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夫夫(31)
何故刚带着张波从义武回来,义武的老大严明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完全不把何故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男人放在眼里,何故约他见面,两次都被拒绝了。
第三次何故带着张波和二组五十个组员,直接气势汹汹地杀到义武总部,组员冲在前面,把过来拦截他们的手下全部按倒在地。何故西服革履,风度翩翩,身后跟着嘴角叼着烟的张波,畅通无阻的进了严明的办公室。
他跳上严明面前的茶几,手插着裤兜,弯下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严明,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想见严老大一面好难啊……”
严明看着面前这个还一脸稚嫩的男人,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恐惧,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自此他知道,平市和整个华东都知道,何故的时代来临了。
谈判很顺利,严明把分成协议签好,摔在桌子上,扭头就走了。
张波回来之后绘声绘色地把事情经过讲给顾万江和薛凤临,顾万江哈哈大笑:“小故可以!能独当一面了!”
薛凤临:“这气势不输老爷子!”
何故也笑了,他很累,面对几十年的老黑帮,他还是会紧张,他只想听听林冬青的声音。
“我好想你。”
电话那头的林冬青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问道:“何故哥哥,你累了吗?”
“嗯。”
“何故哥哥,我今天跟爷爷说,我要去盛炎,我要去帮你,你等我!”他停顿一下,把心里那句话说了出来:“我会陪着你的。”
第28章 萌动
何燕珩很喜欢英国,当年就是何钰来留学,为了买这个庄园来过一回,那时候他觉得语言不通,吃的也不习惯,有什么好的。
这个庄园本来属于一位伯爵,后来伯爵爱上了一个泰国女人,放弃了爵位追去了泰国,没有爵位没有收入,于是卖了这个庄园去换取爱情和面包。
何钰很喜欢伯爵的爱情故事,也很喜欢这里,远离市区,群山环绕,附近只有农场和村子,他喜欢这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方式。
何燕珩在何钰的工作室里看见了他画的画像,有姜纯、何故、已逝的父母,还有他这个爷爷,正面侧面都有,有何故趴在他膝头的画像,有他在盛炎菜地种地的画像……
何燕珩看着这些画像久久沉默,他一直觉得自己逼何钰去学习各种权术,打压他,把他关在盛炎,何钰很抵触,心里一定恨死了他,但这里的画像每一副都带着浓浓的亲情回忆,原来自己在何钰心里是这样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也是,他的大孙子,就是这样一个宽厚善良的人。
他在画室里坐了很久,直到林冬青来叫他吃晚餐。
林冬青是个好孩子,骨子里很倔强,遇强则强,不轻言放弃,但内心又保有纯真和善良,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璞玉。
何燕珩很久没有亲自教导过谁了,他年轻时是华东地区强悍的出了名的格斗家,在地下拳馆打过拳,上场之前要签生死状,进了笼就“生死两不追究”,他喜欢这种游走在死生边缘的刺激。
现在他也能从林冬青死死盯着对手的眼神中看到和他年轻时一样的兴奋和光芒。
林冬青就跟何故说的一样,天赋极强,一点就透。何燕珩给他找的教练,一个一个被他超越打败。
何燕珩就像一个匠人,在这如诗如画的异国乡下,精心打磨林冬青这块璞玉,看着他逐渐成长起来,变得光芒四射。
不知不觉何燕珩在英国已经呆了快四年,何故起初还打电话催他回去,到后来根本就不再关心他,只是给林冬青打电话时顺带问一句。
林冬青接了电话:“何故哥哥?”
何燕珩坐在旁边,哼了一声。
何故听见了,问道:“爷爷在旁边吗?”
林冬青:“在,你要和爷爷说话吗?”
何故:“不要!我不想理他!我就想跟你说话。”
林冬青回头看了眼何燕珩,后者坐在椅子上举着报纸,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一副“我也不想理他”的样子。
这爷孙俩……林冬青无语……
何故:“今天过得好吗?”
林冬青:“很好啊,上午上了数学课,下午去训练,新来的教练是教我巴西柔术,他和爷爷都说我进步很大!你呢?你好吗?”
何故一点都不好,他刚忙了个通宵,盛炎洗白改革已经进入收官阶段,这几个月他几乎都没睡过整觉。
他招募了两个新人,空降到三组五组做组长,引起很多老人的不满,找他吵了好几次了,内部矛盾不好解决,弄得他焦头烂额。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林冬青的面容,和往常一样,他把嘴靠近话筒,轻轻地说了一句:“冬青,我想你。”
林冬青耳朵里窜进了电流一样酥麻,最近这段时间,每次听到何故说想他,他就会从耳朵一直麻到头顶,心就像被抛到空中转了一圈,落回胸腔时砰砰乱跳。
本来他也会说想他,但最近总是会突然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因为爷爷在所以不好意思吧?
挂断电话,他有点恨自己没用,一声不吭地跑回房间睡觉了。
林冬青做了个梦。
梦里他悬浮在水中,水很凉,但并不刺骨,他想从水里出来,但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他后面冲他游过来,靠近他,他害怕了,想逃走,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那东西停在他身后,温热的气息顺着水轻轻弥漫开来,像是化开了冰融开了雪,林冬青发现自己的手脚身体可以动了,他刚想逃开,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背后的人抱着他,把嘴靠近他的脖子后面,像是在确认他的气味,轻嗅着,气息喷在上面,痒痒的麻麻的,林冬青本能的挣扎,但是却被箍得紧紧的。
那人柔软的双唇贴着他的脖子,滑过他的头发、后脑,最后靠近他的耳朵,贴的很近,近的能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随后那人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想你……”
林冬青惊醒,喘着粗气坐起来,被子被他踢开,散在床沿上。
夜还很沉,月亮就在窗外,大的不像真的,树影斑驳摇曳,花园里的花香若有似无的从虚掩着的窗户飘进来。
林冬青咽了咽口水,腿间潮湿粘腻,他梦遗了。
他把被子拉过来,把头埋在被子里,心还在砰砰砰砰的跳着,压都压不住。
我这是怎么了……梦里那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那是他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抱着被子,像梦里的人抱着他一样,把脸和唇贴在上面,轻轻摩挲,他满脑子都是何故,不自觉双腿夹紧被子磨蹭。
突然树林里一声鸟叫把他拉回现实。
我在干什么!
他像见了鬼一样把被子踢开,下床到卫生间。他本想着清理一下就回去接着睡,但看到镜子时他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他眼角微红,眼睛里仿佛着着火,他猛然想起四年前那天早晨,谷仓稻草上,何故压在他身上,盯着他的那个眼神。
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急速跳动起来,好像明白了何故眼神中的含义。
不管这是什么,何故哥哥和他是一样的。他这么想着,按耐不住的雀跃。
凌晨三点,他彻底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皱眉一会咧嘴,神经病一样抱着被子小声尖叫着滚来滚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听何故的声音,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发现,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
他抓起手机跑到花园里,从迷宫入口进去,走到中心,那里有一个秋千,他坐在上面,手机亮着,手指只要按一下就可以拨通,但他又迟疑了。
何故哥哥会不会在忙?会不会打扰到他?他心里想着,垂下手,刚才的雀跃已经平静下来,薄云细纱一样附在月亮上,一切又寂静又梦幻。
万一他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怎么办?他有点失落。把手机放在秋千上,双手抓着秋千绳上,秋千吱扭吱扭的摇摆起来,如同他摇摆不定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