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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瘾(56)

作者:花卷 时间:2022-02-03 11:09 标签:女装 民国

  突然,审讯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张成宴的副将,不敢进,只守在门口急声道:“少爷,老爷请您回去一趟。”
  张成宴不耐烦道:“滚,老子没空。”
  副将道:“老爷说了,请您现在务必回去。”
  张成宴没吭声,直直地盯着容述,容述慢慢放松脊背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成宴。
  张成宴咬了咬牙,骂道:“滚!”
  他一下子扼住容述的脖颈,一字一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道:“容述!”
  容述笑了,被掐得几乎说不出话,眉宇间却透着股子亡命之徒的疯狂凶狠,说:“张成宴,你猜猜张家这四天亏了多少?”
  “容家不怕玉石俱焚,张家……”容述森然道:“你做不了张家的主——哈。”
  张成宴恨不得将容述弄死,如果不是事情紧急,老爷子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回去,容述——好样的。
  张成宴听着他嘶哑的声音,突兀地笑了声,道:“容述,你喜欢唱戏啊。”
  “坏了嗓子还能唱吗?”
  容述冷冷地盯着张成宴,张成宴终于在这场对峙中扳回了一局,神情愉悦,道:“容老板,红极一时的名伶,因坏了嗓子而不得不谢幕,啧,多令人惋惜。”
  二人对视了片刻,容述也笑了,张成宴面无表情道:“你笑什么?”
  容述说:“你今日加诸于我身上的,张成宴,我会一笔一笔清算回来。”
  “不急。”容述慢吞吞地道。
  张成宴看着容述,心头没来由的一寒,突然想起很久远以前的一桩事,那时他还没有去军校,容述的母亲过世了,张家前去吊唁,张成宴也去了。张容两家都是沪城大族,留得久,他也看到了容述在他母亲灵堂亲手枪杀觊觎容家家业的人。
  堪称血溅灵堂。
  容述做了太久的容老板,几乎都让人忘了他的杀伐果决。
  在那一瞬间,张成宴后背都冒了一层冷汗,甚至生出杀了容述以绝后患的心思。可心念不过一动,门口有人道:“上校,电话。”
  张成宴面色阴沉,脚下不动,门外的人直接推门进来,飞快道:“南京来的。”
  过了半晌,张成宴重重呼出一口气,深深地看了眼容述,抬腿头也不回地出了审讯室。他走后,那人看着容述,客客气气道:“容先生,得罪了。”
  容述出狱那日是个阴雨天,也是他进特务处的第五天。
  天阴阴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拂散了仲夏的暑热。容述身上穿着特务处的人给他备下的衣服,衣服是简单的衬衫长裤,棉质的,男款。
  他一走出去,就看见谢洛生和薛明汝站在远处,二人都打着伞,见了他,当即跑了上来。谢洛生上上下下地看着容述,眼睛红了,喉头滚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容述看着谢洛生,而后将目光投向薛明汝,道:“凤卿,谢了。”
  薛明汝一见他身上换了的衣服心都沉了沉,他是军政部的人,见得多,自然知道容述身上有伤,要不是有伤,不会平白换衣服。好在人没事,薛明汝长长地松了口气,道:“说什么谢,先回家吧。”
  容述嗯了声,谢洛生沉默地替他打着伞,几人朝外走去。走出特务处,薛明汝去开车,容述对谢洛生说:“宝贝儿,扶我一把,站不住了。”
  谢洛生眼睛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第65章
  车稳稳当当地驶入容公馆,下车时,谢洛生小心地扶着容述,动作轻缓,生怕触着了他身上的伤。一路上,容述很是疲倦,靠在谢洛生,谢洛生和薛明汝都没有开口打扰容述休息。
  大门外,青姨和容林早早地等着了,地上还摆了个小小的火盆。
  青姨一见容述眼泪就掉了,心疼坏了,口中不住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容述说:“青姨,我没事。”
