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营业(56)
突然,巨大的车辆鸣笛声在余情耳边响起,随即便是一道叫喊,“小心!”
等余情回过神时,身体已经被人推到了路边,重重摔在地上。
“你的手流血了!没事吧…”
13
“咱们今天什么安排啊?”小飞走进办公室,打了个哈欠后又喝了一口手里的‘星爸爸’,随即看向手里那些‘客户爸爸’的资料说,“最近这些case真的太差了,再这样下去咱们这小破广告公司都得黄了。”
“咱们手里不是还有几个可以继续接洽的‘爸爸’吗?是不是你不够用心?“隔壁桌子的同事杨琼瞥了小飞一眼,笑着又说,“有时间在这里喝咖啡,赶紧去跑客户。”
“我这咖啡可不是给我一个人的,”说着他将桌子上没碰过的那杯Americano放在自己对面的桌子上,“我可是帮咱们情哥哥去买咖啡的!”
几十平米的敞开办公室,阳光充足,刚刚进入深冬却也感觉不到寒冷。几面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外隔开,窗前几盆绿色植物给办公室带来了别样的生机。
“谁让你叫他‘情哥哥’?”办公室的门随着一声清亮的‘质问’被推开,进来的人五官挺拔,年轻充满活力,“这么没规矩?!只有我能这么叫他。”
“裴总?”小飞赶紧起身冲着这年轻人笑了,“你这个时间怎么过来了?不需要去给周末的订婚忙前忙后了?”
年轻人看着也就是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深色的休闲装,外面套了一件外套,俊俏的面容满是少年感,十分亮眼夺目。
“别提了,我忙乎一早晨,连口水都没喝。”
说话之人正是这广告公司的创始人兼老板,叫裴赫宇。他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而这广告公司是他上学期间玩儿票性质做起来的。裴赫宇家里财力雄厚,父亲是韩国人,据说娶了裴赫宇的母亲之后留在了中国。他们家常年在国内做生意,涉及的大多为中韩贸易相关的项目。这广告公司到了今时今日还能撑下去,主要也是他亲爹没事儿在牙缝里给他挑点肉末,联系些品牌做广告推广。
“再坚持一下,周末就解脱了。”办公室气氛和乐融融,这端时间时常听裴赫宇抱怨同一件事,见怪不怪,偶尔还能开些玩笑,“看你每天这么忙乎,还以为是你自己订婚。”
“裴总要是订婚,忙乎的就是咱们了。”杨琼看着裴赫宇笑着道,转而又问,“你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也真有意思,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可不是嘛,我忙前忙后,他就是回来参加自己的订婚。”
三人说话,边说边笑。一会儿的功夫,办公室门又被开,余情走了进来。
13-1
距离余情离开投资行业马上就两年了,这两年他都在这家名为‘构想’的广告公司上班。
公司的创始人是裴赫宇,员工人数用两只手便能数清楚,大家如所有的初创团队一样,人人都要完成好几份工作,辛苦之余却也收获颇多。余情没有机会在投资行业继续从业,在这广告行业一切从零开始,虽然谈不上喜欢这份工作,挣得也不多,但总归自给自足。
余情今天一早去见了客户,碰了一鼻子灰无功而返。推开办公室的门,看三人嘻嘻笑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说什么呢?”
裴赫宇闻声看向余情,勾起嘴角笑了,“看样子今天咱们情哥哥碰壁了,项目没谈好?”
余情笑着不吭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小飞买的咖啡,“谢了。”
“你怎么知道没谈好?”小飞不依不饶的问。
杨琼在一旁淡淡开口补刀,“要是谈好了,余总怎么还会关心咱们说什么,肯定是直接布置任务。”
余情冲着杨琼笑了,随即又问裴赫宇,“刚刚在楼道里又听到你抱怨,忙了一早晨?”
裴赫宇无奈摇头,“可不是嘛,今天又是一早晨,等会下午还得去看酒店。”
这份抱怨最初得追溯到一个月之前,裴赫宇在办公室说起自己的哥哥,大家纷纷表示: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有个哥哥?
