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29)
贺兰牧嘴角弯了下,装聋作瞎地转身又进了厨房。
俩人一个霸占着客厅和狗互不相让,一个霸占着厨房小火炖鸡汤,直到又一个多钟头以后,主卧里睡着的那病号儿起床了。
祝宗宁趿拉着拖鞋走出来,一脑袋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被厨房飘散出来的鸡汤味道馋饿了,闻着味儿就出来了:“贺兰牧……”
他话没说完,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赵虔,往厨房拐的动作一顿,而后一屁股坐到了赵虔旁边:“你怎么来了。”
赵虔总算从板凳腿儿嘴里把游戏卡盒子弄下来了,摆弄着游戏手柄有一搭无一搭地瞎玩:“跟你聊着天被我爸抄了老家,只能先投奔你了……你怎么睡到现在,微信也不回。”
那游戏不是很合心意,赵虔摆弄了两下又把游戏手柄一扔:“哦对,你那新晋小情儿说你病了,咋了兄弟,虚了啊?”
“发烧。”祝宗宁没多大精神地靠在沙发上,“你丫才虚了。”
然而赵虔满脑袋黄色废料,立即想歪了:“卧槽?发烧?你们俩……他……”
他竖了个中指,还形象生动地上下动了两下。
祝宗宁立即懂了对方的意思,反手就在赵虔脑门上来了一巴掌:“想什么呢,我是昨天喝多了着凉了。”
“他那个体型,给你上?”赵虔痛心疾首,一副祝宗宁在暴殄天物的惋惜感,“啧,可惜啊,他那腰,那肌肉,不做1太可惜了……诶我说,反正你也玩他后面,让给我两天用用前面呗,又不矛盾。”
“滚,我不玩这个。”祝宗宁又给了他一下子,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别在我家发浪。”
他们成天在一块鬼混,这些不着边的鬼话也都是成天乱说的,就算这次赵虔是真的有点眼馋贺兰牧的身子,带了两成真心实意,但祝宗宁也没放在心上。
他了解赵虔,这人脖子上那个带毛的球时不时就不起作用,靠裤 裆里的二两肉思考,群 趴都不知道玩过几次了,能说出来这种话其实也正常。
赵虔也没多坚持,虽然这的确是个极品,但是他要找差不多的,也不是找不着,于是悻悻地捡起来刚刚扔一边的游戏手柄:“没劲啊你……”
他摆弄了两下手柄,没挑着想玩的游戏,才想起来问祝宗宁:“那烧得严重吗?你家那老头儿大夫怎么说?”
这位老头儿大夫就是祝家的家庭医生,从祝父那一辈就已经开始给祝家服务了,年龄其实不过将近五十,但大约是太过劳心劳力,此时已经头发全白,看上去像是个老头儿。
赵虔这人不着四六,礼数欠奉,就一直这么喊人家。
祝宗宁葛优瘫在沙发上:“没喊医生,你知道我最烦医生,一来就这也不让那也不许,还得挂吊瓶,烦得很。”
“最主要是因为怕疼吧你。”赵虔戳穿他,“来来来,哥哥摸摸脑门儿,看还烫不烫。”
“滚。”祝宗宁一巴掌拍开赵虔的手,自己摸了摸额头,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于是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
这人不是要给自己测体温,这在厨房鼓捣什么呢,还不出来。
他抬高了点声音:“贺兰牧!”
等了两秒,厨房那头却没动静,祝宗宁眉头皱了起来,又喊了一声:“贺!兰!牧!”
第35章 我还发烧吗?
然而厨房里面静悄悄,没人应他,只有半透明的玻璃门上倒映的人影能看出来贺兰牧还在忙活。
祝宗宁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赵虔,终于从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的姿势立起来,往厨房走,一把拉开厨房的门:“喊你呢!怎么不理人啊!”
贺兰牧正在焯豆苗,准备弄完了喊人去起床,一转身就跟拉开厨房门的祝宗宁撞了个脸对脸,不由得愣了下,掏出耳朵里塞着的耳机:“怎么醒了?”
他回身把抽油烟机关了,观察祝宗宁的状态:“难受么?”
