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经路上,我和情敌搞了个基(39)
他僵硬地挪着脑袋,望向地下。
瓷盆碎裂的白色瓷片,大大小小地躺在地面上,反射着点点月光,这一片白,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地耀眼夺目。
青年被撞退了几步,他站定后,脸色冷峻地看着孙悟空。
孙悟空睁大了眼,望着地上的碎片。
每一块碎片,竟然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孙悟空瞪大了眼,一片一片地看过去。
他呆呆地看着,心头越来越不安,这到底是哪里熟悉?
突然,他回忆起那天的画面,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这些碎片很正常,但是,不管每一片的大小,形状,还是在地上的位置,都和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样!
孙悟空满脸不敢置信,手中的棍子掉在了地上。
“师兄。”祈越忙叫道,奔了过来。
他伸手去帮孙悟空捡地上的棍子,不过太沉,没能捡起来。
“你,毁了我的盆子!”青年一声冷哼。
孙悟空望向青年,那似曾相识的表情……
他双腿一软,险些跪在了地面的碎瓷片上。
祈越连忙一把扶住了孙悟空。
这怎么像见了鬼似的?就算见了鬼,也一棒子打过去,有啥好怕的啊?
祈越拍着孙悟空的背,给他顺顺气,一边安慰他:“师兄,别怕,这人不是老奶奶,你撞了也没事!”
孙悟空勉强站住,他望着那一地的白瓷片,一口浊气堵在了胸口。
祈越说:“他不就碰了个瓷嘛,怕什么,我能用法术给你回溯出录像的,可以证明是他先撞的你。”
青年指着孙悟空,嘴里吐出几个字:“你,好大的胆子!”
完全不带情绪起伏的话,但每一个字一出,气温就骤降几度。
一股寒意冻的祈越一阵哆嗦,不敢再说话。
“赔!”青年又喊。
祈越吓得要死:我怎么觉得这个字里一股浓浓的杀气?
孙悟空又腿软了,他倒在祈越怀里瑟瑟发抖,看上去比小钰还怂。
他有气无力地说:“赔。”
“你要怎么赔?”青年问他。
祈越很想说,不就一个盆吗,我去市场能买一打,但他现在也跟着孙悟空一起被吓得发抖,根本不敢说话。
孙悟空紧张得牙齿都打颤了,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都行。”
“都行?”青年挑起了眼角,“那……”
孙悟空眼神里燃起一丝希望,怕的就是不提条件,只要你提了,不管啥,那都好说啊!
“那……”青年想了会,笑了起来,“要不,你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孙悟空猴躯一震,白眼皮一翻,差点被吓死在这。
这是他从石头变成猴以来,听过最可怕的话!
比唐僧念经,念咒,都还要可怕!
连祈越都惊得手一抖,这不会是听错了吧!
他看看一脸猴毛,尖嘴猴腮的孙悟空,再看看白衣飘飘玉树临风的青年,这……
帅哥,你咋口味这么重呢!
青年幸灾乐祸地看着孙悟空,又重复了一遍:“以身相许,没意见吧?”
孙悟空发了癫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任凭祈越和崇九怎么拉都拉不住,只能看着他整个人都彻底抽着,倒在了地上那堆白瓷片中。
孙悟空抽了一个,终于没抽了,不过听呼吸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师兄啊!”祈越急得手忙脚乱地给他做起心肺复苏。
崇九连忙拉住他:“别按了,别按了,胸都被你按凹了,再按孙兄就真要死在这了。”
要不,人工呼吸?
祈越看着孙悟空,默默收回了这个想法。
你如果长的好看一点,祈越看看旁边的崇九,对吧,长的像小九这样,那我还能帮你,但你一张猴脸,师弟我实在是下不去嘴啊!
算了,死就死吧,祈越想着,死了我喊人去地府里把你救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孙悟空才回过魂来。他望着一脸怪笑的白衣青年,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好。”
地宫里还没找到掉的两人惊得瓜都掉了,齐齐道:“这观音当真有两手!这么快,就拿下了这泼猴!”
白衣青年看着孙悟空,问他:“那你既然要跟着我,还跟那大唐和尚去取经吗?”
孙悟空险些哭了出来,隔了很久,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祈越大惊,不停地扯着孙悟空喊道:“大师兄!你醒醒,我都舍不得你走,你怎么忍心抛下我!”
“小白。”孙悟空很感动握住祈越的手,勉强直起身子,“师兄也舍不得你。”
“没了你,路上谁来化缘,谁来打怪,谁来教训二师兄啊!”祈越哀叹,“不行,我一定要让师父来给你念紧箍咒,狠狠地收拾你!”
孙悟空甩开祈越的手,又果断地把自己摔回了那堆白瓷碎片中。
青年望着吓得半死不活的孙悟空,脸上一抹冷笑:死猴子,不吓吓你,还当我放过你喽?
