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意难平共处180天(25)
录制结束后回宿舍,周图的床铺已经整理干净,他人也不在,应该是已经离开。我和路择远一起到门口送钟鸣一程。
钟鸣全程一滴眼泪也没留,推着行李箱,一副失望惯了的样子。
“种蘑菇的事儿,我还记着呢,你可别忘了。”我说。
“记个屁,”钟鸣摆摆手:“既然留下了就好好在里面呆着。”
我学着那天蒋三七的口吻道:“别知足,路还长着呢。”
钟鸣摇摇头:“说真的,差不多了。我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站上去,自己不属于这条路的感觉头一次这么明显。”
我们站在门口,三人各自沉默
路择远打破平静,问钟鸣道:“你......还想继续跳舞吗?”
“想吧,”钟鸣说:“也不会别的了。”
路择远向他要了纸笔,写了串电话:“确定好了你就联系夏夏,她会帮你安排。”
“谢谢谢谢,”钟鸣说,把号码收了起来:“我再好好想想。”
路择远说:“不着急,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打就成。”
送别钟鸣,路择远陪我在厂里散步,我问他到底干什么的,怎么说安排就安排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们便撞见了更加惊人的一幕。
周图还没离开,拐角处,他正在和展书佚告白。
第37章 第二次舞台分组(一)
睡醒时天已经透亮,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路择远又躺在床上看书。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昏暗,只路择远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周图走了,宿舍只有我们俩。我翻了个身,想到自打我从医院回来,已经很多天没和周图一起晨练过了。
我知道展书佚对外展现出的性格,很容易让人爱上,温文尔雅,满腹才华,如果在网上开个调查问卷,选最想睡的男艺人,他肯定能排在前五。
我没想到的是周图沦陷得如此之快。
昨天和路择远路过,他们俩都没注意到我们。周图哭得很惨,说自己第一次爱上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怕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知道这个没机会指的什么,但周图对展书佚太信任了,心里想的全都抖搂出来。圈子里想睡展书佚的人数都数不完,他根本就不可能把这个小小的插曲当回事儿。
果然,展书佚给他递纸巾,帮他擦眼泪,公式一样的标准温柔,然后揉着周图头发,耐心解释爱和崇拜的区别。
太狠了,用这样的招数对付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儿,只会让他更念念不忘。
我起身翻到路择远那儿,侧躺着搂住他的腰。
“醒了?”他问。
我闭着眼,听见他把书放下,点了点头。头发在他的腰间蹭来蹭去,路择远只穿了一件薄衬衫,觉得痒,用一只手抵住我的脑袋让我别乱动。
“齐悠扬,我最近才发现,”他轻笑道:“你真的很爱撒娇。”
我稍稍拉开点距离,对上他的视线:“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路择远把我往怀里拢了拢:“喜欢的。”
我又把脸埋回去,问道:“现在几点?”
路择远答:“十点多了。”
我揉揉眼睛:“怎么不叫我吃早饭?”
“看你困,”路择远说:“上午没事,想你多睡一会儿,饭在桌上,饿了的话现在就可以起来吃。”
“不饿,”我说:“你往下躺一些。”
路择远听话的躺平。
我扯过他的一只手臂,搭在我的腰上,想让他也抱住我。
兴许是刚醒,我情绪泛滥,高兴与失落,希望与惆怅,寻思真他妈是人间百味,全在短短几天体会个遍。路择远有所察觉,便不再谨慎会不会有人进来,乖乖任我摆布。
我在床上耗了二十来分钟,才终于下定决心爬起来。
这决定做得艰难。宿舍的床很小,路择远的亲吻有魔法,怀抱也像有魔法似的,我挤在那儿就觉得安稳,有那么一瞬间动了死在这儿也值了的念头,想起昨天立下雄心壮志,才恋恋不舍的把这些儿女情长暂且抛诸脑后。
唉,温柔乡是英雄冢,亘古不变的真理。
路择远不知道我为什么一会儿黏了吧唧一会儿唉声叹气,眉眼之间透露着着急。
我心想那就让他急一会儿吧,不然只有我一个人患得患失也太难受了。
洗漱完出来,我清醒不少。食物放在保温饭盒里,还是温热的。路择远早上带了很多回来,我俩就索性当午饭吃了。
没在一块儿的时候,路择远顿顿要我吃饱喝好,在一起了,俩人开始能懒就懒,特别将就。掰着指头一数前后其实也就过了一个月而已。
也不知道该说他越来越迁就我,还是觉得无所谓了。
在这种环境里,情感充沛,但周期变短。想想刚开始他在练习室天天虐我,已经遥远得像去年的事儿了。
不说了,惆怅。
吃饭的时候路择远递了张表给我,说是要填第二次公演的志愿方向。分了四类,说唱、声乐、舞蹈和唱作。
“你填的什么?”我问他:“舞蹈?”
“填的唱作。”路择远答。
我微微一顿,想起了点什么。路择远看我反应不对,又说:“还是你想选声乐?”
