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6)

    成成再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吴振，猛然想起来上次吴振带好多同学来家里的事情。心里一下子就害怕起来，想偷偷摸摸地躲到里屋，他的这一反映一眼就被吴振看穿了。吴振笑嘻嘻地走过去抓住他，掐住他的肩膀想把他固定住，成成使劲往外挣脱。腐化录入
    “行啊！比上次来劲儿大多了。”吴振想让他服软，把他胳膊背到后面拧，成成疼的脸都白了，又不敢叫。眼睛直朝程寒泷那边看，明显是求救的意思。程寒泷被那眼神看得心里不落忍，叫吴振松开了手。成成赶紧跑到了厨房里。
    “吴振来了，我昨天还念叨你来的。你先和寒泷在屋玩儿，饭一会儿就好！”程妈出来笑着说。
    “谢谢阿姨，您慢慢做，我们不着急。”吴振摸着脑袋笑。
    “和我还说什么谢谢，这儿不就是你的家么？”吴振笑着点头，成成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小脑袋，看到吴振马上就缩了回去。
    吴振和程寒泷来到里屋打游戏，两个人杀得不亦乐乎。吴振一使劲，游戏把手里的电池滚了出来。直接滚到了床底下，真扫兴，吴振蹲下身子朝床底下看，有一节电池滚到了最里面。他先把外面的拿了出来，里面的说什么也摸不到。
    “你们家有没有新的？”吴振问。
    “没有，你用的这是最后两节，忘买了！”
    “那怎么办？你等我钻床底下拿出来。”吴振说着就要往床底下钻。
    “没事，用不着你，你那么大身匹，这不有现成劳动力么？你等着，成成，过来，老大唤你有重要任务。”程寒泷跑到门口喊，不一会儿，成成就兴奋的冲了过来。
    程寒泷把他领到床边，“听着，床底下有一节电池，和这个一样，你爬进去捡出来，麻利儿的。今天晚上睡觉我就给你大点儿地方！”成成听完之马上就爬了进去，在里面摸了好一阵才找到。床底下有好久没有打理，都是灰，等成成爬出来身上沾满了土，还有一些蜘蛛网。
    “别在这划拉，去卫生间。脏劲儿的！听见没？”成成乖乖地去了卫生间，吴振看着这整个一个过程都直眼了。“这就是你说的你在家因为他没地位？刚才你给你弟弟提的那破条件他竟然美得和啥似的，你平时都怎么虐待人家啊？”
    “谁虐待他了？他乐意的，你没看见他把这当好事看么？”
    “程寒泷，你就知足吧，别说我让我妹给我干点事，她能叫我句哥就不错了。”
    “都去洗手，吃饭了！”程妈把菜一个一个端上来，四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程寒泷给成成夹了一片里脊肉。当时自己也没多想，顺手就夹了。成成笑得特欢。程寒泷看见他的头顶上还贴着一个棉絮，还在那里看着程寒泷嚼的很带劲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程姨，程叔可真帅。那天他去我们学校我们班全炸锅……了！啊”程寒泷在桌子底下踩了吴振一脚，吴振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一个劲的在那呲牙咧嘴。程寒泷看见妈妈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知道这只是妈妈刻意的掩饰。然后吴振又说了一些好玩的事来缓和刚才的气氛，那顿饭吃得各有各的心事，只有成成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妈，今天吴振……您别多想。”程寒泷晚上来到妈妈的卧室。
    “没事，你爸爸也来找过我了。过两天我们全家一起吃顿饭。”程寒泷不相信的睁大眼睛，他记得这样的场景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了。程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在长大妈妈也在长大，很多事情经历多了也就淡了，你不用担心妈妈，现在妈妈所有的心都在你这，只要你好妈就好。”
    妈妈的话让程寒泷心里平和了不少，回到屋里成成已经睡着了，由于习惯他还是紧贴着床沿睡。程寒泷把他轻轻往里挪了一点，躺下睡时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程寒泷感觉自己心里很踏实，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九章
    第二天来到学校，司阳看见程寒泷从身边过去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吴振在旁边嘻嘻傻乐着。程寒泷转过头仔细地盯着吴振看，吴振被他这么一看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你看什么？”
    “你喜欢司阳？”程寒泷打趣地说。
    “就她？没有大脑还泼辣。再说了，她不是天天追着你跑么？我再怎么差劲也不能捡你剩下的。”吴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什么叫我剩下的？我可没享用过。我早看出来了，每次司阳一来你小子准保出现，比那定时炸弹还准时。”吴振舌头有点打结儿，没说出话来。
    “你放心，她就那点新鲜劲，我保证你一上她立刻就归顺，现在的这点小打小闹就和过家家一样。”
    “行啊，程寒泷，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情场高手呢！说，哪取得经？还是实践检验出来的真理。”吴振用手指着程寒泷的脑门。
    “没有，这是我妈告诉我的。”远处司阳朝这边偷望了好几眼，吴振一下子变得浑身不自在。虽然知道不是瞅自己，但是心里头的那根弦怎么也绷不住。程寒泷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我来帮你，说着就朝司阳招手。司阳一看见程寒泷叫她，连路都有点走不好了。吴振看着她那高兴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
    “我有事和你说。”程寒泷朝吴振的方向看了一看，看得吴振一阵紧张。
    “我也有事和你说。那你先说吧。”
