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苦艾(60)
鸡毛蒜皮之类,录音间规矩先定给隋时,说不许抽烟,某晚上隋时在录音间改编曲,不那么顺利,烟灰攒了一缸,艾语扬第二天开门的时候差点被烟味冲出去,脑袋突突的,把烟从隋时嘴上夺下来,按灭在他的手臂。
隋时低头倒抽一口凉气,“嘶——”不是特别疼,但又真的疼,艾语扬不爽他这副抽烟的样子直接给了他一次惩击。倒不觉得生气,心下第一个反应是哼笑,掐着艾语扬的后脖子把他往自己面上带,嘴唇严严实实堵上去,勾艾语扬的舌头,滑溜溜的,舌头在艾语扬嘴里搅一圈。
“又发什么脾气?”问他。
隋时掐着艾语扬的腰按他在沙发上,哈,艾语扬太瘦,桎梏他都不用两只手,听旧沙发不堪重负地支呀作响,像老太公沉闷的喘息,哧哧的,很拼命才能从喉咙里挤出些生气,艾语扬也和沙发一起呜欸。指尖经年累月的茧子刮过艾语扬的后背,好像多年来的努力只是为了此刻付诸调情,并起的指操进潮满的穴,粗鲁又野蛮地拨开艾语扬的阴唇,指奸比一次勾弦更简单。
两瓣肉唇好肥,像蚌一样含着隋时的手,手指勾一勾艾语扬的嗓就压着胡叫,水滋滋咕咕乱喷,抖得可怜。
隋时说叫这么响,一边弄艾语扬的穴一边去摸自己的手机,手上湿淋淋的体液抹在手机屏幕,滑得差点点不开语音备忘录,“这段我放在第一轨好不好。”玩笑说艾语扬是叫床的行家。
操你妈。艾语扬被颠得喘不上气,屄肉被隋时的阴茎顶得凹陷下去。
当时很难叫艾语扬懂得隋时讲的这些那些都是无心的,甚至还因为这些哭——事实上隋时根本就是嘴贱!后来艾语扬才算晓得了。
后来隋时彻底戒了烟。
再后来,就是现在。
跪下去给隋时口交,艾语扬心里抱怨他,干嘛发育这么好。当然不可能真的说出口,他不愿给隋时任何自满的时机。把隋时粗硕的肉棍子裹在手心,嘴唇磨蹭潮润润的龟头,咸涩的,吃进嘴里,身体底下的肉穴也滋滋淌水。
隋时俯视他,心想这么小的嘴怎么吃得下。偏偏艾语扬一次又一次都吞进去,欲呕的痛苦神情,费劲又努力,他勇敢且坚强的男孩。
艾语扬唱歌的嘴。
摸艾语扬的脸蛋,脸上的潮红是郁郁蒸蒸的水雾,一览无余的,隋时手心累叠着练琴留下的茧,不及脸十分之一的娇生惯养,刮过皮肉激起一阵刺热。艾语扬每每都觉得难耐,更怕隋时用指腹摩挲他的脖颈,坚硬的骨节包裹他脆弱的喉,猎人掐住可怜的鸟。
艾语扬的嘴滚烫,舌是软的,牙是硬的,烂技巧磕到他的柱身还会带起一阵绵密又细微的疼,这种微末的刺激像动物挠痒,骨髓里的兴奋被唤醒,肉茎上虬结的筋突突直跳。
舌舌舌,哪里是舌呢?是蛇还差不多。
蛊惑人的蛇精,腰那样瘦窄,俯下身含着粗硕的阳具,脸颊不自然地陷进去,眉头皱起来,屁股却撅着,滚圆,任由搓圆捏扁。用来唱歌的喉吞咽肮脏的肉棍子,喉结涌动,肩胛骨向后展,薄而脆弱的骨。
隋时吝惜自己的同情心,舍得叫艾语扬哭。
艾语扬的口舌漏出黏连的水声,隋时的肉棍子堵着他的口腔,脉搏在他的舌苔直跳,“你们唱歌的不是很在乎嗓子吗,怎么还给我含。”
艾语扬被他塞得呜呜直叫,妈的,隋时抄他的句子来笑话他。嘴里又咽得更深,鼻尖冒了些汗。老天,怎么暖气开这么热,要烧了,你还有脸问。话攒满一整个胃,一句也找不到空闲说,隋时摸他的后脑勺,哄他去吞更深一样,他便吞得更深,龟头顶着他口腔的软肉,苦腥。
电视机上的贝斯手弹了一串riff,隋时瞥一眼,摸艾语扬的头发,说我贝斯第一首歌学的就是这个。又吁一口气,手搭上沙发背,囡囡,嘴巴真厉害。鼓舞他,不算好听的夸奖。
后来再没人去管电视上到底放什么,电影剧情囫囵咽不下去,吞别的都快噎死。在这之后艾语扬得把这部电影找出来重新看一遍,只是他听到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的时候会想到隋时吗?
