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巨著(23)
而且她混血的特征要更加明显,眼瞳与严历汌不同,是蓝色的。人很瘦,肤色雪白,又是一副瓜子脸,显得杏眼更大,长得很漂亮。
李检顺手带上房门,说:“李检,我没有英文名。”
他说完顿了一下,很突兀地想到刚才那只叫Jenny的狗,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我知道你,”严星澜很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隔着很薄的丝绸睡袍,李检感觉到被她用胸前的隆起磨蹭了一下,垂在身旁的手被纤细的手指很轻微地划过,“欢迎你来做客。”
李检顿了顿,他有了个荒诞至极的想法:严星澜不会是想和他调情吧?
于是他礼貌地往后推了半步,稍低下头,和严星澜对视,说:“严小姐你好。”
停了一秒不到的时间,李检补充道:“我是gay。”而且是你亲侄子的前男友。
后半句话他没说,但严星澜肯定知道。
严星澜娇声笑了下,手指点了点李检心口:“你说话太有意思了,我知道你是严历汌的前男友,但是我想你们已经分手了,你长得又很和我心意,或许我有机会?”
“不好意思,谢谢你的欣赏,”李检猜测或许严星澜并不知道他身体有残缺的事情,不过这不妨碍他觉得严家全都是神经病,但他还是礼貌地淡笑了下:“我是铁gay。”
严星澜被他逗笑了,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水盈盈的杏眼弯起来,说:“好吧,我对掰直男人也没有兴趣。”
李检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他问:“严小姐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吗?”
严星澜道:“我听人说严历汌这边来人了,想看看是谁。”
“lily,What are you doing here(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沉稳的女声从楼梯口传过来。
两人不约而同回头看去。
正从四楼走下三楼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长相称不上英俊,秀气居多。但比严历汌还要年轻的样子,染了一头乍眼的蓝发,鼻翼泛着光,似乎有鼻钉。
女人则有些年纪,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打扮中性,穿了一套剪裁精良的西装,眼神犀利,鼻梁高挺,唇峰也很深刻,长相是最像欧洲人的。
出声问话的也是她。
“李检还没见过二姐和五弟吧,”严星澜见李检有些茫然的样子,主动拉他走过去介绍,“这是二姐严虹,和我的小可爱严闵星。”
严闵星一看就是叛逆期延迟的毛头小子,听到他姐姐当着外人的面逗他,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对她比了个中指。
李检不知道他们,但他们无疑都听过李检。
严虹听到严星澜叫他的名字,仪态优雅又气势十足地跟李检握了下手,说:“我是历汌的姑姑严虹。”
严闵星则视线轻蔑地在李检脸上扫了一下,冷冷哼了一声下楼了,他走下二楼的时候,三个人清晰地听到了一声“fucking suger baby(卖屁股的鸭)”。
李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神情冷淡。
严虹下了剩余的两阶台阶,走到李检面前和他对上视线。
李检这才发现穿了平底鞋的严虹几乎和他一样高。
严虹显然是严厉惯了,微笑有些僵硬,对他说:“闵星和历汌有些隔阂,在你身上撒气了,我作为闵星的大姐向你道歉。”
李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让出挡住她下楼的路。
他没有忽略,严虹说的是“闵星的大姐”,而非“闵星的大姐和历汌的大姑”。
他们三个像是很不喜欢严历汌,提到他时态度欠佳。
等严虹下了楼,严星澜亲热地挽住李检的手臂。即便李检提前声明了性向,他还是感觉到严星澜在故意把没穿胸衣的胸往他手臂上挤。
这种刻意和无疑的区别很明显,李检的手臂有些僵硬。
严星澜笑着说:“你脸红了哦。”
李检没有上她的当,换了话题:“你们不是严怀山和严在溪的亲兄妹吗?”
他没有问这三个人与严历汌的关系,直接问了剩下两人。
“想知道啊……”严星澜的指尖突然触上李检的胸膛,暧昧地滑动,被他一把抓住。
李检脸色很冷:“严小姐,请您自重。”
严星澜意识到他真的生气了,撅了噘嘴,小声咕哝“真不经逗”,随后才说:“我,怀山哥和闵星是同一个母亲,虹姐和严在溪是一个。”
李检稍微迟疑,还是问道:“那严历汌——”
“你不觉得他很可怕吗?杀了那么多人,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检顿了下,看向她漂亮的眼睛。
严星澜是严家第一个提起严历汌四年前杀了十六个人的。
严星澜忽然踮起脚,攀上他的肩膀,凑在李检耳边,像是要亲吻他脸颊一样的动作,说了句话,又快速松开了拉着李检的手。
李检朝她笑了笑,说:“那我也不能相信严小姐了。”
严星澜娇嗔地瞪他一眼,幽幽地说:“你真是对他死心塌地啊。”
李检皱了下眉,下意识要反驳。
“李检,过来。”
严历汌的声音突然冰冷地出现在后面。
李检恍然侧身,他发现刚才严星澜站着的位置恰好能及时看到走来的严历汌。
来的不仅有严历汌,他是追着Jenny过来的。
Jenny摇晃着蓬松的尾巴一蹦一跳地朝李检跑过来,绕着他们转了一圈:“汪汪!”
严历汌缓缓蹲下身,长臂一抬,朝Jenny招了招手,面无表情地说:“李检,过来。”
李检的脸一下就冷了,他就知道严历汌给狗起的这个英文名有猫腻。
更气人的是,那只哈士奇被他一招手,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李检翻了个白眼。
严星澜似乎没有和严历汌打招呼的意思,松开他的手臂,踩着细高跟,摇摆着纤细的腰肢走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问严历汌:“你不是在检察院接受调查吗?谁保你提前出来的?”
严历汌在李检的注视下给Jenny挂上狗绳子,站起身耸耸肩:“问问那天跟你一起来找我的好同事。”
张清?
李检愣了一下,下意识要拿自己的手机。
但严历汌先一步走了过来,抬臂搭上李检的肩膀。
李检一脸生人勿进,想把他的手甩下去,非但没有甩掉,还被更用力地压住。
严历汌弓了下腰,把大半重量都压在李检身上,贴着方才严星澜快要吻住他的耳垂,突然张嘴用力咬了一下。
“神经病啊你!”
李检撞开他,捂着耳朵。
严历汌咧嘴飞快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合作。”
说着,又把手搭在他身上。
合你妈的作。
李检抿了抿唇,硬生生忍住了。
随即,李检想到她方才在耳边跟自己说的话,垂了下眼,
严星澜说,这个家里,要想好好活着就谁的话也别信,尤其是严历汌。
视线里撞入Jenny傻里傻气吐着舌头的狗脸,李检突然想起来,扭过脸问他:“儿子呢?”
严历汌笑吟吟地盯着他,说:“在我爸那里。”
“你可以别装作我们之间无事发生吗?”李检迈腿朝外面走去,“我是和你谈合作,不是和你谈恋爱,而且我随时会中止你所谓的“合作”。”
严历汌脸上的假笑果然消失了,沉黑的眼瞳盯着了他一会儿,显得有些冰冷。
李检的脸被人蓦地用手钳住,迫使他朝严历汌的方向扭去。
严历汌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又松开。
他附耳吐了温热的气息靠近李检耳畔,低声说:“你都看到了吧。”
李检心口重重一跳,浑身血液轰然倒流,他克制自己情不自禁要去握住手机的手。
严历汌淡淡笑了一下,拿下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用力在李检挺翘的臀肉上揉捏了一下,丢下他一个人在身后,牵着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