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经路上,我和情敌搞了个基(4)
祈越虽然称唐僧为“师父”,称孙悟空等为“师兄”,但他没有法名,严格来说,并不是唐僧的正式徒弟,只算个记名弟子之类。
“牛头的武器很是不凡。”孙悟空说着,在空中飞了一圈,比出一个圈子的形状。
“你说那个‘除你武器’的银圈子啊?”祈越说,“那确实是个宝贝。”
“那肯定不是凡间的东西,我怀疑他是从上界私自下凡的。”孙悟空说,“可我去问了玉帝老儿,老儿点了一遍,发现天庭的神仙都齐全着,没人私自下凡。你有什么线索吗?”
祈越在牛头的洞府里,虽然吃草,虽然被电,但比起整天驮唐僧,日子还算是舒坦。所以他露出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我也不太清楚。”
祈越唯一的本职工作就是充当脚力,不需要保护唐僧,他才犯不着去多管闲事,自讨苦吃。
说完,他又懒洋洋地倒回草堆上躺着。
但孙悟空非常急,他不是要急着救唐僧,而是急着要拿回雷公电母打雷发电的家伙。否则,世间没有了雷电,影响天地秩序,那可是连孙悟空都担当不了的大罪过。
孙悟空见撬不开祈越的嘴,就嗡嗡嗡地往洞里飞去。
祈越变回马形,继续睡觉。
孙悟空绕着牛头飞了几圈。牛头睡觉时也很宝贝银圈子,不从手臂上摘下。
孙悟空试了半天,在牛头手臂上咬了几口,牛头反而把银圈子戴的更紧了。孙悟空根本没办法偷走银圈。
于是,祈越在睡下不久后,又听见恼人的蚊子声。
他忍无可忍地变回人形,睁开眼,又看见猴脸蚊子。
“你还要干嘛?”祈越没好气地问。
“你再仔细想想那妖怪的来历。”孙悟空飞来飞去。
祈越敲敲脑袋:“这脑壳疼,想不起任何事来。”
孙悟空笑了几声:“我知道你不想给师父当坐骑。我们早早解决完牛头,早日去西天取回真经,你就不用再受罪了。”
“我还是在这多待几天吧。牛头牛还不错,只在打架耍威风时骑一骑我,平时也好吃好喝地供着我。”
“要不这样?”孙悟空变回原形,和祈越商量道,“等俺老孙想办法收服这牛头,让他以后来给师父当坐骑。你不就轻松了嘛!”
“这可以吗?”祈越忙问,“菩萨让我当师父的坐骑,还能找个人来替我?”
“这有啥。”孙悟空不太当回事,“师父偶尔骑一下牛,难道菩萨还不准了?”
就算菩萨允许,太上老君也不许啊,牛头可是老君的专属坐骑。祈越说:“你这主意不错,可这牛头的主人不答应怎么办?”
孙悟空一听这口气,就知道祈越肯定知道牛头的底细。他连忙说:“就算牛头的主人不允,我下次抓只没主人的妖怪来当坐骑不就行了?”
“咱趁早打败牛头,救出师父,去寻只合适的来替你。”孙悟空趁热打铁。
千里之外的碧波潭,一只九头蛇打了个喷嚏。
“行吧。那你等我想想。我被电的毛卷皮焦,外酥里嫩,脑子有点糊涂了。”祈越说。毕竟他刚才说不记得牛头的来历,现在还是要做做样子。
祈越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才说:“我记得牛头好像说过,他确实是天庭的。”
“难道玉帝老儿骗我?”孙悟空将信将疑。
“不不不。”祈越摇手,“牛头不是天庭的神仙,只是神仙的坐骑。”
“原来是这样!”孙悟空一拍脑袋,“哪位神仙?”
“呃,这我也不太清楚。”祈越说,“但牛头好像说过,这银圈子是你的克星。”
“克星?他凭这玩意儿收了我的兵器,就敢称这玩意儿是我克星?”孙悟空愤愤地说。
“牛头说,你在很久以前就在这圈子上吃过亏。”祈越说。
“我以前见过这圈子?”孙悟空脸上一阵疑惑,他思索半天,突然涌起恍然大悟的神情:“太上老君的金刚圈,哈哈哈哈!”
孙悟空的笑声传遍整个山洞,他一跃而起,在洞里蹦来蹦去。
笑声惊醒了牛头和其他小妖。
祈越已经变回了马形,把自己埋进草堆,心安理得地又睡了起来。
他听见牛头的一声怒吼,然后孙悟空边笑边跑出山洞,牛头一边怒骂一边追,没找到后,在洞里发了一通牛脾气。
不过这一切都和祈越没有关系。他在牛头的咆哮声中,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醒来,刚吃完早饭,就听见小妖禀告:“太,太,太上上大王,不好了。那个毛脸勾嘴的和尚又来了!”
“哦?又来了?”牛头霍然起身。
“是啊是啊,还请了个贼眉鼠眼的老头来。”小妖道。
牛头一声冷笑,捋下手臂上的银圈:“不管这泼猴请了什么救兵,什么外援,我拿出圈子,就是干!”
