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苦艾(39)
可过了几秒艾语扬又开始后悔自己这样做了一个逃兵,为什么这么蠢,要这样花费时间思考对策不如吹个口哨对自己说“follow your heart”,对隋时说“你他妈昨天说喜欢我”,是调侃也好,质问也罢,随便用什么语气,至少要把尴尬全推给隋时,何必让自己纠结在无关紧要的醉话里,想相信又不想,想责怪又不能。
承认自己在乎就他妈的这么难?明明太想听答案。
面对这个问题艾语扬又很想冷笑,的确他妈的太难,除非隋时先说出喜欢。
拿起手机看时间,不早,过了十一点,都怪昨天闹得那么晚,屏幕上还有朋友发的一串信息,全部清除。
正好隋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围着浴巾,他真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什么用起来都像是房间主人。
艾语扬放了手机看隋时,那件黑T恤穿在隋时身上也很适合,按照隋时以前的习惯,头发又没有好好擦,仍湿漉漉的,发丝上滴下水洇湿胸口和肩头的布料,脸颊也沾了水珠。
什么啊,艾语扬想,干嘛乱穿别人的衣服。
“醒了?”
隋时赤脚,走过去时潮湿的脚心踩在深色木质地板上留下一片湿痕,走路像动物一样无声,再踩进柔软的烟灰色长毛地毯,走过去,在艾语扬的床沿坐下来。
“嗯。”艾语扬说,心里有点怕在这思维乱麻的时候隋时就要提问。
隋时却只是撩了一把头发,有一滴水珠溅到艾语扬的脸颊上。
“你也去洗吧。”
居然没有先追问,艾语扬松了口气,有种被缓刑的错觉,趿着拖鞋去浴室,恨不得可以洗十年,逃避到永远。
隋时却在想,刷了牙才能接吻。
又看到被脱在床头柜上的戒指,迷茫地把戒指拿起来,隋时现在已知信息太少,完全不知道艾语扬到底怎么戴上的它,于是想不通艾语扬为什么戴了还要摘,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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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的标题被和谐了 其实是Caravan
第37章 37
艾语扬洗完澡换了件宽大的鼠灰色背心,臂膀完全露出来,整个人潮敷敷的,像是裹着水汽的甜蜜软糖,盘着腿坐在床上,很专心地和自己的湿头发搏斗。
隋时也坐在床边擦头发,穿了条艾语扬随便替他找的运动短裤,没有追问刚才问过的话,闷声不发。这种对峙一般的沉默太难捱,最后还是艾语扬比不上隋时能熬,先一步受不了。
“你昨天,”艾语扬的嗓子涩了一下,顿了顿,清了清嗓才继续说,“你昨天喝多了不肯说你家在哪里,所以才把你带回我家的。”
“哦,”隋时还在擦头,点头回应他,“然后呢?”
“你等会儿穿好了自己回家吧,”艾语扬敷衍地答,“衣服不用还给我。”
隋时才不想什么狗屁回去,更觉得艾语扬可笑至极,居然什么也没交代,什么也没有说清,就这么避开不谈,草草打发了事。
操,断片的感觉太该死,去他的一无所知。
头发粗略地擦到不会滴水,隋时随手把毛巾丢到床上,偏过头看艾语扬,“我昨天干了什么?”
“你觉得还能干什么?”艾语扬借着擦头发躲避隋时的眼神,脸遮在毛巾里,含糊其辞,“你发酒疯,做了而已。”又说,“我不在意。”
“不在意,”隋时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心想,去你的不在意,追问,“为什么戴了戒指。”他说话总太冷,问句也像陈述。
艾语扬想过要面对这个问题,就像刚才想的,他打算把所有尴尬都留给隋时,于是也把毛巾丢开,面上似笑非笑,略过所有紧张,揶揄地看隋时,眼神又像嘲弄。
“你昨天说喜欢我,非要给我戴戒指。”
隋时一愣,从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会变成口无遮拦那一类,什么都敢说出口。
隋时本来是怎么想的?如果艾语扬不说喜欢,他绝对不会说出口。
傻乎乎地把感情当做比赛,隋时绝不愿意输的。
于是大脑空白间本能地替自己开脱,“……我昨天喝多了。”
“哦,”艾语扬没什么情绪地应,早知道隋时不会认,因此刚才也只当笑话说,“我知道,我没当真。”
听到艾语扬的话隋时又没道理地后悔了,后悔那样回答,反问艾语扬,“那你呢?”
