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意难平共处180天(12)
他这才跟我对视:“都说了不用非得扯平......”
“不是想和你扯平,”我力图把原因解释得合情合理:“想帮你做点事情,反正我自己的衣服也要洗,麻烦小夏姐不如麻烦我。”
说完内心咂舌,齐悠扬你就是想翘人家墙角,装什么盛世白莲。
路择远陷入纠结,似乎在权衡利弊。
夏夏吃饱了,托着下巴看我演:“不麻烦,你的给我处理也行。”
周图在旁边默默插话:“那我的也可以吗......?”
夏夏耸肩,非常坦荡表示没有问题。
“不好吧,”我这才觉得别扭起来:“女孩子帮别的男生洗衣服总觉得......”
“别别别,”夏夏连忙打断我:“我是拿钱办事,不要用你腐朽的直男恋爱观来腐蚀我和小路纯洁的资本关系。”
我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绕一大圈可能就是想套这么句话,真是矫情。
不过得知路择远只是夏夏老板,我的心情还是立马开朗了不少,甚至有些飘飘然。
“没错。”路择远接着夏夏的话继续道:“谁像你一样梦里还想着女孩儿。”
我百口莫辩,扬扬没有,扬扬真的心里苦。
夏夏可能为了表明立场,坚持要帮我和周图洗衣服。我说真的不想这么麻烦你,三个男生的衣服,洗起来还是挺多的。
她非常爽快:“我是送干洗店,又不是自己洗。”
我想想自己那些不值钱的衣服,送几次干洗的价格算下来都快要能买件新的,还是坚定的拒绝了她。
一边拒绝一边痛斥万恶的资本主义,让“对路择远好”这么大点儿的事,执行起来难度起码提升三个量级。
早餐过后路择远又要去录一条赞助商口播,节目组看上的种子选手就是不一样。
我和周图先行去往练习室。
公演定在月底,现在还不到月中,鉴于上届只有一周时间排演初舞台,对程度差的练习生确实过分强人所难,导致最后公演水平参差不齐,饱受粉丝诟病。到这一届节目组也是被骂怕了,直接留给我们17天来准备第一次正式表演。
导演组提前打了招呼,时间长意味着期间会安排赞助商广告和附加节目的录制,练习压力小的选手必然有更多的出镜机会。
能屈能伸,非常人性化管理。
作为唯二两首抒情情歌,我们和左清秋那组共享同一个练习室。推开门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still loving you》组全员都在,各个满脸疲惫,角落里还有两位摄像大哥已经困得睁不开眼,频频看时间等待下一批人来接班。
看起来是昨天分完词后就直接练了通宵。
“再来一遍,”左清秋背对着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这段都唱好了就回去休息。”
我站在原地听了听,他们的演唱效果差强人意。左清秋在这种状态下,一个人包揽三个段落的高音,发挥还是稳的一逼。
我看后排已经精神恍惚的训练生有些于心不忍,多嘴劝阻道:“才第一天而已,也太拼了吧。”
听了我的话,有人也跟着抱怨起来:“队长,先让大家回去休息吧,这样硬熬真的效率不高。”
可能是为了让赛制显得更加公平,又避免第一轮有实力又玩得好的选手组在一起互相抢镜,今年第一次的分组没有用中心位挑人的规则,而是在保证种子选手能平均分配的情况下,节目组做了最大可能的随机化设计。
我之前还不大明白他跟路择远两个跳舞的为什么不选偏向舞蹈的歌曲,都有vocal梦是怎么的。
现在倒是明白了,左清秋作为全能型的选手,在自己没有队友选择权的情况下,舞蹈组的整体舞台很容易被程度较差的选手拖后腿,而vocal却能非常直观的凸显个人水平。
但是人生就是,你越算计往往就越倒霉。
左清秋就硬是抽到了一个王者带一群青铜的配置。
显然左清秋对自己的运气非常不满意,似乎已经在为组员的构成达不到基本标准而生气,我那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他转过头居高临下看着我,一字一顿道:“齐悠扬,你是来这儿玩的,我可不是。”
他话一出口,我看摄像老师立马就精神了。
我心说展书佚说我我认,你凭什么说我?你算什么东西?
像是被按了开关,肾上腺素激升,心里的小火苗也被点燃,似乎短暂的变回了年轻气盛的齐悠扬。
“我也不是。”我说,丝毫没有回避他的打算:“我们走着看。”
“是吗?”左清秋不屑一顾:“那舞台上见咯。”
身后,路择远录完口播回来,缓缓推开了练习室的大门。
第18章 第一次公演(二)
放狠话一时爽,一直放一直爽。.
但是冷静下来就很想抽自己。
当时头脑一热,冲得不行,还舞台上见呢,见什么见啊就我这个鸭子学步凭啥跟人家C位剧本见?
