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是只舔狗(22)
简意狠狠揉了把眼角,然后转身去洗手台前,狠狠搓自己的脸和手。
太脏了,被程阳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如沾了毒虫一样,让他恶心难受!
水流开到最大,简意恨不得把脑袋扎进水盆里,他越搓越用力,白皙轻薄的皮肤被搓得通红,还不肯停手。这时再次响起脚步声,简意下意识地转身就要给那人一脚,结果一看到是贺伯言,他顿时安下心来,同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他扑进贺伯言的怀里,把眼泪抹在那件廉价的白T上。
贺伯言轻拍他的背,连说了两句“我在”,转头看向厕所的另一个人时,目光陡然变得锋利刺骨起来。
程阳看到他居然也在,再看这两人相拥的姿势,咬牙冷笑道:“我说你怎么不愿意呢,敢情是攀上高枝儿了。当年反应那么激动,我还当你是多洁身自好的人,呵呵,也不过是个卖屁股的。”
贺伯言不悦地皱眉,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程阳总是被他的气势压低一头,以前他不敢跟贺伯言硬刚,但这会儿他有底气:“我就说了怎么着?贺伯言,你甭天天高高在上的装逼,我跟你说,以前我顾及咱们是 一个公司的,所以处处让你三分,但现在我可不会了。”
程阳刚获得最佳男配大奖,又接连拿下贺伯言放弃的那两个国际品牌代言,身价水涨船高,风头正盛。
他这会儿出现在风娱传媒的卫生间里,说明他被高价挖来风娱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很有可能已成定局。风娱要全力捧他,他自认为有和贺伯言一较高下的资本。
可他不知道,贺伯言根本不屑和他竞争,他根本不配。
“我倒希望你不要客气,”贺伯言拍拍简意的后背,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几声,简意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卫生间,整个过程中连个眼神都没分给程阳,贺伯言走到程阳面前,目光如刀,“有什么事尽管冲我,离他远点。”
有了上次车库挨揍的事,这次程阳有了防备。
他嗤笑一声,挑衅地扬了扬眉:“少跟我来这套,我跟简意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儿玩玻璃球呢。”
贺伯言眼底划过一抹狠色,把头上的棒球帽摘了往程阳脸上一扔,趁对方抬手格挡时,他狠狠一拳砸在了程阳的小腹,紧接着又是一记断子绝孙脚,差点把程阳踢吐血。
“操.你.妈.逼!”
程阳疯了似的扑过去,和贺伯言缠斗在一块。
贺伯言挨了两拳,但很快就把这只疯狗反揍得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他恨不能将这个人打死才能消解心头之恨,因此下手时没留情,拳脚都结结实实砸在程阳身上,引得哀嚎阵阵。
听着里面的动静,简意忍不住担心,他探头问了一句:“伯言?”
“嗯,就来。”贺伯言柔声应他,转向程阳时目光又沁骨的寒,“我警告你,别招惹他。”
他狠狠揪着程阳的衣领,又像丢垃圾似的把人扔掉,程阳捂着要害蜷在肮脏的地上起不来,可仍是不甘心地冲贺伯言说:“玩我扔了的,有意思吗?”
贺伯言猛然顿住脚步,拳头握紧又松开,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脚踹开厕所的工具间,从里面翻出一个马桶刷,跨步走到程阳面前。
直到此刻,程阳才知道害怕。
他又惊又怒地连连后退,恶狠狠地瞪着贺伯言,提高嗓门试图把人喝退:“你大爷的,你想干嘛!你他妈别乱来啊贺伯言!”
贺伯言站在他面前,冷若冰霜:“你嘴太脏,给你刷刷。”
话音未落,他一脚踩住程阳的脸,弯腰将手里的马桶刷往对方嘴上捅。
他那么珍爱的小意哥哥,恨不得含在嘴里的人,被这个傻.逼屡次出言侮辱,他能忍就不是男人!一定要给他个深刻的教训!
这么想着,他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程阳想躲都没法躲,浑身鲤鱼打挺似的挣扎起来,把隔间门踢得咣咣作响。
守在门外的简意听着里面的动静有点不对劲,不放心地进来一看,先是一怔,随即过来拉开贺伯言:“行了,给他点教训就好,我想快点离开,这里让我不舒服。”
贺伯言见程阳的嘴巴和四周都流了血,这才觉得消气,他把马桶刷往旁边一扔,洗了洗自己的手,然后搂着简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快步离开风娱传媒的写字楼,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不知不觉间,大好光景都浪费在了那个晦气的厕所里。
贺伯言很生气,在恨程阳,同时也在气自己。
早知道,该陪着简意一起过去的,那样就不会有这档子恶心人的事!
简意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失魂落魄,他本以为走出大厦贺伯言会说些安慰他的话,结果走了两步身边的人都一言不发,他抬头一看,发现斑斓的城市灯光中,贺伯言气鼓鼓的像只充了气的气鼓鱼。
他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贺伯言偏头看过来,紧跟着也笑了。
两人站着路灯下相视而笑了一分钟,这才收住笑声。
简意帮他把口罩戴好,道:“帽子被你扔了一顶,有点可惜,我还蛮喜欢的。”
贺伯言环拥住他,垂头隔着口罩亲了一下简意的额头,说:“改天我们再去买,好不好?”
