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我死后变成了谁家的宝贝(53)
他回到季家之后,之前那些,都将成为人生的过去式。
“不过好奇怪。”苏轲拍好了照,疑惑地说:“我记得野蔷薇盛开的月份,不是这个月啊。”
季时云看着满墙野蔷薇若有所思,“没错。这个月份和野蔷薇盛开的月份,远着呢。”
“哈哈。”
远处传来了笑声。
偏门处,衣着整洁的老先生杵着拐杖,满脸笑意,“偏门许久没来人了,今个儿没想到见着了各位。”
苏轲冲老先生笑,“太巧了爷爷,说明我们有缘分。”
“你们聊的问题,答案很简单。咱这块儿的野蔷薇,是特别品种。”
苏轲问:“爷爷,特别品种是什么意思啊?”
老先生慢慢走到野蔷薇前,眼神中流露出怀念:“早几年夏天,野蔷薇晒死了半墙。当天下午商上将知道了,他找了实验室的人来取走了一簇。”
“几天之后,他亲手移植了新品种的野蔷薇。他告诉我说,这种野蔷薇每个月都会盛开,适应极寒、炎热天气。”
季时冷捏紧伞柄,棒球帽帽檐遮挡了他的目光,他矗立于原地,一言不发。
一行人没想到这墙野蔷薇,会和商见礼扯上关系。
“那他挺有闲情雅致的。”苏轲为了不冷场,接上话。
“不。”老先生摇摇头,“我问他为什么费劲研究新品种,还只在偏门这块种植。”
“他说因为自己的爱人老找不到停车位,有了满墙野蔷薇,爱人就不会认错路了。”
苏轲和季时云下意识看向季时冷。
大学期间,谁是商见礼的爱人,他们心里都清楚答案。
老先生没看出他们间的暗潮涌动,自顾自说:“这种特殊品种的野蔷薇,名字叫做晚睡。”
季时冷的嗓音隔了层口罩,显得有些厚重,“其它地方没有种植么?”
老先生多看了他几眼,感慨着:“我和他说这蔷薇多好看,大力推广出去多美。”
“但他和我说,一是这种蔷薇是为了爱人才研究的,他不会推广出去;二是研究的土是这块的,其他地方种不活。”
“嗯。”季时冷闷闷地应下。
晚睡晚睡。
有了这一墙野蔷薇,他能多睡十分钟,就把新品种起名叫晚睡了。
取名实在有些草率了。
从晚睡上浸溢出来的清淡、温馨的气息,像含了香味的云一样,一股一股飘荡过来。
季时冷问:“爷爷,是商见礼亲自和你讲的这些么?”
“是呀。”老先生笑了笑,“小季都没变,再见到你,爷爷我很高兴。”
季时冷的眼眶不免酸涩,他眨了眨眼,没让眼泪流下。
老先生仰头望着满墙晚睡,遗憾地说:“早知道你们后来会变成那样,我就提早和你说了。”
当初的开心不会作假,现在听到只会生起心酸苦涩。
第66章 讨厌迟到的一切
“提早说也改变不了什么的,后面总会渐行渐远。所以没有区别。”季时冷沉默了下,淡淡回答。
老先生叹了口气,其实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走到那种地步。
看到新闻媒体上,记者对上将夫人铺天盖地的污蔑讨伐,他又好像明白了。
理应是岁月、是责任、是自以为是,让他们走到那种地步。
太过于年轻,就得到了别人一辈子得不到的权势地位,商见礼觉得自己能牢牢掌握住季时冷。
可惜他忘记了,人是有思想的,也会伤心、难过、痛不欲生
商见礼太自以为是了,高估了自己。
“这倒也是。人和人之间,有过一瞬间就够了,不必奢求永久。”老先生双手扶住拐杖,“迟到或许有迟到的意义。”
季时冷用力到骨节泛白,心悸感上涌。
他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了,泪水打着转。
“可我讨厌迟到的一切,迟到的关心、迟到的解释、迟到的爱。”季时冷抹了泪水,他摘下棒球帽,露出的眼眸通红,却又漂亮明媚的惊人。
他说:“迟到的这些,除了让我恶心之外,没有别的作用了。”
“我也都不需要了。”季时冷喃喃自语一般,他强撑着笑了下,泪水再次滚落,顺着口罩落到地面。
他需要及时的拥抱、及时的回复、需要一些写满爱的没用细节。
可迟到的一切,都太晚了。
晚到他已经不需要了。
接老先生的车到了,上车前他回头对上季时冷的双眸,话语声飘在风中:“不要哭,既然都说不需要了,那就不值得你为此哭。”
“我还记得你那本优秀毕业生证书上,对自己的评语是,要言辞温和、与人为善,保持适度的野心。”
“时冷,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我永远支持你。”
故地重游就像是刻舟求剑。
但只有那年,胜过接下来的年年么?
季时冷不知道答案。
“小时,他是?”季时云望着开远了的汽车,皱眉问。
“是大学期间,最照顾我的教授。”季时冷抹掉眼泪,嗓音沙哑,“我的优秀毕业生申请,就是他审核的。”
季时云张张嘴,想说的话又被嚼进了肚子里。
她知道那些年,有人在善待季时冷就好。
“难怪他一眼就认出来你了。”苏轲念念有声。
“他是个怪老头,很爱生气。”季时冷把额发往后撩,戴上棒球帽招呼大家往偏门走,“毕业后他邀请我留校继续深造。”
深呼吸一口气,他说:“我拒绝了。”
苏轲啊了下,他站在季时冷的角度,根本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为什么拒绝啊?”
“因为媒体很烦。”季时冷迈开步子,没多想就给出了答案。
那段时间商见礼在军中任职,虽说是继承了家里的位置,到底新官上任。
外头媒体死抓着他,连带着明面上的爱人季时冷,也受到了巨大关注度。
深造讲究一个静,何况他搞金融,天天和数学打交道。
心静不下来,顺便还害教授生活受影响,他干脆一口回绝了。
苏轲一口气梗在心头,上不去又下不来,整个人暴躁的很。
相较之下,姐姐季时云显得“平静”很多,“姓商的知道这件事情么?”
“我没打扰他。”季时冷掀起眼帘,继而开口:“没关系,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痕。
想安慰他们两个,季时冷又说“读书什么时候都不迟嘛,回家之后我要是有心情,就去联邦大学辅修一个哲学。”
季时云:“……”
还哲呢,她看季时冷不能再哲了。
万一让他一不小心探究到了哲学的奥秘,原地出家怎么办?
“哎呀,现在这日子多好,悠哉游哉的。”苏轲也觉得这样不行,速度岔开了话题:“帝国大学哪里是必去打卡点么?”
读啥书啊,从毕业之后,非特殊情况,他都是绕着联邦大学走的。
在联邦大学读书,比高中考联邦大学那段日子还苦。
教授和他爹娘认识,又“重点关注”他……上学的日子简直和死了一样。
要以后季时冷真去联邦大学读书了,他该怎么活?
这个问题把季时冷问住了,他停在原地拿出通讯器,打开帝国大学的贴吧,“我看看,我没自己逛过学校。”
之前从来是商见礼带着他一起的。
苏轲:“……”
他听懂了季时冷的言外之意,心脏跟漏了风一样。
他好像明白了,当初为什么季时冷对商见礼那么上头了。
过去的记忆是无法磨灭的,那些美好如同一块免死金牌。
苏轲冷冷地想:噢,不止一块,估计都如同几十块免死金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