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174)
“我不想看到你,你不过是个妾罢了,没资格与我说话,术决呢?”顾锦瑟摆摆手,挑了个座位坐下,吐了口气,“你怕是不知我的本事,我能让你从术家滚出去。”
陈氏咬牙忍住了,对方眼神透彻,语气锐利,自己不能硬上,只好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赵氏在成亲前确实有喜欢之人,至于是谁,我不得而知,也是为了他才与将军退亲。”
顾锦瑟沉默,故意不答。
陈氏缓缓开口:“顾主事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德妃娘娘,她姐姐的事情,她应该清楚,至于明相是不是术家女,还是个未知数呢。”
“你胡扯。”顾锦瑟拍桌怒喝,“你再胡言乱语一句,我让术家连最后三成的家产都充公。”
陈氏瑟缩了下,术家满门就靠着微薄的家产度日了,她扭头不愿多说。顾锦瑟冷笑道:“你便是这么蛊惑术决的,让他对赵氏不管不问,对吗?”
他么真狗血,人人处处狗血,处处有惊喜!
陈氏默然半刻,“我算过赵氏八月就生下孩子了。”
“八月不能生子吗?我阿娘生下我们姐弟也是八月。”顾锦瑟反驳。
陈氏说道:“双生不同,双生会早产,母体身子熬不住就会早产,双生八月产子不在少数。”
顾锦瑟懵懂,俗语说十月怀胎,可大多九月多就生产了,四十周就到了预产期,古代是怎么算的,她便不知道了。
见她沉默,陈氏立即说道:“赵氏入门一月便怀了,哪里有那么快。”
顾锦瑟的盲区了,但她怎么会露怯,只说道:“赵氏死了,你依旧做不到术夫人,陈氏,你可知明相至今不动你,是为何?”
陈氏握住双手,不敢去看顾锦瑟。
“顾主事,今日来我术家,又为了什么。”术决匆匆走了进来,紧张地走到陈氏面前,上下打量一眼,见她无碍才松了口气。
顾锦瑟指着门外:“陈氏,出去。”
陈氏不舍地看了丈夫一眼,慢吞吞地走出去了。
顾锦瑟轻咳一声,先问术决:“明相不是你的女儿?”
术决眼皮子一颤,顾锦瑟先声夺人,“以前你觉得她不是你的女儿,故而不管不问,现在呢,你不敢说,因为没有血缘羁绊,明祎可以直接杀你泄恨,对吗?”
术决抬眸,对方凝着顾主事,对方眸色清澈,没有问话时的咄咄逼人,一时间,他沉默下来。
顾锦瑟抬眼,见他神色肃然,自己心中不快,立即嘲讽道:“她有危难,你不管不问,如今术家有难,你扯着她不放,真是可耻。”
“顾主事,你在异想天开吗?”术决目露不快。
顾锦瑟并没有受他影响,而是静静凝着他,“我说对了,对吗?”
“胡言乱语。”术决不肯认。
顾锦瑟观察他的微表情,心中一动,道:“你为何不肯退亲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说退就退。”术决不屑。
顾锦瑟又问:“既然如此,你为何对她那么冷待。”
问完这句话,她忽而觉得自己好八卦,简直是八卦本组了。
术决却说道:“既然成婚,她却不让我碰她,既然无缘分,我自不会在意她。”
顾锦瑟犹如石化,“你用强的了?”
术决眼睫一颤,两颊肌肉颤动,顾锦瑟好似发现大秘密一般,指着他:“你、你、你无耻。”
“洞房那夜我醉了,怎样的情景我不记得了,但是从那以后就再没碰她,那夜我被灌了许多酒,做了什么都不知晓。”术决为自己辩驳,“所以,你觉得微妙吗?”
