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不幸的我(85)
偃甲?
思及此,操无天迅速地打量了一圈四周。就如同楼春山之前所说,落雁峰三面绝壁,只有一面可供上下,没什么地方可供躲藏。路边上有一小片稀稀拉拉的松树林子,三丈绝壁之下还有一片,再往下就全是光秃秃的垂直石壁了……
午时到了。日头直直地晒下来,却丝毫不能影响看客们的热情。操无天只瞄了开始交手的两人一眼,就确信自己判断不错。既然代无穷实力不逮,就意味着风微生暗中使坏;更可能的是,代无穷明知道、甚至可能被要求下黑手,却无法说出口,表情才那么不正常……
不能再拖下去了,操无天做好决定,便尽量不着痕迹地往边上移动。山顶圆石上剑光如织,闪电般雪白,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生怕自己错过一招半式。操无天也确实没引起多少人注意,除去两个——
阎阗火想跟着,可他不敢,因为他眼睁睁地看到风微生先于他跟上去了。
操无天刚小心地沿着三丈绝壁跃入底下狭长的松林,还没落地就听到了背后的动静。“你这是心虚吗?”他嗤笑一声,目光迅速地扫过眼前林立的树干。
闻言,风微生低声笑了笑。“莫非你觉得,我会放任无穷的异常让你看出来吗?”他居然能将满是威胁的话语说得像是今天天气不错,“我这可是请君入瓮,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意外的话明天还会更,争取不卡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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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请谁入瓮
……请君入瓮?
操无天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为那种确实存在的危险。他俩武功平分秋色,没错;但要是算上其他的部分,偃术在方寸之地里明显比八卦好用,更不用说风微生先做了准备……
他极慢地回过身,手指在这过程中攥紧腰侧的剑柄,面上却露出释然笑意:“这么多年过去,你总算明白,要分出胜负,你我必有一死?”
风微生没有接这个话头,只是凝视着操无天。“‘师门唯一的继承人’……”他轻声复述了这句话,“你还想要吗?”
闻言,操无天微微皱眉。老实说他不想要,但失忆之前的操无天一定想要。至于风微生,对方也必定想要,不然也不会说什么合二为一就是唯一。“现在才来问,是不是太晚了?”
风微生的视线沿着眼前人的冰冷脸庞向下滑落,直至操无天被宽大袍袖掩盖的、蓄势待发的右手。“你从未相信过我,是么?”
操无天自然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师兄在说什么。无非是他跟过来他就准备拔剑相向,意味着他从未相信过他之前说过无数次的“我不愿伤你”。更何况,他刚刚还是用终于要解脱的语气说出“你总算明白”的。
既然已经是摊牌的时候,再藏着掖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本座倒是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话可信?古人云,听其言观其行,你做到了么?”操无天忽而冷笑,“像你那徒弟,他不敢忤逆你,只是因为他怕你。”
听了这样尖锐的指责,风微生居然只是一笑。“你说得不错,他是怕我。我叫他在比试中趁机放出我特制的偃甲,以求瞬间转败为胜,但我估计他不敢做。”
操无天丝毫不怀疑风微生的偃术水平。若冷不丁被放暗箭,楼春山确实有性命之忧。“你……”他顿时大怒。
风微生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地接了下去:“若他真照我说的做,那微月门就彻底完了。事实上他不会,所以我没有选错人。明知不可能,但我还是要他去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就是要引本座下来。”操无天毫不犹豫地指出。他又望了望四周,“这也不坏,只不过本座原以为你会选个更体面的地方。”
“知我者,莫若师弟。”风微生低笑,无视操无天对他的瞪视,“然而师弟不给师兄这个机会,师兄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操无天很想说你一早答应和我比试不就行了,又想到风微生八成料不到孟津铁了心不吃回头草。再纠缠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他一扬下巴:“那就别废话了,出剑罢。”
“……你当真如此迫不及待?”
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受伤,操无天简直莫名其妙。设局的是你,受伤的是你,敢情你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呗?“你还想说什么?”他有些许不耐烦。
风微生默默地注视了操无天片刻,最后缓缓叹了口气。“你刚才说,听其言观其行。这话不错,我也不敢保证我确实做到了我说到的。只有对你——”他又叹气,带着浓重的悲哀,“我可以发誓。”
话说到这地步,操无天都忍不住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误会了风微生。但这想法只存在了闪电般的一瞬间,因为他随即想到,无论是他还是失忆前的他,都强烈反对风微生那个见鬼的“合二为一就是唯一”的方式。
“但都没有用。”在操无天的短暂沉默里,风微生继续摇头。“刚刚下来的时候,我出言试探,而你对此的反应是立即握剑,片刻都没有迟疑。若仅仅如此,我还能够忍受;可你居然纵容一个曾经刺穿你胸膛的人留在你身边、还对他另眼以待,唯独对我如此……”
涉及楼春山,操无天的神经又紧绷了一下。“你看来不像是会放过他……”他惊疑地盯着不远处的人,“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你瞧,直到现在你还是如此。”风微生无奈地一摊手,接下来说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猜,华山比试的消息必定是他走漏给闾丘吕的。他许是觉得人多我就不好动手;为防浑水摸鱼,他还叫了帮手,的确称得上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若他还是我微月门徒,将来无穷也压不住他;好就好在,他现在不是了。”
“……你知道代无穷做不出暗箭伤人之事,就交代闾丘吕去做?”操无天一下子猜出了其中关节。“闾丘吕可不比代无穷;只要许他门主之位,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相比操无天的惊怒,风微生显得愈发愉快了。“对。闾丘吕以为,只要他成功,之后把我的名头搬出来,他就能高枕无忧。但他这么做以后,无穷就能以此为理由,肃清门内心思不纯之辈,将门主的位子坐得更牢靠一些。”
虚伪至极的名门正派,操无天再次确信了这点。“本座倒是觉着,代无穷不像是赶尽杀绝之辈。就算你给他一个现成的借口,他顶多也就处理闾丘吕。毕竟,闾丘吕说受你指使,别人可能不信,他却是知道的。”
其实,这话回呛的语气居多,风微生却赞同地点了头。“无穷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心慈手软。”他略有叹息,“但我能做的都已经为他做了。微月门是否能在他手里传下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在听到“自己的造化”时,操无天瞳孔猛地收缩,迅速向后一跃。风声突闪,他原来站的地方被扫出一片光秃秃的平地,干枯的松针夹杂尘土漫天飞舞。“……你居然偷袭?”他不敢置信地问。
闻言,长剑已然出鞘的风微生朗朗一笑。“你还是老样子,师弟。虽然嘴上绝不信我,真动手时却瞻前顾后。”他猛然向前一刺,动作快得如鬼魅一般,“要我说,你既然已经知道我设局等你,现在就不该迟疑——”
铮然一声长响,像是深沉龙吟滚过山谷,整座山峰都在隐隐震颤。原本在认真观战的人群被惊动,面面相觑后,有部分人靠向山崖,往下望去。
“……卧槽,操无天和风微生也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难道今天约的是双重决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