    “我替吴振向你表白，希望你能接受他。”旁边的吴振差点没吐血，脸顿时烧的像着了火一样。他没想到程寒泷竟然这么直白，连点心理准备都不给他。这不是当场给他难堪么！司阳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很明显就是程寒泷拒绝了他。然后还把她推给了别人。吴振再看见她的反应心霎时间就凉了。三个人往那一站没人出声，尴尬无比。
    “对了，司阳，你不是还有事要和我说么？”程寒泷先打破了僵局。
    “没了。”司阳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站在那里抽噎。就在这时，远处朝这里开来一辆汽车。程寒泷认出了是他爸爸的，他走了过去，程寒泷的爸爸摇下车窗。
    “儿子，上车。”程寒泷看了看不远处的吴振和司阳，朝着吴振打了一个鼓励的手势，然后就直接上车了。
    “我在酒店订了位子，你妈已经到了，我来接你一块过去。”
    “我知道，我妈一个人么？成成呢？”
    “你妈寄养的那个孩子么？不知道，他来不来无所谓，反正也不是咱家人。”
    咱家人？程寒泷觉得从他嘴里说出“家”这个字无比讽刺。虽说他自己也没有把他像弟弟一样对待，但听见他爸爸那无关痛痒的话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就算他再怎么是个外来者，对于程寒泷来说也已经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了，最起码是朝夕相处着，而眼前这个人就算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又怎么样呢？
    酒店到了，这应该是北京最豪华的了，程寒泷和爸爸被服务小姐领到预定的房间，打开门看到程妈在那里坐着，成成自己在一个小桌子上码着杯子玩。看到他们进来，程妈的眼神在程寒泷的爸爸身上停了片刻，有一些复杂。后来转而去看程寒泷。“来，寒泷，过来坐吧，和你弟弟坐在一起。”
    程寒泷走了过去，成成拉着他的胳膊一阵摇，还用小手给程寒泷擦了擦座位。“哥哥你快坐啊！”成成着急的怕了拍座位，程寒泷一坐下，成成看自己的腿和程寒泷的腿并在一起一粗一细，一长一短觉得很有意思。“哥哥，你看，多好玩！”程寒泷看见他那没心没肺的傻样子就羡慕。还是小时候好，什么都不懂。
    “寒泷，这次我们一起吃饭就是为了想和你说一件事。”程妈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要离婚了吧？”程寒泷表面很平静，内心却翻江倒海。他早就预料到今天的聚会一定是关于这个问题，所以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果然是我儿子，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程世看着程寒泷笑了一下。
    “程世，你也真瞧得起你自己，他凭什么为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程妈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程世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反驳。仿佛这个人说的话对于他来说是无关痛痒的。
    程寒泷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但亲耳听到，亲眼见证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确没有哭的必要，但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挑明了的那一刻他多希望有人能否认。哪怕这个家庭是名存实亡，哪怕只是离婚也只是一个形式。但一旦真的决定了就意味着再也不完整了。
    “来，儿子，和爸干一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在酒桌上帮人挡酒了。看见这瓶酒没有？整个北京也没几个人喝过。爸专门为你订的。”程妈立刻站了起来，挡住了程世要拿起程寒泷杯子的手，程寒泷看了看程世，又看了看程妈，还是接过了那杯酒。
    “好吧，我觉得今天这么难得的日子也得干一杯，上次我们全家团聚还是我奶奶出殡那天呢。这都4年过去了，是得好好庆祝一下。”程寒泷给自己倒满，端起来就要喝。
    就在这时候成成忽然转过身来，奋力地和程寒泷抢杯子，一杯酒就这样全部洒在程寒泷的腿上。他还没反应过来，程世反手就给了成成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让整个屋子一下显得无比安静，所有人都停止下了动作。
    首先有反应的是程妈，她把被抽倒的成成一把搂入怀里，成成的脸很快就肿起老高，左右都显得很不协调。程妈心疼的揉着成成的脸。身子因气愤而剧烈地颤抖着，成成在程妈的怀里一直不老实，眼神慌张的搜寻着，总想找个地方往里面扎。
    “这么小就这么没有眼力荐儿！我儿子的东西也敢抢，教训一下也是给他启蒙启蒙，尽我这个父亲的责任。让他从小就明白什么是他的，什么不是他的。”程世悠闲地吸着烟，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
    程寒泷的站了起来，径直走到程妈面前，把成成抱过来，第一次温柔的哄着他，拍着他的背，成成渐渐停止了慌乱。程寒泷抬起头。“爸，您的眼睛里就只看得见这些么？”
    “对啊，那又怎么样？寒泷，你太小了。所以你看不惯我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今天你所不齿的人。”
    “我不会！因为我是我妈养大的。”
    “你不会，你肯定会！因为你是我儿子，人都要随根儿的，不管你再怎么接受好的养料，都改变不了种什么长什么的事实。”程寒泷抱着成成往外走，程妈最后看了程世一眼，也提起包往外走，程世望着他们的背影静静地在那里吸烟。拿起刚才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厉中信，我累了，赶紧来接我。”
    “程世……”后面的话程世没有听，等厉中信过来时，程世已经趴在座椅上睡着了。厉中信没有叫醒他，直接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扛在肩上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