  青姨忙点头,让开路,容述看了一眼地上的火盆,心里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拒绝青姨的好意。青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好好好,去了晦气,以后小人都离得远远的,平平安安。”
  容林也在一旁叫了声,“先生。”他看着容述苍白的脸色,道:“陈医生马上就来了。”
  陈医生是容家的家庭医生。
  容述道:“让他回去吧,有洛生在。”
  容林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薛明汝看着容述到了家,悬起的心落了地,对容述说:“毓青,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容述说:“好。”
  “辛苦了,”他看着薛明汝这不修边幅的模样,大抵这几日没少操心,话里便多了几分外露的真心诚意。
  薛明汝笑了声,“说什么呢,我过两日我再来找你,”
  言罢,转身就走了。
  直到上了楼,进了屋子,容述紧绷的神经才堪堪松缓了下来。谢洛生一关上门,就去解容述身上的衣裳,他眉毛皱得紧,仿佛在做一件极痛苦的事。容述垂眼看着谢洛生,不过短短几天,谢洛生瘦了一圈,眼下发青,半点都没有平日里的意气风发,挺拔自信。
  容述目光沉甸甸的,看得谢洛生手都抖了,攥着衬衫扣子怎么都解不开。一用力,一颗扣子崩坏了,自敞开的衣襟里,他看见了容述胸口的鞭痕,心口骤疼,手指顿时颤得厉害。
  容述叹了声,握着谢洛生的手指,道:“没什么的。”
  “他们怎么敢——”谢洛生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怎么能……这么对你?”
  容述笑了下,摩挲着谢洛生颤抖的指尖,道:“只是一点皮肉伤罢了,你想想,特务处那种地方,有几个人能站着走出来的?”
  “你老公多厉害,”容述玩笑道。
  谢洛生却受不住,他脸色绷着,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不说话,只上手去脱容述的衣服。正当盛夏,衣服穿得薄,解了衬衫,容述身上的伤再无遮掩,谢洛生心口疼得狠。那是鞭伤,有几道甩得重,皮开肉绽,大抵是新撕裂的,草草地洒了止血的药粉,难怪他身上那白衬衣上干干净净的。
  容述手腕和脚踝都有磨破的伤痕,谢洛生到底是医生,看着容述的伤就能猜出他遭了什么罪。可总觉得不对,他仔细地检查着容述的身体,还是发现容述受了电刑。谢洛生一下子变了脸色,容述已经昏睡了过去,他伸手摸了摸容述的额头,直接走出了卧室。
  电刑非同小可,谢洛生不放心。
  容家家业大,谢洛生将将吩咐完容林,不多时,容林直接带人将仪器搬来了容家。
  直到亲自彻彻底底检查了容述的身体,又处理了容述身上的伤口,吊上水,谢洛生才放了心。不知是不是张成宴有所顾忌,电刑竟没有对容述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不会留下后遗症。谢洛生一眼不眨地看着床上的容述,分明已经很疲倦了,精神却依旧紧绷着,没有半点睡意。
  下午的时候,容述突然发起了烧,高烧,谢洛生见过很多病人,也曾处理过很多棘手或血腥的伤病,可没有哪一次这样心惊胆战。容林看着谢洛生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低声说,要不要将陈医生叫来?
  谢洛生盯着容述,摇了摇头。
  所幸容述的烧又慢慢地退了下去,谢洛生寸步不离地守着容述,握着他的手,每一分每一秒都分外煎熬。
  翌日,天大亮容述才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他偏过头,就看见了谢洛生坐在床边,掌心里还攥着他的手,趴着睡着了。睡也睡不安稳,眉心皱得紧,仿佛陷入了噩梦中。
  容述看了谢洛生一会儿,想叫醒他,谢洛生却蹭的一下坐直了,口中还叫了声,“容述!”
  声音里都是恐惧。
  容述怔了怔,谢洛生眼睛睁大了,胸口起伏得厉害,浑身也冷,他直直地看着容述,身体僵着,好半晌才回过神,“容叔叔?”
  容述嗯了声,揉了揉他的掌心,道:“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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