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意难平共处180天(60)
就拜托粉丝这一件事儿,得到的回答还是尽量吧,我哭了,我一个花鸟市场实红爱豆怎么活得这么底层。
搬着东西回到家,晚饭是钟鸣做的,炒蘑菇拌蘑菇烤蘑菇还有蘑菇汤。时隔多年我家终于重新开了灶,调料都是楼下底商的小卖店里现买的。我把鱼缸蓄上水,花也摆上花架,丝带拿去抽屉里放好,养鱼的配件都通上电,等温度差不多了把鱼放进去,盖上盖子。顶上有偏点儿蓝的灯,鱼缸里没铺水草,也没放石头,干净透明的,氧泵弄出来的泡泡被照成淡蓝色,一颗一颗像小小的玻璃珠子。小东西们换了新环境受到惊吓,到处乱窜,最后缩进角落里。只有一只飘在中间大喇喇的装死,花白的肚皮上有一小块儿黑鳞。
钟鸣把蘑菇宴端上桌,我家电视是很早以前的,还不怎么智能,但接根高清线在电脑上能当个投屏用,我蹲在前面调来调去,终于让节目的开场曲在大点儿的屏幕上成功播放。
我们俩开了两瓶科罗娜,没合适的杯子,就直接对瓶吹。钟鸣把蘑菇做出花儿来,手艺相当了得,就是不当偶像,做大厨也绝对饿不死。虽然开电视的时候聊起来,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还是想跳舞,之前也在老家免费教小朋友跳,觉得好像放弃了那些不得志和苦大仇深,做舞蹈老师也挺有意思的。
画面里正播一段公益活动,提倡减少光污染什么的。应该是最近才刚录,起码我走之前还没听说过这回事儿。车子载了七八个人去了郊外拍星星,路择远没跟着,李卓一和蒋三七在。小李似乎已经逐渐习惯了对方装作无意的亲近,俩人守着一台单反,在摄影老师的指导下手忙脚乱的安置三脚架,调整参数,等待曝光。
失败了好几次,终于弄出一张还算满意的,李卓一举着单反的屏幕到处给别人显摆,转了一圈儿又回来非要自己再拍一张。
这一次就顺利多了,他拍完把在别人那儿交流经验的蒋三七拽过来,问他好不好看。
“还成吧,”蒋三七说,手里还托着另一台相机,对准李卓一摁下快门,“从你眼睛里看会更好看。”
他拍完,李卓一扭头就跑了,他的相机里捕捉到了李卓一转身前偷偷抿起来的嘴巴。
钟鸣夹了一筷子蒜蓉烤金针菇:“这种也能播?”
我把嚼到一半儿的蘑菇强咽下去,从兜里摸出手机:“粉丝喜欢看吧。”
播不播对我来说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话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
大聊房间改造畅想的那天晚上,我太兴奋了,很晚也没睡着,盯着窗户外面看,月亮只剩个牙儿,细细的很漂亮,我趴在窗口拍了半天,手机拍出来画面总是模糊的,不太清楚,挑挑捡捡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借着蒋三七微信发过去,喝了假酒似的说,今天的月
亮好漂亮,但是我拍不好,你有看到吗?我觉得从你眼睛里看一定更好看。
蒋三七基本已经默认我给他发的东西都要拿给路择远看,但是隔天早上我没有收到小李的表情包,而是他本人非常正经的一句回复,给老路看过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那会儿就盘算着怎么抄了。
我愤愤敲下一行字发给蒋三七:“姓蒋的!抄袭狗!!你不配做一个rapper!!!”
他秒回,还挺不屑的,“那段儿播了啊?土味情话而已有啥抄不抄的,而且我觉得我抄得挺好,老路自己看了这个话都没啥反应。”
“那是他闷骚!”我回到:“我现在就要告诉小李。”
蒋三七兵来将挡:“德行吧,那老路马上就会知道你在外面养儿子。”
“什么儿子?”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接着蒋三七分享了一条微博给我。
我的那位伟大的助攻妹妹,还是在超话里发了我给王小奇签名的全过程,顺便配文:“#蝴蝶效应超话#随便出个门也能偶遇我扬买鹅子[doge][doge][doge]虽然他拜托我别发但是这段太可爱了真的没忍住反正就手一滑”。
我头痛,点进去看评论,热评第一还是助攻妹妹自己的。
“[大哭][大哭][大哭]我说的买鹅子是买鱼不是真的买儿子啊!视频里的小朋友是个可可爱爱的个小男粉!!我扬没有出轨!他还向我要了丝带啊姐妹们都懂!!自娱自乐别圈蒸煮啊我怕我扬记住我了啊!!”
最后一句实际上没什么用,我登上大号,还是被圈了大几千条。
这条评论被蝴蝶效应的站子转了出来,还带了个话题。
#虐粉小王子齐悠扬改过自新在线宠男粉#
我头更痛了。
第81章 有过节
公益活动的部分结束,节目插播了几条赞助商广告,接着播了起总决赛分组的部分。带上导师救回来的两位,共22人平分两首歌,方法还是老方法,按照排名先后逐个挑,从左清秋开始,大家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往自己喜欢的歌儿后面站。
我和钟鸣闲得蛋疼开始对赌每个人的选项,猜错了就喝酒。钟鸣吃饱了,拎着啤酒瓶子蹲坐在沙发上:“节目组有通知你回去吗?”