之后姑且不论,当前是满脑袋都是隋时,挤不出一丝空隙想其他,喉咙一收一收,被堵满了。
没有射到艾语扬的嘴里,隋时扶着自己的阴茎抵在嗫嚅的穴眼,腹部竟火烤般绷起来,百爪挠心。艾语扬做爱的时候好像就喜欢被他控着,捞着腰或是抓胳膊,屁股撅起来,一切交给隋时的感觉。打比方来说就是不需要自己费力气,像爬山,是死是活也听天由命。
嘟嘟囔囔的穴腔将他龟头含进去时他且觉得紧绷,热流翻涌,粗烫的肉茎契进瘦软软的身体,绵绵地吮吸,艾语扬瑟缩着抖的时候反倒觉得艾语扬可怜。
“湿成这样,”腰顶撞上去,抓着艾语扬的头发叫他绷成情欲场上的一道弓,肿红的乳头挺在空气中,又羞辱性地抽艾语扬的臀,像鞭挞他的一匹小马,阴茎又往屄里送,被含得更紧了,“怎么发大水了?”
囡囡,囡囡。隋时磨着艾语扬的耳朵喊他,肉麻得吓人,不知道怎么对这个称呼情有独钟。
艾语扬整个人生得饱满,屁股,耳朵,嘴唇,仿佛生来是给人操给人含的。隋时嘬艾语扬的耳垂,口涎裹着他的软肉,也不咬他,艾语扬觉得他此刻像给幼崽舔毛的狗,呼吸涌到耳边,一年四季都能体会的雨湿气。
隋时犯浑地,说给我生小孩好不好。不像提问,阴茎捣得狠戾,弄得艾语扬肚子直反酸,麻胀得,像被挤压的泡软了的海绵。
“怎么操这么多遍还不怀孕?”
神经病。艾语扬哪里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隋时能养什么小孩。
不如说他们都也还是小孩。
三
白日宣淫一遍,吃了满肚子精,隋时总这样,戴套不乐意,把精液挖出来也得费好大劲,难怪他问,操这么多遍还不怀孕?可也不想想艾语扬能不能。
洗了澡再窝一块儿玩了一会儿游戏,像长在了床上,困倦之余,隋时说,午睡吗?艾语扬说睡呗。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辛苦,各地奔波舟车劳顿,怎么也睡不够,一天天事情芜杂的,从时间的缝隙里才能偷出歇口气的时机。
再醒过来是晚五点,天将将要黑了,嗓子眼睡得冒烟,怎么能睡这么久。啊呀,是人都要这样感叹,一天又这样浪费掉了。要他们反刍一天的行径是残忍,因为全无内容可言,看电影,睡觉,谈恋爱,聊天,摊开手就足够数过来。不可以责怪社会养出了这样一对废物恋人,还可以拾约翰列侬牙慧,“The time you enjoy wasting is not wasted”,将偶像的话奉为至理箴言,如何如何又如何,理由充分地狡辩。
睡这么久,肚子倒是知道饿,定的酒店离后海近,艾语扬说出去逛逛怎么样,隋时也没反对。
不敢再吃涮肉了,在美团上挑挑拣拣,找了家炸酱面。吃完了评价,一般般呀一般般,哪怕江浙沪还被称作美食荒漠,味蕾却先一步思乡了。
从烟袋斜街再走过去,路上大部分也同为游客,后海的酒吧一条街哪怕到夜里也人特别多,被人流裹挟着,他们靠得不算近,那个距离并不像熟识的人,说他们是陌生人也能有人信。隋时不肯套厚外套,嫌弃臃肿,只穿了一件NASA的冲锋衣,从袖子领口呼呼漏风,又因为剃了圆寸,耳朵也冷冰冰,强撑着,表示自己不冷——他一点也不乐意跌份,主旨大约是,“男孩子,怕什么冷!”艾语扬看他好笑死了,叫你装?靠近一点抓隋时的手,哇,好冰。碰了一下就立刻放开,一秒都不肯多握。
隋时想说点什么来抱怨艾语扬不够体贴,哪里有他这样的男友,没说出口先被打断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
迎上来一个年轻女孩,大眼睛圆脸,脸颊红红的,“我们在宣传店铺,可以帮忙加一下微信吗?”她是最适合做宣传工作的那类人,没有攻击性的长相,也亲和,这么说着,示意性举起手里提着小纸袋,摊开另一只手,手心露出一个小黄鸡发卡,“加了可以拿一个小饰品。”
艾语扬乖乖拿出手机,问她“扫哪里”,那个女孩拿出手机给他扫,艾语扬又说,“你们大冷天宣传好辛苦。”共情力实在泛泛又泛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