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271)
顾锦瑟不服气, “月色正好,你可要闭上眼睛再说你的瞎话, 堂堂一朝丞相, 动不动就说谎, 羞耻吗?小姑姑都不说谎了。”
明祎捧住她的脸:“吹笛做甚, 我们睡觉去吧。”
“还早了,我娘还没回来,那边都还没散。”顾锦瑟顿了顿,对上明祎清冷的眸色,心跳骤然加剧,她吞了吞口水,而明祎直接吻上她的唇角。
吹笛都见鬼去了,直到衣裳都没了,顾锦瑟才想起来:“我想你吹笛的。”
明祎贴着她,心都跟着暖了,望着她,手怜爱地拂过她的眉眼,“明日,回城的时候吹。”
“信你个鬼……”
话没说完,明祎堵住她的唇角。
夜间吹风,有些凉了。锦帐摇曳,灯火通明。
虞氏没回来,跟着顾侍郎夫人住下了,唯有顾锦商要了琴,弹了半夜,最后,还是明祎受不住了,起来将人呵斥一顿,顾锦商委委屈屈地去睡觉了。
躺下后,顾锦瑟就贴了过来,伏在她的身上,指尖在她锁骨上画着圈圈,“她会许多东西的,我阿娘亲自教的,她对小姑姑有愧疚,便想极力弥补她。小姑姑会各种乐器,阿娘说人傻了可以,总要体会正常人的生活。”
明祎听着心动,“虞夫人是难得的奇女子。”
“是啊,我就想知晓书生是谁,在哪里,弥补她的遗憾,可惜她不说。”顾锦瑟哀叹,听到明祎的心跳声,活着真好。
自由自在的活着,更好。
明祎不言,手搭在她的腰上,微微用力,顾锦瑟立即爬了起来,拨开她的手,不由分说吻上她的锁骨。
夜色寂寥,锦帐内繁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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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就回去了,短暂的放松调剂生活,回到城里,各司其职。
顾锦瑟还在看宅子,看过几间宅子后,她想起桑老,他的书院已然天下闻名了,若加设女学,岂不是简单的事情。
她立即休书一封让人给桑老,然而,人家直接撕了书信。
顾锦瑟气得在家拍桌子,明祎安抚一阵,出了损招,“你在他们书院对面开一间女学,他难道还有本事让你开不成?”
“就这么办,我让吞吞去买地,我就要他看着我开女学,生气又没有办法的样子。”顾锦瑟这才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就是这些老顽固碍事。”
“我让人去拿图纸给你看看,桑家书院对面的一条河,河对面是一片农田树林,地价比京城内便宜许多,你可以省下许多钱。”明祎吩咐婢女去取图纸,一面提防顾锦瑟再次炸毛。
好在顾锦瑟不是爱生气的人,很快就听了明祎的话,看到图纸后就释怀了,“你是不是早就看中这块地了。”
“对啊,在京城内开女学不大好,且女子出门不如男儿便利,容易吃亏,女学的安全问题是最关键的。毕竟男子在某些事上不会吃亏的。”明祎说道,指着那条河,“这个给了我们很大的便利,与桑家书院隔河对视,桑老日日看着,会气得吃不下饭。”
顾锦瑟立即乐了,连连点头。
事情定了,便要立即去办。明祎在家待不久,还给顾锦瑟带了一个好消息,陛下醒了,身子好了许多,不过还是很虚弱。
顾锦瑟眉眼弯弯,“对你有帮助吗?”
“人活着,自然是好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喜杀人。”明祎坦言,杀人不是唯一的出路。
“你真好。”顾锦瑟也不遮掩自己的仰慕,大大方方地袒露自己的喜欢。
明祎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我将你开女学的事情昭告天下,若有人来寻你,你自己要会度量人才,第一步是最重要的。”
“晓得了。”顾锦瑟点点头,“你忙你自己的事情,我有阿娘帮我,对了,叛军如何了?”
