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150)
顾锦瑟呵呵两声,狠狠瞪她一眼,“你就是懒,对不对?”
掌一家中馈,哪里有闲云野鹤来得自在逍遥。
母女俩细细嘀咕了一夜,顾锦瑟怼了一夜,早起的时候,顾夫人问明祎,“你最近是不是太宠她了。”
顾夫人来得巧,今日休沐,两人都在家陪着她。
明祎看看呆呆的顾锦瑟,无法将她与一招弄死术婧月和术至的人联在一起,面对顾夫人的提问,只得说道:“虞家舅父将她宠成如今模样。”
“好吧,他们没有女儿,宠就宠吧。”顾夫人释怀了,说道:“我们一起回去吗?”
“阿瑟与您先行,我会调遣两百兵士跟着你们,我晚上两日再走。”明祎神情轻松,选择杀人之际,就将所有后事安排妥当。
太子坐镇东宫,二皇子恢复精神,慢慢地开始打地基了,反倒是三皇子,依旧上蹿下跳,其余几人与往日一样。
安排妥当后,顾锦瑟与母亲午后便启程了,顾锦桓被灌了药,昏迷不醒,直接丢上马车。
明祎入宫与陛下解释家中事,回余杭拜祭。
天气寒冷,皇帝畏寒,殿内炭火过于旺盛,寻常人进去后便会觉得热。明祎脱了大氅再进,依旧觉得热气扑面,冷热交替,险些有些受不住。
顾老死了,皇帝并没有在意,靠着迎枕低低咳嗽一声,说道:“你今年很忙呀。”
“太子处事一如陛下当初,陛下放心,臣也省力。”明祎垂眸,她忙,都是托陛下的福气。
皇帝在给太子铺路,选拔良才,东宫属臣换了一波又一波,明祎看在眼里,并不言语。用惯了张明浅与她,就会觉得,什么人都不适合太子。
太子前些年有仁善之称,去岁秦昭一事后,仁善的名声跟着没了,兼之生母风浪,朝着对东宫已然不满。
明祎无动于衷,皇帝身子疲惫,一味地做面子工作,很难挽回太子在臣下心中的地位。
皇帝轻哼一声,“明祎,世上许多路,你为何选择最难走的路呢,太子也是你的弟弟。”
“回陛下,臣忠心陛下,并不忠心太子,将来他若为君,臣自会忠心。”明祎双手揖礼。
皇帝本不高兴的,听到这句话后舒心地笑了,说了几句你别那么固执。明祎行事霸道,但一点,最贴皇帝心意,她不参与党争。
言谈过半后,皇帝询问赵氏尸骨一事,明祎脸色冷了冷,“回陛下,术婧月死后,臣去寻过,皆无踪迹。”
皇帝宽慰几句,又赐了些人跟随明祎回余杭,嘱咐她早去早回。
明祎出殿后,恰好遇到贵妃来给陛下送汤,两人说了几句话。
贵妃屏退婢女,看了眼左右,唇角微张:“本宫查了,宫内怕是没有,但招摇说陛下的寝殿可有暗道,本宫无法去查。”
明祎颔首道谢,贵妃又说道:“当年你看着她断气的吗?”八岁的孩子并不知如何试探人是否还有气息。
若是一息尚存被人救活也在情理中,当然,这是猜想,也有可能是带到其他地方去安葬了。
贵妃建议:“去陛下的陵寝查一查。”
皇帝登基后都会开始慢慢修建自己的陵寝,眼下,皇帝的陵寝修建大半,潜入进去,并不是难事。
“臣明白了,谢娘娘。”明祎压低声音。
贵妃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宝石,风情万种,微微一笑,道:“谢什么,我那儿子最近可快活了,明相,论狠心,你可是第一。”
明祎不言,揖礼离开。
贵妃领着婢女入大殿。
回到顾府的时候,家里已经空了,月长躺在廊下晒太阳,脸色蜡黄,几日间,身形消瘦得厉害,往日穿的衣裳大了许多,穿在身上松松垮垮。
明祎上前,她睁了睁眼睛,很快又闭上,嘴里念叨:“花奴、花奴啊,姑娘方才说给你做了糕点,你少吃有些,知道吗?”
