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带前任上娃综后爆红了(178)
那是一种非常非常难过的眼神。
席玙看起来甚至比苏冶本人还要难过,双眉因为流露出的情绪而微拧起来,好看的桃花眼纠葛着复杂情绪,眼尾似乎已经沾上了一些猩红,就这样一直看着苏冶不放。
他的身体前倾着,仿佛想透过什么无形的东西靠近苏冶,好好看清楚苏冶的脸。
苏冶怔忡的瞬间,心里有些糊涂,不知道席玙为什么会露出这么难过的眼神。
这让苏冶也很难过。
造型师说的那些往事很微妙地和他自身的经历重合了起来,但苏冶情绪失态的一瞬,不只是因为联想到了自己,更是因为感同身受到了那种意难平的感觉。
深夜看着曾经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去了更高的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停留在原地。
苏冶很能明白她的感受。
只是与造型师不同的一点是,他在做出某些决定时就已经预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就像一个导向未知的抉择游戏,苏冶提早就已经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发展路线。
所以对苏冶来说,这些结果不会让他过于难受,不如说这正是苏冶所期望的。
他离开Oril,本来就是为了不拖垮队友们的发展。
如果席玙他们没能飞向更高的地方,那对苏冶来说才是真正让人喘不过气的报应。
可是席玙为什么会露出这么难过的眼神呢。
短短一瞬间不足以想清楚,但却足够唤醒苏冶内心深处对席玙的情感。
他不想看到那个恣意张扬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像半夜暴雨,走失在街上的一只孤零零又无家可归的小狗。
苏冶伸手够到席玙的指尖,握住,轻轻揉了揉,“席玙?怎么了?”
席玙眼神动了动,从望向镜中转为望向面前的苏冶本人,但仍旧没出声,只是嘴巴稍微动弹了一下。
苏冶不确定席玙是没有出声,还是出声了但他没有听到。
他靠近了一些,仍旧握着席玙的手,“嗯?”
手掌忽然一片暖融融,是席玙反过来握住了苏冶的手,五指扣在苏冶的手腕上,苏冶敏锐地察觉到席玙的手在微微发抖。
苏冶慢慢有些手足无措,又很难受,一颗心像被攥了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席玙。
还没有想出一个合适又妥当的方案,苏冶的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抱住席玙。
造型师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挑起了一些让人不是那么愉快的往事,她也懊悔着不该在苏冶面前说起这些,早就借着空调的借口躲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苏冶和席玙两人。
苏冶一下又一下,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轻轻拍着席玙的后背。
他轻言细语,“怎么了,和我说说吧,我就在这里,我听着呢。”
这句似乎起了反效果,苏冶明显感觉到席玙的情绪又低了一截,那只手把苏冶的手腕捏得腕骨微痛,苏冶眉尾的红痣轻轻纠了起来。
“你该有多难受......”
半晌,苏冶听见席玙很低的一声,压抑克制在嗓子中,句尾发颤。
苏冶轻拍着席玙后背的手不自觉顿住。
席玙很少会这么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话。
席玙天生就是随性的,恣意的,是最耀眼的天之骄子,他不需要掩盖自己任何的情绪,总会有无数的人为他找出合适的理由。
可他现在却不自觉压抑着,压住几乎要冲破内心的难过与后悔,害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苏冶,让苏冶再次落进那些无止境的深渊。
席玙感觉自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每字每句吐出来时,都会带起微颤振鸣。
苏冶也会这样吗,他犯哮喘的时候,也会是这种感觉吗。
不,应该比这还要痛苦的多。
“我不难受。”
贴着席玙后背的手又轻轻拍了起来。
苏冶拥抱住席玙,脸贴在席玙的肩膀上,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额头轻轻蹭了蹭席玙的脸侧。
“席玙,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们。”
苏冶安静说着,说到很多,如数家珍地回忆着席玙的拿下金乐奖的颁奖典礼,江从风第一次出任导师的选秀节目,安思嘉第一次主持的综艺盛典。
“我一直在看着你们呢。”
苏冶又想起很多,网上对他不怀好意的揣测,对他无故退团一事的谩骂,呼吁他向其他队友道歉的言论。
他的声音放轻一瞬,生出许多歉意,但语气却很缓慢坚定,重复着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我知道我退团的事情辜负了许多人的期待,尤其是你们三个。”
“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们,一时半刻都没有忘记过。”
苏冶拍着席玙后背的手不知不觉变成环抱着席玙的姿势,脸依然贴着席玙,蹭到席玙耳骨上的那两枚素圈。
黑金素圈闪着一点光芒,苏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笑了下,又用脸颊贴了下冰凉金属。
“我真的一点都不难受,看到你获奖的时候,我超级开心。”
苏冶努力回忆着那时候的细节。
“我那时候还做了很多菜呢,不过没有吃完,蔬菜不能过夜的只能扔掉,是不是很浪费。”
“还吃了小蛋糕,是吗?”席玙出声。
“...嗯,你怎么知道。”苏冶有些惊讶,“是岚姐告诉你的吗?”
“嗯。”席玙声音发闷,“速冻的蛋糕不好吃,樱桃都蔫了。”
席玙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正在生闷气的小孩,苏冶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在超市随便拿的,一整个蛋糕的话一个人吃不完。”
席玙捏着苏冶的手松了一下,五指穿插进苏冶指缝,学着苏冶的力度轻柔相扣。
“下次我们一起吃。”
“好。”苏冶弯着眼睛答应。
“听到造型老师那些话,你一点都不难过吗?”席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苏冶想了一下,下巴抵着席玙的肩膀点了点。
“有点难过,她那几年过得太难了。”
席玙叹了口气。
他想问的是苏冶自己有没有难过。
“难道你那几年就过得不难吗?”
席玙说完这句话,忽然感觉到刚才还温柔安静的苏冶忽然局促起来,像做了什么错事,靠在席玙肩上的头微动,一点发丝扫过席玙的鼻尖。
席玙很耐心地等着苏冶开口。
苏冶恋恋不舍似地又抵着席玙的肩膀靠了会儿,慢慢坐起,脸上被捂得微红,双眼眼神有点躲闪。
“我——对不起。”
席玙没想到苏冶张口第一句居然是道歉。
苏冶微抿着唇,头垂得很低,声音极小。
“我退团的时候,星立给了我一笔退团合约金。”
席玙点头,“嗯,我知道。”
苏冶还在犹豫着措辞,听见席玙这么说,整个人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下。
“你...你知道?”
席玙面不改色地把锅推给不知道在哪儿的江从风,“我听江从风说的。”
苏冶脸上流露出一种困惑的情绪,眉头微蹙,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像是接受了席玙的这个解释,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事。
席玙听见苏冶小声自言自语一句,“对了...我忘了...你应该是听说过这件事的。”
席玙微微挑眉,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什么,“嗯,给了你一笔合约金,然后呢?”
苏冶回过神来,掩饰愧疚似地把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
“嗯...所以就是,我经济没有特别吃紧,其实不至于到造型老师那种吃不起饭的程度。”
席玙点头。
通过这两天所得知的星立的奇怪动向,席玙已经基本确定星立在忌惮苏冶。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在忌惮着什么,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席玙看不出现在的苏冶对星立能有什么威胁。
就连苏冶本人也不知道星立为什么一直针对他。
但应该不只是当年那个退团合约的问题,席玙隐约感觉那个退团合约只是个间接导火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