“太上上大王威武!”众小妖齐声道。
“备马!”牛头叫道。
马匹无须别人来准备,自己就走到牛头身前,蹲下身子。
“驾!”牛头骑上祈越,领着一群小妖而出。
小妖们齐声呐喊,牛头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
面前站着笑嘻嘻的孙悟空和一个小眼睛的老道。
“孽畜!”老道叫道。
见到太上老君,牛头的气势再而衰,三而竭。他灰溜溜地从祈越身上下来,交出手中的圈子。
祈越听见牛头很不忿地说:“我为什么改变不了当坐骑的命运!”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太上老君摇头晃脑。
“但你根本没给我选择的机会。这不公平,不公平!”牛头大声吼道。
“呵呵呵,天道最是公平,最是公平。”太上老君抚着白须,笑眯眯地望一眼祈越。
祈越似懂非懂——似乎青牛把自己当成坐骑时,老君也就可以把青牛当成坐骑。
很多年后,祈越才体悟到天道中的这条“绝对律令”:天地间具有无数条道,但你需要先遵守某条道,才能将其化为己用。若青牛希望“不当坐骑”成为保护自己的道,那首先,青牛就不能将别人当成坐骑。
太上老君一挥浮尘,收走的武器悉数奉还。牛头变成了一只青牛,牛鼻上有一个银光闪闪的牛环,正是金刚圈。
“告辞。”太上老君说完,骑上青牛,慢悠悠地回了兜率宫。
小妖们四处奔逃,孙悟空进洞府救出唐僧三人。
猪八戒正闭着眼睛,被倒吊在绳子上。被孙悟空救下的时候,他还说:“师兄,你来的真早,俺老猪都还没睡够呢。”
唐僧被救出来,骑上白马。祈越在心里痛哭:牛头走了,唐僧来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当坐骑的命运啊!
第7章 国风·魏风·硕鼠(一)
祈越时刻牢记孙悟空的承诺:要抓一只妖怪来替换自己。
孙悟空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许诺,否则就要缠上一大堆因果。
唐僧也希望换一只更卖力的坐骑,而不是现在这匹无精打采,走几步就喊累歇菜的白马。
抱着这种想法,他们一路前行。遇见了黄鼠狼精,经过一番通力协作,艰苦奋战——唐僧负责被抓,孙悟空负责奋战,猪八戒负责偷懒,沙僧负责打酱油,祈越负责看热闹后,终于失败了。
孙悟空只得跑去南海请观音,收了这只黄鼠狼精。
黄鼠狼当然不能当坐骑,几个人是去西天而不是去毒气室的。于是祈越全程眼睁睁地看着唐僧被抓被救,然后带着遗憾,继续驮着唐僧上路。
之后,他们遇见一只母狮精。母狮神通广大,一阵妖风,把唐僧卷走,他们继续通力协作,艰苦奋战,终于又失败了。
孙悟空只得又去请救兵收了狮子。
祈越觉得骑狮子虽然奇葩了些,但也不是不行。可偏偏这狮子是只母的,唐僧秉承男女授受不亲原则,坚决不同意和异性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祈越只得苦逼地驮着唐僧继续前行。
他们又遇见野鸡精,兔子精,鱼精……总之,都是不适合当坐骑的。祈越越来越心累,难道一直走到西天,都找不到一个妖怪来代替自己?
就这样,一直走了两个多月。
他们翻过山,淌过河,在穿过一片黄沙漫漫的戈壁后,踏上了一条大道。
走了几天,道路旁的灌木越来越浓密,渐渐的,他们看见一条大河。
路与河一起蜿蜒向前,路上的商客、马队、驼队越来越多。
在日落前,他们见到一座辉煌的城池矗立在前方。城墙高大,城门处等待入城的人马排成一条长队。
孙悟空问前边的人:“请问这儿是哪座城市?”
“此地祭赛国,这里便是国都——祭赛城。”
“这就是祭赛城啊。”唐僧望着城池说。
“师父听说过这里?”孙悟空问。
“听说祭赛城处在商路要道,贸易兴盛,是西域的一座大城。”唐僧说。
四人一马入城。
城中的街道笔直而整齐,零乱的马蹄踏响黑色的石板。路上的行人匆匆,对和尚与白马见怪不怪。
从城门直到城中,街道两旁的茶馆商铺鳞次栉比,还有不少行走的小商贩叫卖吆喝。人头攒动,北方贩马的胡商,印度的香料商人,乃至身着白袍的大食商人,操着各式南腔北调,在街旁的店铺里交易货物。
祈越驮着唐僧,一直沿街走着。
笔直的大道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宫殿,孙悟空拦住一个过往的行人问:“这里的寺庙在哪?”
“寺庙?”行人指了个方向,“那边便是。”
祈越顺着指的方向,走上一条宁静些的小巷,但街上的行人依旧不断。
越往前走,行人越少,直到转过巷尾,走到一座寺庙门口。
庙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随着清风波荡起伏。
“真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唐僧下马赞道。
寺庙的门口一个金匾,上面写着“敕造金光寺”五个大字。牌匾上的金箔已经脱落,露出深深浅浅的木纹,但仍可看出此地原来也是座辉煌的大寺。
孙悟空前去敲门。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个中年和尚。
唐僧上前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如今路过宝刹,想借宿一晚,这是我的三个徒弟。”
“高僧请。”中年和尚礼貌地躬身,将四人一马请入寺中。
走过寺门,穿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两旁古柏森森。来到正殿,里面供奉了几尊古朴的佛像。大佛的眉目中流露出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衣角处精雕细刻,但塑像上各色的漆块斑驳,像给佛穿上了一件破烂的补丁衣。
祈越没有进殿,躺在殿外的树荫下,看着唐僧四人敬香拜佛。之后,唐僧等人进入了后院,有僧人来把祈越牵走。
金光寺里连和尚都难养,又哪会有专门的马棚来养马。僧人随意把白马拴在一棵树下,拿些草料和水来,放在祈越面前就离开了。
祈越见四下无人,变换成人形,使了个隐身术,藏了身形,往后院走去。
他来到唐僧的房外,师徒四人等人正在屋里吃斋饭。孙悟空抬起头来,朝屋外眯了一下眼睛。
“怎么了?”唐僧问。
“太阳晃了下眼睛。”孙悟空说,露出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祈越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他站在猪八戒身旁,伸出两根手指,从盘子里轻轻地拈起一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