“选舞蹈啊你,”我说:“干嘛猜我怎么选?”
看来上次也是,说什么想试试唱歌,全是编的。
“上次公演,”我好奇了起来:“你先选的歌,怎么蒙到的同一组?”
“没蒙,”路择远说:“命中注定的。”
“胡扯,”我十分感动,还是拆了他的台:“你唱歌什么水平自己不清楚吗?命中注定选薛凯琪啊?”
他这才不得不讲了实话:“那两首抒情歌你都听过,回信在你12年的歌单里,另一首是蝎子的老歌,前几年他们的巡演,你在微博上发过图。”
“所以,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路择远继续道,有些不好意思:“剩下就真是命中注定了。”
我捂住胸口,被路择远甜到发昏。
但是甜归甜,我还是希望他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
我的确也这么对他说了,结果路择远反问我:“那你会跟我一起选舞蹈吗?”
我愣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行,问题在我现在的处境,如果这一场选了自己不擅长的方向,下个赛段真的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路择远看我不答,倒委屈起来:“可是我想和你一起。”
我仍然有些犹豫:“你没写过歌,在唱作组出力不讨好怎么办?”
“我有在补课。”路择远很积极,指了指床上摊着的一本书。
他之前读的,竟然是乐理基础。
成,我妥协了。路择远有时候轴起来,真是可爱得不行。
而且换个角度,能和他一起完成一首歌,怎么想都觉得很不错。
志愿表填好交上去,下午便去了录制第二次分组的教室。
大部分年轻的男孩儿们都意识到朋友离开了,但比赛还没结束,情绪恢复得不错,一晚过去又中二热血起来。年龄稍大的,仍有些多愁善感,但都还算过得去。
大家按照各自的志愿方向坐在一起,李卓一可能是吃到了第一次公演的甜头,这次又选了说唱,倒是蒋三七跟我们选在了一块儿。
小李发现蒋三七没在说唱组,表情立刻委屈巴巴起来。
我看不下去,爆锤蒋三七一拳:“你干嘛老不跟李卓一玩儿?”
蒋三七还在嘴硬:“他非得选说唱跟我什么关系?”
实际上唱作组比我想象中人多,左清秋和胡笛都在这边,竟然连楚江生也在。
我扯着他问:“你怎么来这儿?”
楚江生坦坦荡荡:“反正我啥也不行,找个好玩儿的呗。”
成吧,是个理由,写歌确实挺好玩儿的。
所有人都找好位置,pd宣布规则,每个方向都分为AB两组,除了舞蹈B组8个人之外,其他每组限额6人。
大家志愿分布还算平均,说巧不巧,唯独唱作溢出一个,说唱少一个。
“按照规则,”PD说:“名次高的人优先选择,所以第55名的齐悠扬,会默认自动补齐在说唱组。”
我呆在原地,晴天霹雳,单押又x1。
接着路择远举了手。
“老师,”他说:“我去说唱吧,让齐悠扬在这儿。”
前两届在第二赛段也出现过需要调剂的情况,一般都很顺利,毕竟大家都是来比赛的,也不是来做慈善,更不是来谈恋爱的,该谁倒霉谁倒霉就完了。
在这个环节舍己为人的,全节目组估计都是头一次见。
PD还在思考这事儿的可行性,那边儿楚江生也接了话:“算了算了算了,要不然我去吧。”
PD颇有些无语,让我们仨赶紧商量,决定一个人。
“别闹了,”我头疼,小声跟路择远和楚江生说:“该谁去谁去,规则就是规则。”
“你可拉倒吧,”楚江生白眼一翻:“反正我在哪儿都一样,你当谁想看你俩分个组还在这儿虐恋情深的?”
什么虐恋情深?他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多?
路择远眉头皱起来:“你说什么?”
楚江生认怂,连连摆手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我们正热火朝天,旁边蒋三七忍无可忍,拿了衣服直接走去说唱组坐下了。
PD:“......”
PD:“你们是不是在玩我?”
我看了眼李卓一,他倒是挺乐呵。
第38章 第二次舞台分组(二)
蒋三七仍坐得跟李卓一隔八丈远,对pd说:“老师,我在这边更合适一些。”
pd看向我:“你们仨,还有谁抢么?”
我立刻见好就收:“不抢了。”
录制得以继续,按照排名选歌,虽然蒋三七还是故意避开了小李。
李卓一倒也不纠结,看起来对这个结果已然非常知足。
左清秋跟人换了位置过来,对路择远道:“怎么样,这次要不然合作?”
路择远还没答,被我一个“不”字儿驳回。
左清秋眉头拧起来,又来呛我:“问你了么齐悠扬?”
我心说瞧你那样儿吧,我俩一家的,问谁不是问。
“上次输给你们了,”路择远委婉地翻译了一下我的态度:“这次得赢回来。”
我跟着点头附和,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轮到唱作组选歌,路择远第二个,我最后一个。我抱着膝盖坐在原地看位置越来越少,又难免羡慕起前面的位置来,起码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分组这么简单的事不用像我一样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