“没力气,我饿了。”祝宗宁又被他关切地态度哄好了,主要也没什么精神,就又靠在了门框上,“再弄两个菜吧,赵虔估计要留下吃饭。”
他俩以前就这样,前一天晚上喝完酒,如果赵虔没泡上新的“宝贝儿”,就跟他回他这吃口饭,因为赵虔觉得他家家政比自己家那老阿姨弄的饭菜干净好吃,还不会有人在吃饭的时候唠叨他。
祝宗宁习以为常,也没看见贺兰牧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伸出手去拽着贺兰牧的手往自己额头贴了贴,问:“我还发烧吗 ?”
贺兰牧掌心贴着他温热的额头,指尖被他软趴趴的头发弄得发痒,拒绝的话全数给憋了回去,手掌被祝宗宁拽着贴了一会儿,才说:“试不出来,我去拿额温枪。”
贺兰牧给祝宗宁测完体温,确认没烧得更厉害,才又回厨房去多弄了两个菜。
听祝宗宁说他喜欢吃重口的,每个菜都加了巨多的辣椒和花椒,然后所有食材倒进锅里炒了炒就弄出来了,搞得易熟的食材过分软,而不易熟的食材还夹生着,十分难吃。
赵虔没祝宗宁那么挑剔,但到底也还是个阔少爷,平日里也很讲究,一口吃完差点吐了:“这菜没熟啊!”
祝宗宁对贺兰牧的手艺还是信任的,不然他是真不可能在贺兰牧那破房子里能住上一个月的,所以看着赵虔那副吃了粑粑一样一言难尽的模样,不太相信地要去夹菜:“不……能吧……?”
贺兰牧伸手拿筷子夹住了祝宗宁的筷子,表情淡定,毫无心虚:“你不能吃辣,小心下午嗓子疼。”
他看了一眼满脸嫌弃的赵虔:“我自己尝尝。”
说完,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嘴里,吃得细嚼慢咽,等咽干净了,才很是不解一样说:“赵总是吃不惯吧?我吃着挺好啊。”
赵虔脸上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
这姓贺兰的壮汉是味觉有毛病还是演戏呢,就那生的生熟的熟的一盆都不能称为是菜的东西,“挺好”?
然而贺兰牧已经又面不改色地夹起一筷子放进了嘴里,细嚼慢咽地吃了。
赵虔一脸晦气,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带给他地美色诱惑被这口菜弄得彻底失效,他转头去戳祝宗宁的胳膊:“这人你从哪找来的,这什么品位,猪食吧这是?还能吃得下……卧槽,你怎么也吃得下去。”
祝宗宁病得不太有精神,看了看那两盘重油重辣的菜,对贺兰牧说:“去帮他盛碗鸡汤。”
贺兰牧正在扒拉碗里的米饭,闻言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看着赵虔沉默了两三秒,才一推椅子立起来,去厨房找了个新的汤碗,给赵虔也盛了碗汤。
这锅鸡汤那才是贺兰牧的真实水平,色泽金黄,不油不腻,滋味鲜美浓郁,但对祝宗宁这病号来说是好东西,对赵虔来说却有点寡淡,而且吃不饱。
但好歹还算是味道不错,赵虔端着碗咕咚咕咚喝了,看了看祝宗宁碗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碗汤,又看了看对面贺兰牧碗里的白米饭,立起身来往门口走:“得了,你这离家出走一个月,我还以为今天能吃上你家保姆弄得那个水煮鱼呢,结果就用这玩意招待我,拉到,我自己出去吃吧。”
他拿上自己手机,走到玄幻噼里啪啦换完鞋拿上自己车钥匙,走前冲祝宗宁喊:“我说,你还是把家庭医生喊过来吧,别再弄成个营养不良。”
说完也没等祝宗宁回答,扯开门风风火火地走了。
赵虔走了,祝宗宁也没管,拿汤匙慢吞吞把自己面前的一碗鸡汤喝完了,才看着贺兰牧,问:“你故意的?”
贺兰牧已经唏哩呼噜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嗯”了一声,而后起身把那两盘菜端起来倒进垃圾桶里:“也不是谁都能让我伺候吃喝。”
而后又回身去拿了祝宗宁喝空的碗:“让你使唤是因为喜欢你,你以为谁都行?”
祝宗宁拿着汤匙向后仰靠在餐椅上,盯着贺兰牧在厨房盛汤的侧影看了一会儿,等贺兰牧盛好了汤,转身往餐桌边走的时候才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