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夫夫(109)
曹睿:“组长,我已经回来了,怎么了?”
张波啧了一声:“组里的人都回老家了,我想着你要在机场就帮我接个人回来……”
曹睿:“组长,我现在就去,您把信息发给我吧!”他挂断电话,曹恺道,“哥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这小子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他嘱咐了几句便出发了。曹恺跟他哥完全是两种人,曹睿老妈子性格就是成天操心他弟弟练就出来的。
曹睿前脚刚走,曹恺就地换上了他的制服出了门。
他装的一副人五人六的模样转悠起来,曹睿的房间在三层,外楼人不多,他走到一楼都没遇上人。走廊尽头传来呼喝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架,他手插在兜里,走过去看热闹。
没走的组员,包括五组的宅男们,几乎都聚集在大武场。
曹恺挤进去,没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八角笼里,一个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穿着白色宽松T恤和灰色运动裤,正揪着一个比他粗壮一倍有余的男子的领子,转身弯腰,左腿插进男子腿间,胯为支点,一用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底下的组员们沸腾了。
男孩将男子拉起来,问道:“学会了吗?”声音清亮透明,带着一丝淡淡的慵懒,额头冒了汗,像是在八角笼中教了很久了,声音却没有一点喘息。
组员有的说“不太懂”,有的说“差不多”,有的说“一看就会,一练就废”,反正嘻嘻哈哈没一个敢说自己会的。
男孩微微蹙眉,戴着绑带的手将贴在额头的碎发拨开道:“谁不会上来,我再示范一次。”
他说完,所有人极有默契地后退了两步,曹恺为了看热闹,站在最前面,他们一退,他立刻变成最突兀的那一个。
“就你吧,进笼。”男孩指着他。
曹恺摆摆手:“我?我不行!我一点都不会。”
刚才被摔的很惨的男子打开笼门,拉着他往里一塞:“谁敢说自己会啊,就是不会才要练!多摔几次就会了!进去吧你!”说着把笼门关上,站在外面看热闹。
组员们窃窃私语:“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男孩看着曹恺,指了指他说:“把外套脱了。”
曹恺其实有点兴奋,他在学校还挺人模狗样的,他是学美术的,在学校里大家都不屑(敢)于打架,甭说打架了,就连吵架都会选定个时间在网上用键盘吵。
他把他哥的西服外套脱掉,叠好放在角落,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地说:“哥,你……你轻点……”
男孩无语地看着他伸出双手,摆了个抓鸡一样的架势,走过来揪住他的领子,问道:“你是曹睿的弟弟?”
两人靠得很近,男孩身上热呼呼的气息一下穿透了曹恺的衬衣,刺激得他汗毛都立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回答,男孩低声说道:“我会轻一点的。”
曹恺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仰躺在地上,腹部和背部痛得不像自己的,他愣了一下,才夸张地叫起来:“嗷嗷!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笼外哄堂大笑,男孩也无奈笑笑,一把把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背:“没事,没死!”
他问道:“看明白了吗?还有谁想上来试试?”
底下的人纷纷点头又摇头,他看了眼武场大门上头的挂钟,然后低着头把绑带解开,边解便说道:“行吧,今天先到这儿,明天我有事,这几天好好练,回头演练给我看!”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不敢忤逆的威严。
“是!”组员全部站直鞠躬,齐声喊道,“林哥辛苦了!”
男孩推门出去,组员们自动让出一条路,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曹恺都看傻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疼得要死要活的。这你妈是什么人?这阵势!这排场!谁啊这么大的面子?难道是老大的儿子?盛炎的太子爷?
组员也都陆陆续续走了,刚才被摔的男子打开笼门,问道:“你谁啊?怎么没见过你?”