顾锦瑟脸色一红,两个男人谈论此事倒还好,自己好歹是个小姑娘,和一个老男人谈论这些,太尴尬了。
她蔫头蔫脑地不想说话了,术决却以为她心虚,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未……”
“从未你个混蛋,你碰了她、你碰了她,哪怕一次,你也碰了她。一次就不能怀孕吗?术决,我这就告诉明相去,既然不是你术家的女儿,杀你也不算违逆孝道。”顾锦瑟打断他的话,“你真不是个男人。”
骂完以后,她抬脚走了,走到了三四步想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险些被气傻了。
她又停下来问术决:“你心目中的奸夫是谁?”
术决微愣,侧身避开,不言不语。顾锦瑟起身挥拳,最后悻悻地放下拳头,转身走了。
没问到赵大姑娘心爱人是谁,反而惹了一肚子气,今日出门不幸。
回到府上,天色漆黑了,顾锦瑟郁闷地坐在坐榻上,脑子里回想今日的事情,狗血啊。
男不爱女不愿,强凑在一起,洞房夜圆房了,怀孕生女,还不被认可。这么一想,妥妥的古代苦情剧啊,可惜赵大姑娘不是女主角,没有翻身,被古代的规矩欺压得抬不起头了。
顾锦瑟气得吃不下饭了,直接躺下睡觉。
躺下后,一口气依旧顺不下去,半夜又爬起来,守夜的婢女吓了一跳,忙请了春月来看看。
顾锦瑟坐在地板上,身上裹着毯子,心里难受,春月瞧见她后心中奇怪,悄悄问道:“您心里不舒服吗?”
“我在想女子为何那么卑微呢。”顾锦瑟脱口而出。
春月吓了一跳,忙捂住她的嘴巴:“我的好姑娘,莫要乱说话啊,旁人听见了,你会被人耻笑的。”
顾锦瑟拂开她的手,直勾勾地看着她,“我心里难受呢。”
春月不解:“明相欺负您了?”
“那倒没有。”顾锦瑟摇首,将脑袋缩在了被子里面,不愿见人。
她想起教养自己的老师,又想起了网上一句话:婚姻到底给了女人什么。
她想了想,歪倒在地板上,春月急忙扶起她,“地上凉呢。”
“不用,我烦躁,想躺着,你出去。”顾锦瑟推开春月,自己还是躺了下来。
春月没办法,只好让人将炭火搬近,说道:“您有什么烦心事可告诉奴婢呀。”
“你以为你是阿娘呀。”顾锦瑟不屑,“你出去,我一人静静。”
春月无奈,自己也不敢离开,留下来看着姑娘,也不敢发出声音。
顾锦瑟歪倒在地上,想起老师不肯嫁人,质问自己的孩子为何不能随自己姓,天地之道,究竟的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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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宫门未开,朝臣不用上朝的,顾锦瑟刚出门就遇到杜衍。
杜衍钻上顾家马车,冻得打了哆嗦,开口说道:“听说你又去术家找术决麻烦了。”
“你盯着我做什么?”顾锦瑟有气无力。
杜衍一噎:“我也不想,奈何人家都知道你去找术决麻烦了,你去找术决做什么?”
顾锦瑟不问,反而问她一个与时代不符合的问题:“孩子为何要跟男人姓呢。”
“啊……”杜衍被问得猝不及防,呆了呆,随口胡扯道:“随了男人姓才知道父亲是谁,好辨认啊,你看看你家媳妇,陛下赐名,谁会想到她是术决的女儿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锦瑟被说服了,想起母系时代,依旧哼了一声,将术决的话说出来,添一句:“我想打死他。”
杜衍又是一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阿娘与赵大姑娘相熟,她说赵大姑娘性子温顺,鲜少出门,不似水性杨花之人。”
当然这句话没有人会相信,因为赵大姑娘确实做了不耻之事。
顾锦瑟沉默下来。
马车内一阵寂静,杜衍这才得空打量顾锦瑟的神色,眼下乌青,粉白的面容也不如往日好看,有些憔悴了,她问道:“你昨夜不会气得一夜没睡吧?”
“睡了,很快就天亮了,现在犯困呢,对了,你寻我有事?”顾锦瑟抱着手炉瑟缩在车壁上,懒懒地打了哈欠。
杜衍见她困得不行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从袖袋里取出一块酸梅糖递给她,“止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