‘我俩一点不亲,一个妈,两个爸。一年最多见一次。’说这话时,裴赫宇那张俊俏的脸颊上出现了些尴尬,随即勾起嘴角笑呵呵又说,‘他在国外要回来订婚,我妈为了改善我俩的关系,非要让我帮他筹办处理订婚的事情。’
这代替人筹备的事儿持续了一个月之久,裴赫宇俨然比新郎官还了解一切。他与这同母哥哥虽不熟悉,但对方的身价还是了然于胸,因此也准备给自己这广告公司谋些福利,“对了,跟你们说一下,周末的时候你们几个都跟我去...订婚宴到时候肯定有宣发,咱们拉个活儿。”
小飞一惊,“有没有加班费?“
“少不了你的。”
杨琼皱眉看向裴赫宇,“裴总,我周末不行,之前约了陪家人去医院。”
余情始终没有加入话题,听到这里时缓缓抬起头,看向杨琼道,“那我找个人代替你,找不到我就帮你去了。”裴赫宇说起自己的哥哥时,余情偶尔会想起孙澄。接近两年的时间他没有与养父联系,连中间过年都是一个人。谈不上想念,只是觉得这么长时间还不能适应这种失去罢了。
裴赫宇嘴上抱怨,但还是帮关系不怎么样的哥哥处理订婚事宜。余情每次听到都觉得有些熟悉,因此这段时间也愿意帮他分担一些公司的事情。
“余情,你肯定要去。”裴赫宇侧头看向余情,扬起嘴角止不住的笑,“那边风景不错,就当周末换换心情。”
“裴总,您不能要求我们用工作换心情啊。”小飞低声嘟囔,为大家争取福利,“有没有什么…别的…”
“有,酒店里面有不少娱乐活动,到时候结束大家都可以去,公费。”
几个员工听到这话连忙欢呼,而裴赫宇则笑意更浓。
他眼中闪出夺目的光芒,望着余情展露出让人难以忽视的自信。
四目相对,余情有些发愣,这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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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赫宇冲着余情使了个眼色,随即转身往一旁的走廊去。
余情跟了上去,误以为他要说今早的项目,又不想让办公室里其他人听到不好的情况。
到了走廊口,余情率先开口,“今天那个项目,主要...”
裴赫宇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搭在余情的嘴唇上,“不说项目。”
余情一怔,随即冲他笑了,大抵对裴赫宇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见怪不怪。余情微微侧头,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说项目你想说什么?”
“我快过生日了,你不会...忘了吧。”裴赫宇比余情高出半个头,立体的五官近距离看更让人觉得沉醉,勾起的嘴角有种说不出的魅力,眼中还有些对余情的期待。
生日...裴赫宇的二十三岁生日...
“没忘。”余情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他,想了想说,“你想要什么礼物?”
余情怎么会忘了裴赫宇的生日?准确的说,他忘不了那一天、那个日子...
两年前,裴赫宇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在马路上扑倒余情,帮他避开了飞驰而来的车。
两人因此而结识,起身后裴赫宇更是扶着受伤的余情走去医院。没想到,这一走便是两年的相伴。
“要不,你再陪我说一晚上的话?”
相识的那天,余情狼狈不堪,拿着行李不知去哪儿。裴赫宇带他去了医院包扎手上的伤,折腾了几个小时才结束。之后,他见余情无处可去,索性开了间酒店将人安顿好。裴赫宇那日心中失意,耍无赖在酒店里对着余情这个陌生人说起心中的不快,大抵就是些与暗恋有关的故事。
余情面对自己的恩人不好严词拒绝,听着听着也进入了故事,替他感到难过。裴赫宇从小暗恋自己的竹马朋友,奈何朋友专注音乐心无旁骛,脑袋里装得还是个摸不着触不到的人。对方记不清裴赫宇的生日,更从没往那个方向思考过...
余情那日痛苦万分,听着悲伤苦涩的故事难免产生同感,只言片语也说了些自己的事情。他提起家里人收到了一段视频,于是不好面对,只能离开。他还提及工作上遇到了些事情,处境不堪。裴赫宇是个耐心的听众,过程里一言不发,听完之后也以恰当的语言进行安慰,表现出超乎他那个年纪的成熟。
一来二去,两人经过那一晚的‘彻夜详谈’,对彼此熟悉了不少。
“还有些时间才到你生日,没准今年有人记得?”
裴赫宇冲着余情笑了,“去年我问你,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他前倾身体让两人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在余情耳边道,“我想让你陪我,你怎么就不信我现在心里的人是你,想...要你。”
余情侧开头,避开裴赫宇的眼睛,“有这个时间,还是想想过几个月怎么给他们发工资吧。”
裴赫宇皱眉不解,语气委屈,“这两年我总是觉得你时不时就会避开故意不看我,每次问你你都说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真的没有。”说完,余情笑着转身往办公桌的方向走,“赶紧工作了。”
避开、不看...
认识了两年,余情还是无法适应裴赫宇这张似曾相识的脸。
这张脸...太像,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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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话结束,余情与裴赫宇一前一后走回办公室。
“哥,裴总又跟你说什么了?”小飞一副八卦的样子,笑起来眼睛眯在一起,“你们俩是不是要修成正果了?”
裴赫宇追余情多久了?没两年至少也得一年半,在办公室里都不算什么秘密。余情不为所动,确定了对方的意思之后更是连个鸡毛蒜皮大的礼物都没有收过。
裴赫宇的表白花样百出,平日在办公室的还不算什么,借由外出机会没少对余情示好:早起出门开车接他,吃午饭时故意选他喜欢的口味,晚上邀他一起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