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苦艾(16)
艾语扬在生气。
气隋时发的话,气自己犯贱,气自己说话没门把,气隋时现在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他知道要是再跟隋时多呆一会儿他一定就没办法继续生气了。
因为隋时在他这里的作弊能力是满级的。
“你妈妈叫你‘囡囡’啊。”
隋时倾过来和他说话,小臂碰到他的皮肤。
过界的体温,该死。艾语扬瑟缩一下,往边上挪一点,跟隋时拉开一段距离。
他心想,隋时一定是故意的,他擅长制造这种看似无意识的触碰,学校里就是这样,像是他会不小心碰他几下,作为借口来操他。
“关你屁事。”艾语扬呛回去,一肚子火,想,前脚讽刺了人还能跑来巴巴献殷勤,隋时你可真了不起。
继续自顾自地打游戏,眼睛盯着屏幕看,像很心无旁骛。隋时也没再说话,在一边看着他玩。
那一把艾语扬打得不好,屏幕上的两个小人被他指挥得手忙脚乱的,结束的时候他有点生气地把手柄往边上丢,磕到了隋时的大腿。
隋时就把他的手柄接过去,手按了一下他撑在沙发上的手背,像安抚一个小孩。隋时手心干燥,体温比他低一点,他却像被隋时的手烫到一样飞快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放在身子边上攥成了一个拳头。
“别碰我。”艾语扬生硬地说。
“好,不碰。”他这样子让隋时有点想笑。挥挥手里的手柄,“你也别烦,我帮你打。”
艾语扬又抿起嘴,不理他也不看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橘子。
隋时自己开了新一局,艾语扬把橘子剥开一个口子。馥郁的香在空气里轰然炸开,他的手指被橘子皮渗出来的汁液弄得有些黏糊糊。
艾语扬很没坐相,又是在自己家里,直接把脚架在了茶几上,整个人窝进沙发里。隋时看到艾语扬没穿袜子的脚,白生生的脚背,光溜溜的修剪得很干净的脚趾甲盖,腿交叠着,脚背上一点肉都没有,能看见明显的骨头线条,脚踝细瘦。
他的脚背上有一块青斑,那是新的,昨天做爱的时候隋时没有看到。
那个痕迹有点碍眼,隋时皱了下眉。
那天天气回热,出了太阳,空气蓬松而干燥,落地窗筛进一大片阳光,艾语扬嘴里那股橘子味飘出来,钻进隋时的鼻子里,像很酸涩,却又馥郁甜蜜,让他口腔忍不住分泌唾液。
喉头滚动一下,压下喉咙干涩滞钝的感觉,隋时说:“我也要吃。”声音阴晦喑哑。
艾语扬瞥了他一眼,想,你吃个屁。
“打你的游戏。”
“你喂我,”隋时侧过头看他,他的瞳仁那样黑而纯粹,现在看去就像一只乞食的小狗。
“别不理我。”他又说。
艾语扬并不很乐意,可隋时那个眼神实在做得太可怜,他只能在心里跟自己说,隋时可怜个屁!他在骗你!
但最后艾语扬还是没有做到拒绝。
摘了一片喂过去,递到隋时嘴边,隋时张嘴衔住,无心地含住艾语扬一小截指尖,柔软的舌头扫过那一小片皮肤,尝到一点橘子皮渗出的汁液,有点苦。
艾语扬感觉很痒,恨自己没出息地耳朵发热,但没把手指头抽出来。
隋时没有接着舔弄,只把那一瓣橘子叼走。
艾语扬的指尖亮晶晶的。
“好甜。”隋时说。
他的眼睛又瞥向那块淤青,那片碍眼的、本来没有的淤青。终于伸手去抓艾语扬的脚,把他的腿拉过去,手掌包住他的脚踝,手柄扔开,指腹轻轻地抚了下那片淤青。
“脚背怎么了?”
“没怎么,”艾语扬想把脚收回来,但隋时握得很稳,他没做到,“都他妈叫你别碰我了。”他的声音像在赌气。
隋时知道这次弄过了头,真的把艾语扬逼急了,没办法地低低笑了一声,含着声音问,“生气了?”