这人脸上一道大疤,瞪着眼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曹恺有些紧张,但一想这人是哥哥的同事,又稍微好了些,嬉皮笑脸道:“这位大哥,我是曹睿的弟弟,我叫曹恺。”
男子顿时笑道:“你就是小曹的弟弟啊!他跟我说他弟弟要来过年,原来就是你啊!”他伸出手道,“我跟你哥是兄弟,我叫王亚龙,你叫我龙哥就行!‘大哥’在这儿可不能乱叫!盛炎只有一位大哥,就是大当家。”
曹恺与他握手,这人其实还挺热情的,于是彻底放松下来:“是,龙哥!”他拿起西装外套问道,“刚才那位就是大当家吗?”
王亚龙道:“不是,那是二当家,你跟着叫林哥就行。”
有人在门口叫王亚龙,王亚龙笑道:“走!哥哥们带你逛逛盛炎!”
曹睿快到的时候打曹恺的手机,曹恺刚好在停车场,看着黑亮的迈巴赫开了进来,熟练地停进空位,曹睿下来,看了他一眼,顾不上搭理他,打开后排的车门,扶下来一位老人。
曹恺震惊住了。等两人走过来才回过神。
他们学美术的不会不知道这个人,韩骧。当代最有名的画家之一,二十年前他以徐家野意的水墨写意花鸟画闻名,画风墨骨清秀自然洒脱。
但他却在自己的巅峰时期转而去学日本传统绘画和油画。
所以他的画集合了西洋画日本画和国画的特点,自成一派。
在大家面前,曹恺甚至不敢出声打招呼,怯怯地跟在他哥后面。
曹睿与韩骧天南海北的瞎聊,曹恺在后头听得紧张兮兮,生怕哥哥露怯让韩大师看不起,结果韩大师本人却回过头问道:“小曹,这是你弟弟?”
曹睿:“对,韩哥,这是我弟弟曹恺,小恺,叫韩哥!”
韩哥?这是我能随便叫的吗?韩大师我得叫爷爷才对啊!曹恺张着嘴半天才小声叫了一声:“韩哥好。”
韩骧平易近人:“小恺,听你哥说你是学美术的,回头给我看看你的作品好吗?”
这……这是什么神仙奇遇记!曹恺简直想跪在地上仰天长啸了,在盛炎,遇到韩大师,有幸得其指点一二,我这辈子都有的吹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韩……韩哥,您看看我的画……”
韩骧按住他的手笑道:“反正你在这里过年,不急,等过两天我忙完了跟你探讨探讨。”
“您,您是来办事的吗?”曹恺大着胆子问,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自来熟。
“对,我跟老爷子是朋友,我来帮他孙子刺青。”
“刺……刺青?”曹恺今天已经震惊无数次有些习惯了,“韩哥您真是多才多艺!”
韩骧大笑:“我当年在日本学习绘画时,特意跟一位传统刺青师学了刺青,人都说刺青离不开绘画,我的老本行也算派上了用场。”
曹睿带着韩骧去了主楼,将他引至何故的房间,曹恺也想进去,被他哥一把拽了出去。
吃过晚饭,林冬青转过身脱掉上衣,背后的炸伤依旧触目惊心。
韩骧仔仔细细地看,拿着素描本画了大概的草图,拿给林冬青和何故看:“我依照二当家的伤疤形状和走势画了这个草稿,您二位看看如何,若是可以我便直接上手了。”
何故眼前一亮说道:“我觉得不错,大师不愧是大师。”
林冬青嘟着嘴道:“韩哥,这不是凤凰吗?我想纹龙。”
韩骧笑道:“小冬青,凤和凰是百鸟之王,雄为凤,雌为凰,传说应龙生凤凰,凤乃是龙之子,祥瑞伟岸和不朽的化身。你的伤是炸伤和烧伤,而凤凰也是在火中涅槃重生。”
林冬青接受了韩骧的建议。韩骧自从学成,手艺一直没有丢,别人都道他绘画顶尖,鲜有人知道他还是是国内仅剩的手针刺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