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良的耐心只存在片刻,很快他就叫贺庭屿和他一起把房东弄起来。
两人合力将房东抬起来后,他正常多了,虽然看着有点呆,但总算没有再抱着贺元良。三人里贺庭屿的状态算是最好的,一出门吹了点风就驱散了脑子里的那点酒精,重新变成冷静自持的贺老师。贺元良虽然也喝的多,但他酒量好,人还是清醒的,能自己回家。
贺元良不跟他们一路,于是临走时将紧贴着自己,甚至想跟着他一块回家的房东交到贺庭屿手上,不放心的说:“你可把人看好了,送人家回家知道不?”房东本来就年轻,贺元良现在更是拿他当弟弟一样看,见他这醉的找不着北的样子有点不放心。
贺庭屿见他哥这幅和房东很熟的样子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面上还是笑着应了。
房东和贺元良分开时还颇有些恋恋不舍,挣扎着想跟着贺元良一块走,如果不是贺庭屿力气大,可能还真被他给得逞了。直到贺元良走远,房东才安静下来。
安静下来的房东很好管,让往东就往东,让转头就转头,听话的不得了。然而这样的安静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很快房东又开始撒酒疯。
他先是抱着人行道上的石头墩子不肯走,然后又对着电线杆子嘿嘿直笑。
房东平时不怎么笑,他大多时候都是维持着面无表情或者发呆的状态,直到他笑起来贺庭屿才发现他有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传说中看电线杆子都深情的眼型。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怀疑刚刚房东看贺元良时的深情究竟是有感而发还是纯粹全靠脸。
房东的眸色相较于其他人要浅一些,平时大家都被他带着凶气的脸吸引,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笑容冲淡了他的凶戾之气之后,琥珀色的眸子就显得有几分潋滟的风情。
贺庭屿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没有让房东对着电线杆来一个深情朗诵。
“你喝醉了,跟着我。”贺庭屿深深的叹了口气,有点心累。
他话刚说完,房东就好像检索到了关键词一键开机了似的,瞬间从沉默状态中清醒过来,生气地反驳:“我没醉!”
“......”贺庭屿啧了一声,他发现房东有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莫名其妙的生气。
等到贺庭屿好不容易把他连拉带拽弄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草丛中隐约响着几声此起彼伏的昆虫叫声。
房东又陷入了沉默着发呆的状态,但他依旧很警惕。刚刚房东也是这样突然从沉默变成了撒欢状态,不警惕点在第一时间就把人拉住的话场面会变得很难收场。
果不其然,很快房东的双眼就变成了亢奋的状态,贺庭屿手疾眼快,拉着房东的胳膊这才没叫人跑到旁边的树林带里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跑不开的房东就地取材,像是刚才盯着电线杆那样盯着贺庭屿。只是这次他没有笑,只用略微有些亢奋又有些茫然的眼神看着贺庭屿。
然后,抱着他的头就开始亲。
第11章 呼噜呼噜毛
房东的动作很快,很凶,低头亲吻的动作不像是想要亲吻,反而像是要用头撞树。贺庭屿被他这么一撞,顿时唇角针扎般的疼痛就涌了上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房东就发出“mua”的一声,声音之响亮让贺庭屿觉得他甚至听到了回声。
房东的亲就是纯粹的亲,唇瓣与唇瓣短暂相贴,然后就会立马离开,发出“mua”的一声,然后再次重复这个过程,像是小孩子玩游戏一样,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快乐。
贺庭屿嘶了一声,只觉得幸好刚刚在街上对着电线杆的时候,房东没有这样做。不然跟电线杆硬撞,最后房东的那口牙可就要遭罪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脱离了房东的“攻击”范围,然后贺庭屿就看见房东目光茫然了一瞬之后,径直朝树林带走去。
“你干什么去?”
房东身高腿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贺庭屿动作再次慢了一瞬,就见房东径直抱住了一棵树,然后像刚刚那样亲了下去。
“!”贺庭屿以往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效,这一瞬间他来不及想电线杆和树干到底哪个更硬一点,只来得及紧随房东之后,在他低头和树亲吻的第二下之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制止了房东想要继续和树皮亲密接触的行为。
树皮比人类柔软的嘴唇可要粗糙的多,这要是像刚刚那样来几下,不得在嘴上划拉出来几个大口子。
房东本人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眼前矗立着几根黑乎乎的东西,他瞬间就想起了小时候夏天抱着电线杆时的清凉感,想也不想就付诸了行动。
拉住房东后贺庭屿松了口气,随后一边警惕房东回头拿他当目标,一边又要警惕这家伙又撒手没。
幸好很快房东就变成了休眠状态,安静下来。贺庭屿趁着这段时间,将房东拖回了单元楼,从他兜里摸出钥匙,成功将房东送回了家。
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态度,贺庭屿将房东一路送到了他的卧室,给他换了鞋子,然后叫人坐在床上,自己则是在一边先喘口气。
带着这么大一个人一路拉扯着过来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等贺庭屿缓过气来,他才发现房东似乎有点安静过头了。
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吧?
他转头一看,就见房东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发呆。他的表情很呆滞,可眼神却好像很难过,难过的深层好像还透着点害怕,总之复杂得很。哪怕是抱着贺元良哼哼唧唧像是哭了一样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始终是干涩的,一点流泪的迹象也没有。
然而回到这里,大概是觉得周围的环境很熟悉,让他觉得安心,于是肆无忌惮的心中一直憋着的情绪一股脑的释放了出来。
贺庭屿盯着房东的眼圈渐渐开始泛红,眼睛也变得水润,仿佛只要他一眨眼,里面盛满的液体就会顺着流出来。
这是怕黑吗?贺庭屿猜测着。
只是直到最后,房东也只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点眼泪也没流。
贺庭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他印象里一直熠熠生辉的野火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像是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野火毫无凭借,只能随着翻涌的浪潮在黑夜中明灭闪烁。
他想要安慰一下正在难过的房东,但他不知道房东究竟在为了什么而难过,这一刻,他突然升起一点求知欲。
沉默片刻后,贺庭屿清醒的认识到无论他现在想要做什么,他都是半点也不了解房东的。他所了解的只是酒桌上房东愿意主动分享的浅层经历,比如他的年龄,大学专业以及一些不太重要的或好笑或奇葩的故事,他没有能力去给予房东一丝一毫的帮助。
作为一个老师,他常常在他学生的学业方面给予一些帮助,不论大小,总归都是有用的,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束手无力的感觉
所幸房东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平静下来,不再用那种伤心又害怕的可怜眼神看着贺庭屿。
贺庭屿也终于获得一丝轻松的机会。
他犹豫片刻,没有再帮房东换衣服,直接将人塞进了被子里。
好在现在是夏天,房东穿的也是相对柔软的衣服,跟睡衣差不了多少,不换也没什么。
房东的床上还有白天他翻出来的各种衣物,零零散散的几乎铺满了整张床,混乱极了。贺庭屿叹了口气,盯着那些衣服盯了半天,心里还留存着的那点对房东的恻隐之心翻涌着,最终他闭了闭眼,任命地开始收拾这些混乱的衣服。
等他收拾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他又叹了口气,这才又转身面向房东。
“……你怎么还没睡?”贺庭屿一愣。
明明刚刚把房东塞进被子里的时候,他把眼睛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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