艾语扬哼笑:“我他妈有个屁好生气。”
隋时低下头嘴唇蹭了蹭淤青的地方,艾语扬很不自在地颤了一下。
“囡囡别生气了。”隋时低声说。
他的嘴唇比他的脾气柔软,比他的话柔软,像羽毛,轻飘飘地蹭过那片受伤的、淤青的细嫩皮肤。他的脊背微微弓起来,低着头,像一个信徒,此刻的举止是虔诚也是亵渎。
艾语扬看到隋时头顶长得不偏不倚的发旋,忽然不着五六地想,发旋长得正的人据说左右脑都开发得很好,难怪隋时这么聪明。
隋时手心的温度比艾语扬的体温低,鼻息又潮热地烫过来,一呼一吸。从脚踝开始,手掌顺着艾语扬的小腿肚摸上去,掌心像带着微弱电流,在碰到的地方卷起一阵麻,空气里好像能爆开噼里啪啦的响。
太痒,艾语扬想发抖,完全忘记自己能把脚收回来,任由隋时摸上去,从脚踝到膝窝。
时间仿佛又变慢,隋时抬起头看他,身子俯靠过来,他有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低低重复一遍,“囡囡别生气了。”服软的语气。
艾语扬听到这句话才如梦初醒般倏地把脚收回来,缩回自己的安全区。
该死该死,又他妈要被隋时骗过去。
艾语扬整个人恼了。
别生什么气,操,你他妈知道老子在气什么吗?
气急败坏地踹隋时的大腿,艾语扬骂,“谁他妈让你这么叫我!傻逼!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这个动作给了隋时可趁之机,又按住艾语扬的脚踝,反问,“你不喜欢?”整个人围堵上去,把艾语扬压进沙发里,膝盖卡进他的双腿间,“可是我很喜欢。”
隋时覆盖下来捉艾语扬的嘴,他的吻总是带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蛮勇,或许因为他本就是一头刚开化的野兽,所以吻里永远包含血性和征服。
把舌头送进去,搅和又翻卷口腔里的橘子味,像海浪汹涌。
才装了一会儿乖,隋时又一次暴露出自己躁狠的一面,牙齿几乎要咬到艾语扬的嘴唇。膝盖顶得很重,隔着裤子布料压艾语扬的阴阜。
艾语扬知道自己在流水,从穴眼咕咕地流,他被隋时吻过太多次,每次都被亲得头脑发热,每一次也包括这一次。手里的橘子被他无意识地捏紧,汁液渗了一手,空气里的橘子味更盛,模糊得好像染上了橙色的雾气,也可能是艾语扬眼前蓄起的水雾。
隋时舔他敏感的上颚,痒得他用舌头试图去推开隋时,显得他又像是撩拨。
该死,他早该知道的,他不该让隋时来的。
能怪隋时叫他婊子吗?他难道不是吗,隋时随便哄哄他就忘记所有事情随便给他操,屄自己兴奋地出水,和婊子又有什么区别。
闭了下眼睛,艾语扬伸手狠狠把隋时推开,隋时被他推得跌下沙发,手撑在地上头发有点乱了,过长得刘海扫到他的眼睛。
仰头看他,隋时问,“这么生气?”
妈的,隋时这个傻逼。
艾语扬觉得自己的胃灼烧地沸腾。
橘子被他捏得不成样子,他站起来丢进垃圾桶,用干净的手揩一把脸,哑着嗓子说,“你他妈滚,别呆在我家。”
攥着一手粘腻的汁液往自己房间走,走路的时候感受到脚背在痛。
操,全他妈赖隋时。
隋时跟在他后面,艾语扬知道。
他进了房间,隋时就关了门,抓过他的手腕就把他拽过去,把他堵在门板和胸膛之间,搂住他的腰抵上去,脸埋进他的脖子里蹭,“为什么这么生气?”
为什么?问你妈为什么,艾语扬怄得要死,偏着脖子躲,去搡隋时肩膀,手上的汁水全数摸到隋时的T恤上。
“操!滚啊!”他骂,“我生气关你屁事!”
橘子的酸甜气味。
隋时没脸没皮,即便艾语扬不肯他也会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艾语扬穿了条牛仔短裤,还扣着扣子,裤缝很窄,隋时就那样不容置喙地挤进去。
“这里不是湿了,”隋时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热气喷涌,指腹按压他小小的、肥厚的肉户,“别生气了,囡囡给我舔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