“我?”
“戒指。”隋时示意丢在一边的指环,“为什么没扔掉?”又笑道,“等着我亲手给你戴吗?”
“你傻逼吗?”艾语扬冷笑,“我稀罕吗?”
“不稀罕吗?”隋时也呛声,又很突然爬上床,整个身子把艾语扬压在身下,控制住艾语扬的双手,用一个类同于逼供的姿势,“艾语扬,你很不擅长装睡。”
艾语扬太怕隋时的突然袭击,偏偏又总是在隋时这里吃这个亏,整个人被撞进被窝,呼吸急促起来,却还犹自嘴硬,“谁装睡了?”
“没装睡,”隋时挑衅地俯视艾语扬,“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说?”荒谬的一句问话,嘴角也轻蔑地上翘。
艾语扬被隋时逼迫得不敢看他的眼睛,即便是再平静的眼神在此刻也显得尖锐,像一潭深沉湖水,又给人利刃的错觉。有时候艾语扬真的觉得在隋时的眼神下很多人没法撒谎,撒谎会让他们紧张甚至羞愧,谎言好像是摊开的纸一样无处遁形。
哪怕隋时这个结论得出得再荒谬,艾语扬仍旧觉得心虚了,嘴唇颤抖着,“谁他妈喜欢你。”
隋时却低头亲他垂下来的眼睑,贴着他的睫毛一吻,“你睫毛在颤,为什么说谎?”
艾语扬咬了咬牙,“我没有说谎。”不敢往隋时的眼睛看,只能朝下看自己胸口软灰的布料,缓慢又艰难地呼吸,努力找回自己的频率,“你别他妈靠这么近。”
隋时盯着艾语扬颤抖的睫毛,充耳不闻艾语扬的话,“喜欢我,为什么不说?”隋时再重复一遍,语气笃定,显然非要追问出一个答案。
凑得更近,嘴唇几乎要贴到艾语扬的额头,热雾般的呼吸扇动。
艾语扬想怎么有人这么自恋,是投射吗?自己喜欢别人,要觉得别人也喜欢自己。
恶狠狠回嘴,“谁他妈喜欢你,傻逼。”
隋时嗤笑,嘴唇吻到艾语扬还潮湿的发,鼻腔满溢洗发水的气味,“狡辩。”手掌按到艾语扬擂鼓般的心脏,拆穿他的谎,“不喜欢为什么为我心跳?”
又完全不留余地地紧接着,“不喜欢我为什么说谎?”
毫无逻辑的问话,隋时自顾自把艾语扬的拒绝和回嘴当作是艾语扬说谎,艾语扬的理由又统统变为借口,隋时过分霸道一个人,无论艾语扬怎么回答,结论都是艾语扬喜欢他。
艾语扬又偏偏没办法面对这样的隋时,回嘴又被隋时的话打断。
“你来说爱我吧。”隋时低声说。
没有等艾语扬的回答,又补充道,“我都说喜欢了,你来说爱我吧,那样我也会说爱你的。”
柔软的话让艾语扬感到一阵没来由恍惚,控制不住去想可能隋时昨晚说的的确是真心的,不然为什么连话都一样说,一脉相承的狂妄,连求爱时也要命令别人说,好像并不是他在等审判,而是在等一个既定事实一般。
所以隋时以前为什么要觉得先说爱的人低人一等,事实上在隋时这里所有的道理都行不通,他永远是上位的人。
隋时明确地表达自己的需要,他很少对别人直白要求一个没有把握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甘于下风的那类人。但是感情无法笃定,因此尽管隋时知道艾语扬绝对会喜欢他,也不愿意做那个先开口的人,只想要等。
艾语扬抿紧嘴唇。
隋时现在又拿出了无尽的耐心,很低声地再询问艾语扬,“给我赢一次不行吗?”
嘴唇去够艾语扬的嘴唇,干燥的唇瓣撞在一起,隋时舔舐艾语扬嘴唇的轮廓,显得好煽情,鼻尖蹭在一起,非常类同于央求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