第51章 关雎(十)
地宫里的黎山老母, 一边吃瓜看戏, 手里还不忘翻着一本烂俗的龙阳话本。
文殊凑过去一瞅,看到一段话:
“他用他的美貌, 迷倒了私塾里的所有人。这些人里,有富家少爷,王子……最不起眼的,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家小子……”
辣眼睛,文殊默默转开了头。
……
客栈里,白衣青年满意地上楼回房了。
走的时候,祈越叫住了他,问他名字。
青年转过身来,夜风吹动着他的黑发和白衣。
他回眸一笑, 笑容却有点古怪,和他清俊的外表完全不符。
这人每次都笑得这么诡异。祈越心想。
青年笑道:“在下姓杭,名辞, 苏杭的杭, 楚辞的辞。”
祈越点点头,觉得这名字不错, 很文艺。
他没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孙悟空听见这名字时, 身体又抽搐了一下。
就像被拿出水暴晒的鱼, 垂死前再最后扑腾了一下。
杭辞见到这幕, 笑得非常舒畅, 对祈越和崇九一笑, 步伐轻盈地先上了楼。
“杭兄, 不,嫂子慢走。”祈越很机智,连称呼都给改了。
孙悟空已经躺在那堆白瓷碎片上,再也不会动了。
祈越望着杭辞的背影,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
这是一场怎样的爱情啊?
两个男人,不,一个男人和一只公猴子,其中一个是凡人一个是神仙,一个是儒生一个是和尚。
这已经彻彻底底地突破了性别,物种,仙俗,宗教的限制!
更重要的是,一个帅哥和一个猴脸,这完全跨越了颜值的巨大鸿沟啊!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爱呢?
祈越感叹一番,正要回去,听见一个声音:
“二位公子好!”
他回头,见小贞从后厨里跑出来了。
她手中,还拿着一把特别巨大的扫帚。
“这是?”祈越问。
“打扫客栈呢。”小贞说。
地宫里的黎山老母一脸失落:“唉,我这徒弟,从没给我打扫过房子,来到这客栈就做事这么积极,唉,唉,唉。”
小贞见到孙悟空,“咦”了一声:“怎么有这么大一只垃圾躺在这儿?”
“这不是垃圾,是我大师兄呢!”祈越说。
“那也和垃圾差不多了。”小贞很鄙视地说,“他躺在这干嘛?”
祈越说:“刚才,有一个男人和我师兄告白,师兄太惊喜了,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还发了羊癫疯,眩晕了过去。”
孙悟空:明明是惊吓……
小贞听了,非常兴奋地说:“这确实是件令人激动的事啊!”
祈越望着乱舞扫帚的小贞,非常疑惑,所以呢,我师兄被告白了,你一个店小二在这激动个什么?
小贞激动了一会儿,然后非常无情地说:“不过,他就算被告白了,也还是不能躺在这儿,影响我们客栈做生意。”
“要不。”崇九拉拉祈越,“我们俩把孙兄抬回房里?”
祈越望了望楼梯,很高,很陡,很窄,看着就觉得抬人上楼好累。
于是他摇摇头:“算了算了,抬其他地方吧。”
“要不把他扔后面的莲池里?”小贞说,“还能当饲料喂鱼,做点贡献。”
听见莲池,垂死的孙悟空抬起了眼皮,他很费劲地喘着气,说:“莲池就算了,小白,你挖个坑把我埋了吧!”
“那更麻烦。”祈越拉着崇九就走,“挖坑太累人了,你还是继续躺这儿吧。”
“唉。”孙悟空幽怨地叹了口气,“没良心的东西,妄师兄平时这么疼你,现在师兄快死了,都不愿意埋埋。”
“呵呵,疼我?”祈越冷笑,“你平时给我当坐骑,还是给我做饭?”
孙悟空无言以对。
祈越搂着崇九的脖子:“还是我家小九疼我。”
崇九的脸有些微红,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贞看着他们,脸上也涌起一抹笑容,和杭辞很相似的笑。
孙悟空很难受,觉得自己的火眼金睛都快被亮瞎了。于是他干脆利落地又闭起了眼睛装死。
“两位慢走,晚上玩的愉快!”小贞非常热情地冲祈越和崇九叫道。
然后她毫不客气地挥着扫帚,把孙悟空连着碎瓷片,一起扫出了客栈门外,嘴里还嘟囔着:“垃圾,垃圾。”
……
进屋的时候,两人在走廊里遇见隔壁房间的书生李惠。
他拿着一卷书,冲崇九笑道:“翩翩公子,君子好逑。崇兄,你看我可像翩翩公子?”
崇九冷着脸:“不像!”
说完,“梆”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祈越一愣,李惠刚才那话,好像哪里不对啊!
他正要思索哪里不对时,就听见崇九问他:“你觉得谁是翩翩公子?”
祈越回头,见崇九正望着自己,一双桃花眼翘了起来,眸子里亮晶亮晶的。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还需要想吗?
当然不需要。
祈越毫不迟疑地拍着胸膛:“当然是我啊!”
崇九眼里的期待瞬间消失。
“那你觉得谁是?”祈越问,眼里同样包含殷切。
崇九犹豫了半晌,别过脸,小声说:“我也觉得你是。”
祈越很高兴地过去拍着他肩:“小伙子,很有眼光。”
崇九:……
祈越对镜一照,看着自己,不错,玉树临风,眉目俊俏,确实是个翩翩公子呢!
……
“你说,我到底是被土豪包养好,还是被王子包养好呢?”
祈越洗完澡后,非常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孙悟空不取经了,那队伍可能就要解散,所以祈越急于给自己找一个接盘侠。
他很焦急,急得连“我有一个朋友”这样的说辞都没用了。
他是比较偏向土豪的,但是王子感觉也不错,所以现在很纠结。
崇九坐在床边,看着他晃悠。
“你说,我是选他呢,还是选他呢?”祈越不停唠叨。
“有这么难选吗?”崇九问。
“那是当然!”祈越正色道,“这可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要认真挑选,选一个能给我一辈子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