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营业(31)
路渊坐在驾驶座上,电话开着公放,“我又不是找人打架,好好说出不了问题。”
姜远嘟囔他冥顽不灵,“不差这几分钟吧,你怎么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余情透过后视镜看着路渊,而路渊却不去搭理他的目光,更不想知道目光中传递了何种情绪,“行了,不说了。”
挂了电话没几分钟,车还没开出市区,路渊的电话又响了,不认识的号码。
路渊犹豫片刻,接了。电话刚通,传来老爷子斥责的声音,“你把人家女孩子一个人扔在餐厅了?”
呵,告状倒是挺快!“您怎么知道的?”路渊今天出门相亲可谓‘举国欢庆’,一早老爷子就对他笑意盈盈,孟叔有些咳嗽却还在对路渊说:晚上回来给他准备甜品。
现在变成一出惨剧,只怕少不了数落训斥。
“你妈说人家女孩子不高兴了,还有你全程跟人家都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实话实说。”路渊当着余情的面不想说太多,转移话题吐槽道,“您哪儿弄来的电话,我怎么没存这个号?”
“你别转移话题,我用自己的电话,你能接吗?”路振伟赫然而怒,抬高声音嫌路渊不懂事,“女孩子跟你妈婉转的说,你们俩不合适。你存心的是不是?我看你就是还想去找当年那小子,你是不是...”路渊趁着红灯眼疾手快,断了电话绝了老爷子的后半句话。
这次换他下意识望向余情,心里七上八下、焦虑不安,“那个...我爸妈对我找男人有意见,所以天天喊我相亲、找女朋友。”
“嗯。”余情听到父子俩的私事,点点头面露尴尬,看向窗外不好接话。
路渊猜想余情心里惦记弟弟的情况,没心情听自己说话。可刚刚在餐厅里没解释清楚,话到了嘴边还是没忍住道,“我今天相亲就是让我爸妈都闭嘴,我跟秘书说告诉所有找我的人,主要是想让公司那些人都知道,给我打掩护。”
“...”
“我爸以前发现过我的‘不良事迹’,所以总是疑神疑鬼的...我要是一直不去他得一直叨叨我、不会让我好过,但我去了也没想怎么样,那女孩子也肯定听明白我没想跟她发展,所以才那么跟我妈说。”
“...”
“你说话啊,我跟你说话呢,你不理我是个什么意思?”
余情看着车窗外道路旁那落叶,被风卷起翻滚到空中,一颗心也如是如此,随着路渊的话有了起伏,“知道了,你好好开车。”
到了酒吧,路渊停好车随余情走到门口。
“我们这是私人酒吧。”屋里走出一个侍应生,阻挡两人的去路,“两位有邀请吗?”
酒吧的门脸也就几米,装修低调,大门正对楼梯,上了楼可能别有洞天。
“我们找隋先生。”
“这里没有隋先生。”侍应门卫谨慎小心,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摄像头,对路渊又道,“你们快点离开。”
言语上碰壁,路渊无奈叹气又说,“我们今天非要找到隋先生,他弟弟被带走了...我们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来回口角摩擦,两人各不退让。路渊见与他多说无益,拉着余情的手臂便往里走,身后则是侍应生的百般阻挠,“你们不能进去。”
路大少爷可以不愿意,但听不得‘不能’二字,“我非要进去找人。”
上了楼,迎面几个彪形大汉走过来,来者不善,想必是那侍应生已经提前通传,“我们找隋先生。”路渊也懒得与对方再费口舌,一股脑将自己的初衷都说了,“我们不是来闹事的,但是今天找不到人我们不会离开。”
壮汉打量路渊,转而又看向余情,想了想说,“怎么称呼?”
“路渊,他认识我。”
壮汉点头,勾起嘴角说话还算客气,“你们俩先去休息一下,我问问情况,看这里有没有隋先生。”
既然没想生出矛盾,路渊与余情索性跟着壮汉往酒吧包间走:只要他们能联系到隋先生,事情就能说清楚。
“我们得搜身。”壮汉对一旁的保安使了个眼色,保安上前不由分手便抓住余情的手臂,打算从他开始。
路渊一怔,“别碰他!”
黑道做事谨慎妥帖,担心不明来历的人带着违禁品栽赃陷害,害怕他们身上有利器准备在掉以轻心之时伤人夺命,更有甚者还会装配小型记录设备搜取证据。
搜身本是例行公事,谁想遇到路渊的顽固抵抗,抬起胳膊就将余情拉进自己怀里,“少他妈碰他。”
余情满眼动容,抬起头看着路渊锋利的轮廓,看他眼底酝酿的气势。那气势就像有人动了自己珍视的宝贝,平日自己都舍不得捏得狠了,哪儿能容忍他人来回摸?没断了他的手都已经是便宜的了。
8-7
“你别这么看着我。”路渊双手被捆在一起,坐在包间得沙发上,对余情老大不乐意的说,“那保安那么拽你,你怎么也不反抗?!你就白让人摸?”