路择远进来的时候我们互呛接近尾声,左清秋压下脾气优先跟他打了招呼,没再理我,和自己的队员又合了两遍终于放行,在哀鸿遍野中离开了练习室。
蒋三七来得最晚,揉着鸡窝头让我先听听他昨天晚上新写的歌。
我没心思听,把《回信》的歌词丢给他,请他别整有的没的,抓紧时间好好练习。
我自己找了飘窗的位置坐下。上午日照很好,路择远也看中了这块儿风水宝地,不一会儿就蹭过来,躺进阳光里,默默记词也不怎么出声。
他一只手臂垫在脑袋下面,另一只手拿着歌词板,看几眼然后放回去,如此反复。阳光洒进眼睛里,把他的虹膜映成浅浅的咖啡色。
我背着光,用手戳他的肩膀。路择远扬起头,阳光直射使他睁不开眼,把歌词板举在头顶遮挡。
“你别这么躺着,”我开玩笑:“晒黑了怎么办?”
他“哦”了一声,翻了个身,改成趴着,像只晒太阳的大型犬。
我突然好想摸一下路择远的头发,实际上等我反应过来时也的确在这么做了。
他可能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动脚,条件反射似的躲了一下,我悻悻收回手,路择远正打算讲话,看到有人来便住了口。
蒋三七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带着满腔怨气:“让别人好好练习,自己在这儿偷懒?”
于是我和路择远都被迫听了一遍蒋三七的新歌。路择远就歌词的问题跟他聊了两句,还帮他改了几个韵脚。
“可以啊你,”蒋三七兴致勃勃,赞扬道:“挺有天赋。”
“也没有,”路择远谦虚:“闲书看得多些。”
蒋三七琢磨了一会儿,主动提议:“你可以跟悠扬合作,他词写得特别烂。m..”
我拿歌词板揍蒋三七脑袋让他闭嘴。路择远在一旁看我俩打闹,闭眼客套:“齐悠扬写得也不差。”
路择远夸得像听过我的歌似的,我在公众视线里几乎查无此人,他能上哪儿听去。
当然我不会拆穿他。
但还是要强调,我词儿写得不烂。起码不特别烂吧。
下午有声乐老师来给我们两组轮流上课。明星导师们通告很满,日常的教学还是由节目组请来的专业老师负责。不是展书佚来让周图非常失望,我倒觉得庆幸,跟展老师的正面交锋最好能少则少。
我说不过他,躲还不行么。
左清秋的人最多也就休息了四个小时,就又回来继续练习,精神状态还是非常不佳。
我们这首歌对我来说挺简单,唯一的难点在chorus部分的粤语发音。我们一组六人,只有周图一个来自南方,剩下的在京津冀平均分布,从小玩儿冰蛋子长大,语言隔阂不是一点半点。
上午的时间几乎都用来纠发音,课上老师挨个听我们唱了一遍后眉头深锁,率先拎了路择远起来批斗。
我直到正式听路择远唱完整版之前都以为他和左清秋是商量好的,一个思路,舞技已经公认很优秀,第一次舞台重点放在vocal展示上。
结果他真的充其量ktv麦霸水平,感觉选这首歌是为了体验生活。
小路老师被我发现了短板2.0。
其实如果不考虑舞台效果的话,我倒觉得无所谓。以前路择远全面发展就挺没劲,我喜欢偏科的,最好是一门专精。
问题出就出在这是个比赛,套上选秀框架他这个逻辑就完全说不通,甚至能入选迷惑行为大赏。
“情绪是对的,”老师说:“但是气息太差了,拍子也不稳,音色音准都不太好,之前是一次声乐课也没上过吗?”
路择远诚实道:“只上过主题曲的声乐课。”
怪不得要上两次呢,错怪他了,看来是真不会。
老师教了他几个相对比较立杆见影的发声技巧,还是叮嘱他要多加练习,平时注意和vocal们交流一下。
路择远很听话,乖乖说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我刚想举手说我可以教他,话还没出口就被点了名。
“你技巧上没什么问题,”老师把批斗的矛头转向了我:“知道问题在哪儿吗?”
我摇头,心想这歌儿又不难,我觉得我唱得还成啊。
老师问我:“谈过恋爱吗齐悠扬?”
我被问得脸红,为啥到我这儿就是这种?
所有人都一脸吃瓜相看着我,就连左清秋那边的人也停下练习开始起哄。
干嘛呀,都这么八卦吗?
我强行嘴硬:“当、当然谈过,谁二十多了还没谈过恋爱啊。”
路择远坦白道:“我就没有。”
老师并没有放过我的打算:“暗恋有过吗?小心翼翼、试探、等待、没有回应之后的失落,这种情绪能体会吗?你的歌里我接收不到,听上去只觉得非常被动。”
我僵直在原地,血液上涌,脸颊涨红,突如其来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
我/靠,我他妈是在暗恋路择远啊。
之前竟然从没往这个方向考虑过,顺理成章的只想让路择远再次喜欢我,没想过我才应该是喜欢他的那一方,主动权在我的手里。
蒋三七在一旁拉着路择远咬耳朵,小声说,看吧我就说他喜欢谢佳琪。
路择远听得将信将疑。
我崩溃,谢佳琪还想我和楚江生在一起呢,蒋三七就别再给我的暗恋增加难度了吧。
晚饭时间夏夏代表路择远带了好吃的来犒劳大家,路择远借此在练习室人气攀升,隔壁组也一口一个小路哥叫他。
左清秋找了路择远旁边的位置坐下,跟他搭话:“我们这边挺难练的,你们进度如何?”
路择远很是冷淡:“还成。”
左清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我在心里偷着乐,哈,让你呛我,路择远好歹又是我室友还是我队友,呛我等于呛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