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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96)

作者:情热枯叶 时间:2023-05-30 10:26 标签:破镜重圆 强强 相爱相杀 虐恋

  他返回病房外,同苏素以公事公办的口吻交流。他告诉她,会负责所有的治疗费用,自己会派人来,在这边守着,为他传信,其余的,他不会多管。
  苏素瞪着双眼,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用魔怔的口气,对他囔囔,那你还不如让我跟你爸爸一起死吧。
  她失控的叫唤,引来不少旁观。他漠然地盯着她,目光如淬炼的寒冰一样冷酷。
  他说,我做了的决定,绝不悔改。如果你想跟他一起陪葬,我不阻止。
  苏素勃然大怒,脸色赤红,眼也赤红,用脑袋撞他的胸膛,似乎想要当场与这不孝子同归于尽。
  苏素已经老了,皱纹掩盖了她失去风华的脸蛋,一脸蓬头垢面,还未来得及补染的头发,露出白色发根,的确很没有样子了。疯癫起来,徒增悲凉的滑稽。
  “够了吧……”韩思农抓住她的肩膀,“你不是最要脸,最怕人看笑话吗?你这样子跟我闹,不觉得丢人了?”
  苏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了气焰,萎下来。
  韩思农松开她,开始打电话,布置安排。
  韩庭的护工来医院替换苏素,韩思农便捎带苏素一起回去。苏素一直在失神,韩思农也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
  到家后,韩炜不计前嫌地凑到苏素面前,唤她。苏素这才回魂,伸出苍老干枯的手,抱紧孙子,以作安慰,好像只要这样抱着孙子,那些从儿子身上流走的亲情,就能一点点复活。
  韩思农没有阻止苏素,不带任何表情地看她抱着韩炜。他们都在失去,提前拥有了一具空洞洞的肉身。
  助理帮父子二人订的回程航班在傍晚。
  韩思农这才想起来与厉永奎的约会。他掏出手机,走到庭院僻静的一处,联系厉永奎。
  响了很久,那边也没有人回应,大概正在忙。韩思农作罢。便在微信上留言,告知对方,临时有事,只能日后补偿了。
  快要去机场前,韩思农收到厉永奎的回电。他特意掩门,进到房间接听。
  厉永奎在对面不太高兴,因为韩思农并未说明原因,含糊其词。
  “小深,对不起……”韩思农少见地道歉,语气柔软,“改天怎么样,你想去哪里……”
  「里」字刚刚从唇间吐出,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响动,韩思农敏感地扭头,看见苏素站在房间门口,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她没有表情,脸上的肌肉在奇怪地颤抖,整个人透出一股浓浓的哀怨。
  “是他吗?”苏素粗噶着嗓子,异常可怖地逼近,“又是那个混账东西吗?他到现在还勾着你,我懂了,就是他!把你搞得魂不守舍!所以你连爹妈都不愿意认了!”
  韩思农左手盖住话筒,苏素已经离他不过咫尺。苏素忽然一把抱住他,开始嚎啕。这声音太过剧烈,厉永奎不可能听不见。
  “韩思农怎么了——”厉永奎深觉不妙,在对面焦急地问。
  “妈妈不能没有你啊——”苏素抽泣着,“你不能就这样丢下妈妈和爸爸啊——”
  韩思农低下头,麻木不仁地看着她的悲哀。他的怨恨还是没法一笔勾销,不可能凭借着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消解。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感到腰间一阵刺痛。这刺痛很快就延伸至了五脏六腑,翻滚地变成了剧痛。
  他愣愣地、眼睁睁地看见苏素从自己身体里抽出了什么东西,那尖锐的刃上,滴着血。
  他恍惚了起来,目光呆滞,痛得已经握不住手机。厉永奎的声音变得遥远,然后,断了。
  韩思农咬牙搡开了苏素,按着腰间的伤,酿酿跄跄往门的方向挪动。可那伤实在太深,血怎么也止不住地从指缝间往外涌,眼前逐渐模糊,慢慢趋于黑。
  苏素盯着他缓缓软下去、滑向地面的身体,双目无神,只知道喃喃,像是在和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只有这样了,你非要走啊,你不能怪妈妈。