“他们打着杀张明浅的旗号,如何张明浅死了,他们没有理由再兴兵,眼下在原地。听闻两人筹谋见面商议,我已派了人去游说,等上半月就知道了。”明祎望着她,眼里笑意很深。
顾锦瑟推着她走了,“早些回来。”
明祎去官衙了,顾锦瑟去找虞氏,定制桌椅一类的小物什,价格还要阿娘去谈。
虞氏听到在桑家对面开女学,登时就笑了,“报应,就该这么对付他。你还小,不知当年桑氏和离后,他愣是不认自己的女儿。”
“这种人固步自封,自己思想有问题。”顾锦瑟冷笑。
“好,我给你去安排,不过,你这建造屋舍还要许久呢。”虞氏担忧,“旁人使坏,怎么办?”
“怕什么,我有明相。”顾锦瑟高傲地扬起下颚。
虞氏捂住眼睛,自己女儿傻样实在是没法看了。
买田地的事情自然明祎去办,朝廷的人去办,自然极快,几日间就买了下来,上百亩田地,地契送到顾锦瑟的手中。
书院图纸还没出来,顾锦瑟先画出现代学校的图纸,她没有进过男学,便去国子监走了一趟,请了几位先生商议。
半月后,终于定好了图纸,选了良辰吉日开始动工。
动工这一日,买了糖果,办了席面,来了许多朝臣,都是看在明祎的面上,最后就连长公主都来了。
热热闹闹一上午后,众人都散了,顾锦瑟留下善后。
女学一事,满城沸腾,尤其是长公主亲临,让事态有些微妙。
顾锦瑟没想与人作对,奈何有人与她过不去,很快就来了许多村民不给工人继续做了。
村民与恶霸不同,恶霸可以打可以杀可以关,村民是一根手指头都不能碰的,工人们停了下来,顾锦瑟在家接到消息后就匆匆上车。
虞氏不放心也要过去,顾锦瑟不肯了,“阿娘,这是闹事,您还是在家里照顾小姑姑,我带着吞吞呢,您放心吧。”
“有时候老百姓也未必都是好人,心坏着呢。”虞氏担心得不行,再三嘱咐女儿:“记住,离他们远一些,这件事从根源去查,阿瑟,不要硬碰硬,更不能将人抓起来,名声坏了,就违背创办女学的初衷了。”
顾锦瑟郁闷极了,道:“我就去看看,事情不对就回来,让明相去查。”
嘱咐后,虞氏看着女儿离开,人心险恶,实在放心不下,让人去找了明祎。
寻常百姓岂敢随意闹事,背后无人鼓动,怎么会去和顾锦瑟作对。
利益二字,脏了太多东西。
她接连哀叹,顾锦瑟赶到了现场,数百人拿着棍棒站在地里,工人们才刚动工,人来得不多,压根不是对方的对手。
顾锦瑟唤停马车,自己也不敢随意过去了,吞吞掀开车帘看过去,说道:“属下觉得事情不简单,您最好避一避,村民被鼓动后,都不带脑子的。”
“我低估他们了,吩咐车夫调转车头,回去吧。”顾锦瑟想起马湖县的恶霸,他们连县丞都敢抓,这些人也不是善茬。
车夫跳下来,抓着缰绳催着马儿掉头,一行人悄无声息。
就在马车调到一半的时候,不知是谁敢了一声,村民们都冲了过来,顷刻间围住马车。
顾锦瑟:“……”自己出门忘了带脑子,造孽啊。
她掩面后悔,吞吞则握剑要下车与他们打一架,她立即拉着吞吞:“别动他们,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话音落地,车夫哎呦一声,滚下了车。
顾锦瑟掀开车帘,车夫捂住脑袋倒在车下,血都指缝里涌出。她怒气冲冲,抓着车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忍下怒气,道:“你们要做什么?”
“你是顾姑娘?”
顾锦瑟抬首去看,说话的是一个老者,粗布麻衣,手中带着锄头,她说道:“对,我是顾锦瑟。”
“你们动了这里的风水,不瞒您说,我们这里世代为农,从没有盖过什么屋舍,更别提女学了,还请您换个地方。”老者语气沉沉,言辞嚣张。
顾锦瑟气得想打人,冷笑一声:“你说换,我就换,你是我爹吗?刚刚谁打了我的车夫,最好自己站出来,你该知我的身份,我前弟媳是一朝丞相,你们觉得可以抗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