明祎动了动唇角,“姨娘,我知晓了。您回屋休息。”
“这里舒服。花奴啊,你乖一点,姑娘最近的烦心事比较多,你不要去吵她。”
“还有啊,贵人来的时候,你莫要骂他了,你打不过他的。”
“贵人来的时候,你别去找姑娘,我带你出去玩。”
明祎忽而泪流满面,倘若活着,她不再怀念,而会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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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祎安排京城事宜后,策马离开京城,一路疾驰,终于在驿馆追上母女二人。
顾夫人与顾锦瑟为一件小事而争执,顾锦瑟叉腰,小脸通红,顾夫人平淡风轻,戳着顾锦瑟的脑袋,喋喋不休地骂她脑子简单。
顾锦瑟沉声道:“我脑子简单也是你宠的。”
“呵呵,那是明祎纵容的,关我什么事,她喜欢你,我又不稀罕你。”顾夫人坐在一侧,烛火映照她的侧脸,岁月在她的面容上留下了痕迹。
顾锦瑟吐槽她:“你就是嫉妒我。”
“对呀,我就是嫉妒你。我明儿就找一个,气死你爹算了。”顾夫人不服输,板着脸,“让你爹打断你的腿。”
顾锦瑟:“……”奸诈。
最后,顾锦瑟输了,当见到明祎后,她又满血复活,拉着她回房说悄悄话。
顾夫人眨了眨眼睛,最后骂了一句没良心的小东西。
话刚骂完,外面一阵骚动,来刺客了。
两人又跑了回来,院内火光冲天,刺客手执长剑,一剑劈来,侍卫横尸院中。
夜空中布满星辰,漆黑色的夜空下,兵器碰撞,火光摇曳,随着一个接着一个侍卫的倒下,三人终于收起唇角的笑容。
来者不善。
最后,婢女们将门窗都关了起来,光关上,一柄剑腾空而来,扎进了门框中。
靠近的婢女大叫一声,顾锦瑟心软,将她拖了过来,“拿桌子来将门挡住,快、动作快一些。”
随行两百余人都挡不住刺客,若是殒命于此,旁人知晓要笑死了。
几人将桌子都搬过去压住门,外面的动静依旧很大。
明祎走到顾锦瑟身边,扯着她的袖口,“顾锦瑟,你害怕吗?”
“她害怕?她不害怕。”顾夫人插了一句,“别小看她。”
顾锦瑟跺脚,“阿娘,我柔弱的形象都没了。”
顾夫人怅然道:“你不柔弱,是刁蛮,看看你叉腰说话的时候像不像一泼妇。”
顾锦瑟:“……”
说话间,外间依旧腥风血雨,血溅到了门上,猩红的一幕吓到屋内的婢女,都是在内宅长大的姑娘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惶惶不知该做什么。
顾锦瑟上前走了一步,明祎拉她后退,两人僵持了须臾,顾夫人看不下去了,先说话:“这么大的阵仗、明相,你遇见过几回?”
“没见过。”明祎说道,“我带了几十人,将近三百余人,对方若是江湖人士,自然胜过普通兵士。嗯,也不知是杀我,还是杀你。”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顾锦瑟说的。
顾锦瑟脸上浮现难色,“我的敌人已经死了,你说会针对谁?”
“不如我们将顾锦桓丢出去试试?”明祎提议,扫了一眼顾夫人,唇角勾了勾,“顾家财大气粗,若是买些江湖人来刺杀我们,也不算难事。”
顾夫人不悦:“老东西死了,我顾家还是挺友善的。”
“是吗?”明祎微笑道。
顾锦瑟无语,怜悯地看着自己的阿娘,完了,阿娘要被坑了。
她忙去拉着阿娘躲避明祎的目光,反问明祎:“顾老头是真的死了吗?”
“你说呢?”明祎抬起下巴,露出高傲的一面。
顾锦瑟拿手去戳她的眼睛,道:“假死吗?”
“死了,我不过是引出顾家的死士罢了,若一日落在顾锦桓的手上,顾锦瑟,你死得很难看。”明祎冷笑,然后伸手将顾锦瑟拉到记得身边,“你是不是该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