第77章 chapter 75
  厉永奎握着手机,心脏遽然紧缩了几下。对面一阵诡异的嘈杂过后,只余忙音。
  不对劲。
  韩思农一定出了事,那个女声是谁?听起来,有点像是他的母亲。
  他不敢确定,但那不安,已经如核弹爆炸,呼啦乍响,以极威猛的速度,轰炸了他的思维和从容。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条件反射地又拨回去电话,无人应答。微信语音视频,均无法接通。
  手机滚烫,掌心潮了一片,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不自觉开始揉搓。
  他找到严英的联系方式,屏息着拨过去号码。
  严英没有接,他没气馁,一直打到第三遍,那边才接通,有人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韩思农回老家了吗?”他劈头盖脸问。
  严英怔了怔,隔着电波,没听出他的声音,“你是——”
  “韩思农可能出事了。”他沉着脸和嗓音,言简意赅,“你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他。有消息了,就给我回电。”
  厉永奎挂了电话后,叫来助理,让他尽快查明韩思农这几天的动向。没过一会儿就得到答复,韩思农的确在前天飞了,还是坐的红眼航班。
  他迅速又拨出去一个电话,听语气,像是拜托对方帮他去打听韩思农的行踪。
  挂断这则电话后,连一秒的间隔都没有,他给严英去电,简单说明了情况。
  严英犹疑地问他,你真要现在马上飞吗。他给出笃定回答,是。严英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们在那边碰头吧。
  不到五个小时,厉永奎已经降落在另一座城市的机场。
  严英从别的地方飞来,正往韩思农父母家赶。他告诉厉永奎,事有蹊跷,他往韩思农父母家打电话,无人应答。
  厉永奎握着手机沉默,严英喂了一声。厉永奎抿了抿唇,只说,我知道了,我再想办法去问问其他人。
  他出了机场,还未坐上车。严英的电话进来,告诉他,有消息了。他牢牢抓着电话,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可电话那头的每一个字,将他深深碾碎了一遍。他站立在航站楼外,穿堂风忽然刮起来,冲击得他的衣摆作响。严英说完,他也只剩残骸了。
  他没有倒下,强迫性地维持镇定,抢拦了一辆出租车,往严英发过来的地址赶去。
  那是家医院。
  他麻木地下车,穿过人群,坐上电梯。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似乎想给自己提升些勇气。他害怕情况比他想象得更加糟糕。
  他接连找错了两间病房,最终在一位护士的指引下,找到了韩思农的病房。
  他调整了下呼吸,耳朵一阵嗡嗡,已经不太听得见外界的声音了。他准备推门进去,手刚抵上冰凉的门,就有人过来,一把抓住了他。
  他疑惑地顿住,视线落在那抓他的手上——是一位女性的手。
  “你来这里干什么?”女人的声音在质问他,拽着他往旁边去。
  他张了张嘴,瞥见了女人的真容,忽地愣住。是苏素,时隔多年,他再次与她面对面。
  苏素对他似乎有强烈的敌意,他觉出了不对劲。
  “阿姨,您还记得我吗?”他毕竟是个壮年男人,轻易便从苏素的钳制中挣脱了。
  “你怎么还有脸来?”苏素盯着他,眼中像在喷薄怒火。
  他做了个深呼吸,刻意不去琢磨对方的态度,“我担心他,有人告诉我,他受伤了,现在没事了吧?”
  “你只要离他离得越远,他就不会有事。”苏素恶狠狠道。
  厉永奎默了片刻。
  “你都知道了?”他问,“我和他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素咬着嘴唇,脸色白如纸,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护士过来,叫苏素,同她说了几句,她脸色变了变。
  “你要去哪儿?”厉永奎拦住苏素,“我跟你一起去找医生。”
  苏素拗不过他,只能黑着脸,去往医生办公室。他不忌惮被人嫌恶,紧随苏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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