“有,”我手上还忙着跟蒋三七斗嘴,“下礼拜六吧,希望没什么活儿,不然我得请假。”
钟鸣灌了一大口啤酒:“也给我发了邮件,我还没回。”
惯例上,总决赛现场,之前淘汰选手需要全员回归,最后合跳一次主题曲,剩下的时间坐在嘉宾席当背景板。我其实还挺想去的,现场看和在电视上看直播,感觉总归不一样,而且按照这个势头,要是路择远出道了,我不在场,那也太遗憾了。
等他们差不多选完,我跟钟鸣的啤酒瓶子也快吹空了,蒋三七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斗嘴,也不知道为啥都快总决赛了他还这么闲。
蒋三七对此的回答是,他现在有李老师私教,舞蹈学得又快又好,不像我有老路下场教学都没能糊上墙。
我舞蹈上是没什么天赋,但也没他说的这么菜吧,起码也很努力的没拖后腿了,我愤愤不平一排字敲过去,为了打赢嘴炮什么话都往出撂:“但我能把路择远糊上床,你有本事能把李卓一糊上床吗?”
电视上正确认每组人员名单,路择远和左清秋选在了一起,还带着业务极烂但过了坎儿后,整个人无敌超脱心态极佳的楚江生。李卓一和蒋三七在隔壁,和曲游一组,我支棱着耳朵听,跟钟鸣有一搭没一搭唠着,蒋三七那边儿半天没有回我,再有动静便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接起来,知道对面是路择远。
他笑着,声音是干燥且清爽的:“谁把谁糊上床?”
我撇下钟鸣,握着手机跑阳台上接电话,用家里的小喷壶挨个儿浇花,“你把我你把我,”我说:“没在忙?”
“舞学会了就回来了,其他人还在训小楚。”
“他比我难教多了吧?”
“嗯,”路择远又笑,“但他还挺听话的,被舞蹈老师骂也不生气。”
“他要是出道了,住在一块儿,大家天天都有相声听,”我也跟着笑,聊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浇花的手也停顿了,“你要是出道了不也要跟大家一起住别墅?”
“不知道,那我可能会行使一下特权,”路择远答,声音轻飘飘的,好像觉得不是个事儿,下一句就换了重点,“蒋三七说你在养儿子?”
我把阳台的门关上:“别听他乱说......”
“你去买鱼了。”路择远的声音稍微远了一点儿,好像换成了免提,语气从疑问变成了肯定,“我在看微博。”
“还买了花。”我说。
他大概是正在看视频,过了一会儿问道:“和钟鸣一起去的?”
我随口开玩笑道:“嗯啊,免费劳动力。”
钟鸣不想理我,又开了瓶酒,瓶盖起得响亮,还把电视声音摁大了点儿。
路择远听起来仍是稍稍不满:“我也是免费的劳动力。”
“你哪里免费了?”我从花架下面拎了个小板凳出来:“我明明付了真心。”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听筒传出一阵窸窣,再听到路择远的声音就靠得很近,应该是接上了耳机,伴随着开门又关门,他说:“......我还在蒋三七那儿,手机刚才在充电。”
蒋三七遥远地扯了一嗓子,一点儿脸都不要:“已经学到了,谢谢齐老师。”
路择远回到自己的屋子,我们俩又天南海北的聊了点儿别的,讲左清秋的腿伤快好了,又讲一个星期后的总决赛,我跟他聊新的同事,聊刚买的花,聊那只装死的鱼。面前的纱窗上趴着一只跳上来的蚱蜢,远处的电灯下面飞了几只蛾子。想说的话似乎永远也说不完。
阳台上没空调,窗户吹进来的风是热的,我坐在板凳上,脖子后面汗了一层。掐着表到12点,手机握得发烫,没电提醒响了两回,才催路择远休息。
回到客厅节目早就播完,电脑没电关了机,电视也因为长时间没有信号陷入了黑屏,钟鸣斜躺在沙发上闭眼小憩,手臂耷拉在外面,旁边立了三个酒瓶。我从屋里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他就又醒了,披着毯子发了好一会儿呆。
我倚着靠枕快要睡着,钟鸣才开口:“做音乐开心吗齐悠扬?”
我昏昏沉沉点了点头。
他又问:“比站上台唱歌还要开心?”
我稍微精神了点儿:“音乐本身是开心的,唱、写或者听,都开心。”
“跳舞也是,”钟鸣又躺回沙发,转了个身面朝着靠背,想把自己塞进那个缝里,又确认道:“跳舞也是。”
第二天我俩一起出的门,他说要回趟公司,我才知道他种蘑菇加上旅游,虽然GB对他也没什么后续的安排,但是也足足旷了三个月的工。
我回去上班,当天总监撂给了我一个快活儿,给一个网剧做首主题曲。
总监姓郑名文川,别的同事要么叫他郑哥,要么叫他老郑,就我因为辈份小毕恭毕敬喊他郑老师。跟他相处这么多天下来,我才弄清楚,估计就是因为认识他,翟宗耀才觉得我适合干这个。
郑文川十几岁入行,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从地下做到地上,能力一流脾气三流,心情从来都是直接摆在脸上的,说话也不绕弯子,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喜欢你你就直接滚蛋,但莫名其妙大家就都很喜欢他。但他对我还挺好,没怎么骂过我,没准是因为就我喊他老师。
当时录了一上午歌,正值午休时间,他坐我边儿上拆了包黄鹤楼,点上之后就直奔主题。“原本没打算接的,嫌活儿小,”他说,从隔壁桌够了个烟灰缸,“后来听说是跟你一个节目出来的小孩儿......叫什么我忘了,反正挺可怜,合同快到期了,公司也不打算续他,求来的最后一个活,想着不麻烦,扔给你练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