简意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声音有点闷闷的:“今天谢谢你。”
贺伯言说:“那抱抱我呗,我还在生人渣的气,他把我们的约会之夜全毁了,求安慰。”
简意笑起来,轻轻回抱住他:“嗯,抱住了。”
贺伯言便把手臂收的更紧。
两人在路边静静相拥了很久,谁也没再提刚才发生的事,后来天空开始飘起雨丝儿,他们便直接去了酒店,贺伯言在这里长期有房间开着。
进了房间,贺伯言先给前台打电话定了套餐,然后去浴室洗了把脸,等他出来时,简意正抱着抱枕坐在沙发里看剧本,他表现得很正常,好像今天从来没有遇见过程阳一样。
这种状态让贺伯言隐隐感到不安。
他过去把剧本从简意手中抽出来,简意的视线随着剧本上移,来到贺伯言的脸上。
“我正看到萧厉发现陈诺的身体性别那里,”简意说,“让我看完吧。”
贺伯言摇摇头,把剧本扔远一点,说:“小意哥哥,你信任我吗?”
这个问题放在半个月以前,简意还会有所迟疑,但现在不会:“嗯,信你。”
贺伯言倾身握住他的手,眸子深处闪着动人的星芒:“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我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让我更了解你一些,好不好?”
简意微微垂下眼睫,忽闪两下,才再次看向贺伯言:“你想知道什么?”
贺伯言说:“什么都好,只要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简意沉吟片刻,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我真的还好,尤其是在踹了他两脚之后,那种最初的复杂情绪都消减了很多。”
贺伯言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简意垂眸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声音有点颤抖:“我刚才说谎了,我现在不是很好,我一想到他就觉得恶心,浑身发冷……”
“过来。”
贺伯言微微用力,简意顺从地被他拥在怀里,感受到后背上那只手掌的温度,他闭上眼回抱住贺伯言,说:“我恨他,伯言。我更恨自己,恨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清楚程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24章 甜品
简意受了刺激,所有关于程阳的一切回忆,好的,不好的,齐齐涌上心头。
他想要倾诉,不然他终将会被翻腾的负面情绪压垮。
“保持写日记的习惯或找个知心朋友倾诉,都可以宣泄不良情绪,了解心理压力产生的模式,有助于心理健康发展。”这是他在国外接受心理治疗时,心理咨询师给他的建议。
这几年他没有日记本,也没有朋友,他忙于为生计奔波劳碌,根本没时间伤春悲秋。
但现在不同,贺伯言在他身边。
所以,他断断续续将这几年的事讲给他听。
因为故意伤人,他被关押在看守所整整32天才被释放出来。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半个字也没说,每天靠坐在长凳上要么发呆,要么回想他和程阳认识恋爱以来的点点滴滴,其实一切都是有征兆的,比如程阳对他的耐心越来越差,再比如家里偶尔莫名出现的外人衣物。
但他因为喜欢程阳,不愿轻易结束一段感情,所以他没有深究。程阳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跟个傻子似的。
被释放后,他被申书语接回寓所,依旧只字不言,好似他在短暂又漫长的这一个月里被剥夺了声带。
申书语很着急,无论如何都撬不开简意的嘴,最后无可奈何给他父母打去了电话。
听到妈妈担忧的声音,简意才哑着嗓子发出了第一个音节,难听的很。
解决了说话的问题,很快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当时申书语准备安排新闻发布会,让简意公开道歉并给伤人事件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前期彩排时,简意只看到新闻稿上“程阳”那个名字就已面色惨白,浑身止不住颤抖发冷,甚至恶心想吐,说不清占据胸口的情绪中愤怒和恐惧哪种比重更高一些。
但申书语和他都知道,他有毛病了。
因此,新闻发布会泡汤,他飞赴美国接受心理治疗。
至今他还记得那位心理咨询师给他的解释,说他这种反应是一种经典的心理学现象——战或逃:在面对压力时,有人会感觉受到挑战而选择主动出击,也有人因为感觉受到威胁而选择逃跑。
而他,在面对程阳这个压力应激源时,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快,全身发抖,更倾向于后者这种被动的防御策略。
心理咨询师告诉他:“关键不在于压力本身,而在于你对压力的感受。”
简意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慢慢懂得这句话,他开始好转,至少在心理咨询师面前的表现是在好转。
“其实,比起之前的反应,我今天真的好多了,”简意扬起头,整个人陷入贺伯言温柔深邃的目光中,这让他感到安心,“虽然还是犯恶心,但至少没有那种浑身发抖的感觉了。”
贺伯言既心疼又愤怒,他一手搂着简意,一手抚摸上他额角的那道伤疤。
“这道疤痕是怎么来的?是程阳干的吗?”
简意摇摇头:“我自己弄的,那段时间挺绝望的,情绪有点极端。 ”
贺伯言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但简意能感受到他在颤抖。
简意把另一只手按在贺伯言的胸口,掌心下是蓬勃有力的心跳,他逐渐收紧手指攥住贺伯言的T恤,再缓缓松开,廉价纯白的布料瞬间变得褶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