余情的双手同样被绑着,坐在路渊身边,目光游走于他嘴角的伤痕处,“我没想这些。”
没想...全天下恐怕只有路渊会有这样的心思和想法。
对方的目的简单明确,遭到了路渊全力抵抗只能将两人绑起来锁在包间里。路大少爷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乖乖就范,挣扎几下让人给了两拳,嘴角打破不说,对结果没有任何改变。路渊被对方两人合力按倒,捆上双手之后还是逃不过搜身的安排。
“没想...那以后就多想想。”
路渊嘴角渗血,余情看不下去想帮他擦掉。路渊见他移动身体朝自己过来,给点颜色就想开染房。他抬起双臂越过余情的头,直接将他环在怀里。余情下意识抬手,抵在路渊的胸口上,动作暧昧。
“你做什么?”余情侧开头,靠得这般近就好像从不曾失去这份亲密,理所应当相拥而待。
“是你靠过来的,怎么问我想做什么?”路渊轻舔嘴唇,口中的血腥味让他兴奋,余情在自己怀里的感觉让他荡漾,左侧胸口一阵暖流浮动,常年被岩石冰雪封盖的那处好似又一座休眠的火山,缓缓苏醒,“我想吻你,可你不会同意啊。但我想不到别的,只想吻你。”说着,路渊前倾身体收紧手臂,一点一点向余情靠近。
双手束缚难以挣脱,余情逃不开怀抱更无处可逃。
路渊用鼻尖轻蹭余情的额头,嘴唇扫过他的鼻尖,落下一个淡淡的吻。两人的呼吸急促,余情吞咽口水侧开头,“你别这样。”
“但我想吻你。”路渊随着他侧头追逐,这次用鼻尖轻触余情的鼻尖,在自己留下吻痕的地方来回厮磨。他好像在等着余情的首肯,又或者只是在考量自己的耐性,看能忍受余情口中冒出几个‘不’。
“路渊,我...”
余情开口,路渊便凑上去,他想吞掉那后半句话,想用唇齿纠缠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
“你听我说,我感谢...”
路渊追逐余情的嘴唇,而包间门却在他大功告成之前被推开了。
“抱歉...”进屋之人正是两人要找的隋先生,他目光扫过房间,见两人动作暧昧,挑眉戏谑道,“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
“我弟弟呢?你为什么带走我弟弟?”
隋先生让自己的手下为两人松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口,“抱歉,刚才有些事情耽误了。他们不知道情况,这才动了手,是误会。”
“我弟弟呢?”余情连连追问,折腾了一下午为的就是这件事,“我看见你将他带走了。”
“我没有‘带走’他。”隋先生起身在包间中踱步,勾着嘴角走到门边,拿起雨伞在手里摆弄,“你误会了。”
“我看着他上了你的车。”
“我不会强迫任何人上我的车。”
路渊皱眉揉了揉太阳穴,先声夺人,“我们就是想要带走孙澄,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当初我请您帮忙,把孙澄牵扯进来,是我考虑不周。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冲着我来就可以,别动孙澄。”
隋先生抓着伞把将伞尖轻轻落在地上,眼睛盯着那处,“路先生,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怎么与你说的?我说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朋友最起码的是互相尊重。你拜托我办得事情我都帮了你,但你转头来我这里要人,是不是不太地道?”
“孙澄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隋先生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叫孙澄过来。”
几分钟时间,孙澄推门进来。他看到余情和路渊,先是一怔随即走到隋先生身边。
不知是为了顾全路渊的面子,还是另有打算,隋先生没有在孙澄面前提及上次合起来做局的事情。他用那伞尖轻触孙澄的下颚,微微用力抬起他的头,四目相对,说,“你哥哥来找你,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就可以离开。”
孙澄抬着头,看着隋先生的眼神中有些畏惧、有些期待,还有些类似于虔诚藏匿于眼底,“我不走。”孙澄吞咽口水,接着看向余情,“我要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
余情愣了几秒,回过神后难以相信,“你留在他身边?那你上学怎么办?你...”
“不用你管。”
下颚的伞间突然来了力量,隋先生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看着孙澄,进而将他的头抬得更高。
孙澄吞咽口水,咬牙对着余情说,“我会去好好上学,你用不着担心。”
9
路渊跟在余情的身后走出酒吧,两人相对无言,而刚刚的情况更是匪夷所思。
隋先生在两人离开前对意味深长余情道,“我这里有规矩,不能碰赌,不能欠债。你弟弟要是敢坏我的规矩,我还是会要了他的双手。”说话的同时,隋先生看向孙澄,而孙澄则闭上嘴站在他身边,莫名有些...乖巧。
余情本想说孙澄留在这里很不合适,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话不知如何开口,更看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别担心了。”沉默被路渊打破,他走出酒吧将车钥匙拿出来,轻拍余情的后背,“我看你弟弟还挺听话,隋先生那规矩他要是受得了,改了毛病也是个好事。”
余情侧头看向路渊,一脸凝重,神情发怔。
路渊无声叹气,“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和你弟弟卷进来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孙澄那性子又不可能强行将他带走,弄不好还得来一出玉石俱焚。身处城外,一排排楼房鳞次栉比,余情的情绪也是起起伏伏,徘徊无奈,“我怕他爸会担心,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事情。”
“那是他的选择,”路渊心怀愧疚不假,但就事论事更不愿看到余情承担这么多,“你照顾他,也不能替他选择。”
余情又何尝不知道呢?他无奈勾起嘴角,冲着路渊笑了。
路渊看他怅然若失,主动提出一起吃完饭,找个喝酒的地方陪他散散心。说话的同时,路渊看着他,从上到下,从嘴角到眉梢,想要将这些日子没看到的全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