了五六间女学,会贪你的钱?倒是你昨夜带着人去找我们姑娘,行径放荡,我必要上达天听去告你。”
吞吞附和,“我家先生来扬州不是让你来侮辱的,你大可试试,我们不是酒囊饭袋。”
言罢,未名脚步飞转,一个轻晃就到了刺史大人面前,抬手擒住他的脖子,高喝一声:“谁敢对我家先生放肆,我便捏断他的脖子。”
顾锦瑟颔首,微微一笑,道:“陛下恩重,各地不宁,战火连绵,军饷都凑不上却拨了三万两白银来让刺史大人创办女学,可你们见到女学了吗?”
沿街对峙,百姓们都傻眼了,未曾想到柔软娇俏的女孩竟有这么大的胆量,当即都顿住。
胆大者立即明白过来:“刺史大人拿了创办女学的银两。”
“你们说得很对,我替陛下擒拿贪官,还望各位助我一臂之力。”顾锦瑟敛袂朝百姓行礼,盈盈一拜,透着骨子里的坚毅。
刺史欲叫唤,未名懒懒地抬手劈晕了他,同时,吞吞解决他的护卫,一行人躺在地上哀嚎。
顾锦瑟立即说道:“我是顾锦瑟,顾家女学的主人,女子入学读书乃是大势,女子读书不为功名,也当是开开眼界,知晓书为何物,书中有美人还是金钱。女子也是人,读书这等好事,女子也可去碰。”
“顾家女学遍布京城金陵徐州郑州等地,不收束脩,待建成之日,我与各位保证,必让扬州女儿有书可读。眼下,请各位帮忙,去衙门惩治贪官污吏。你们家中亲戚好友是否有畜生侮辱的女子,大可告知与我。”
“你们想要清明的大人,就需要站出来,今日不站出来,它日他卷土重来,遭罪的还是你们。我在此地不过五六月罢了,常住的是你们。”
一番话触及百姓的根本利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与自己利益相关,都会站出来。
百姓踊跃说话,顾锦瑟松了口气,今日这一步也是逼急了。她吩咐吞吞,“先去官衙,得到官衙再说,速战速决。”
一行人转去官衙,一番棍棒相辩后,顾锦瑟成功将官衙圈在自己的地盘里,文书们拟证词。
待其他人赶来的时候,官衙内外都是顾锦瑟的人了。五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且都是精英,寻常将士怎么比呢。
一切进行顺利,刺史被关在牢中,未名亲自领着人看管,顾锦瑟飞鸽传书给京城,让朝再派一位刺史大人过来镇压。
至于驻守扬州的两万兵马没有得到刺史大人的消息后一直在原地,不敢轻易入城。
顾锦瑟亲自去见首领,领着当地富绅大儒去游说,只要他们不动,扬州城便可不动一兵一卒就换主。
以将士的自身利益出发,首领考虑一番后暂时不管刺史的生死,顾锦瑟松了口气,与他们保证,京城内会有旨意下达。
一日一夜的交锋后,刀架在脖子上,顾锦瑟最后拿出春休先生给首领的书信。
首领曾是宫中指挥使,犯错后被罚来扬州,一步步爬上来。春休先生送他出京,安慰一番,让他重拾信心,再战辉煌。
首领唤周孝,眉眼棱角分明,眼神布满杀气,见到书信后立即将顾锦瑟奉为上宾,问她为何不早些拿出来。
“我在想春休先生的眼光可好,看来,不错。”顾锦瑟温婉浅笑。
周孝愧疚万分,同顾锦瑟说真心话,“我知他不是东西,可他助我良多,如今他败了,我自该要顾及兄弟们的性命。”
“如此辛苦将军了。”顾锦瑟感谢下拜。
周孝忙还礼,“先生客气了。您的大义才让人钦佩,女子入学一事,受到各方反对,您还是选择走下去了。”
“因为,我也是女子啊,倘若女子看不起女子,谁又能帮助我们呢。”顾锦瑟叹气。
周孝一连应下,并保证不会随意兴兵。
顾锦瑟松了口气,关键时刻还得看人脉,若无春休先生的书信,保不齐周孝时候会反悔。
有了定海神针,就不怕扬州城内闹了。
顾锦瑟晚上睡了好觉。
七八日后,明祎收到书信,笑着与杜衍说了一句。杜衍眼睫一颤,“她的胆子怎么那么大,那可是一州之长,她敢这么闹,怕不是有了凭仗。”
“春休先生。”明祎看着顾锦瑟的书信,熟悉的字迹让人心头暖极了。洁白的指尖压在信纸,指腹摸着漆黑的墨字,叹道:“杜衍,她能回来吗?”
“你想她回来很简单,只需下旨即可,只是你会折断她的翅膀,你舍得吗?”杜衍眉头深锁,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来,一侧的婢女先她一步接过来放在桌上。
明祎目光凝在信纸上,简单三五句话紧紧刻入心中,她看得发痴,良久后才松开,“我若说杜大人病重,她肯定快马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