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抖就全点美貌值了[无限] 下(32)
明明是夏日,超市里不通风更显闷热。
但那人的手很冰很凉,比叶初身上都还要冷很多,鸦透感觉就像是有一块冻了很久的冰贴在他的脸上。
他就捏住了那一块儿,却又像是捏住了少年的脖子。
只需要捏住,手上的人就会呜咽着掉眼泪,然后害怕的想办法逃走。
对方在等他的反应。
明明是带有笑意的一句话,连开口说的话都带着些许无奈,但就像他的体温一样,一种恶劣、却又用笑意来作最外面的糖衣的伪装。
鸦透被冷得哆嗦了一下,本来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的大脑此刻终于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哥唔——!!”
脱口而出的呼救声被男人的大手全部捂了回去。
虎口抵在鸦透的鼻下,整只手掌将嘴唇覆盖,大拇指和另外四只手指按住了两边脸颊。那人力气很大,他按住的地方下陷,软软的腮肉鼓出来了不少。
鸦透在醒来之前一直在睡觉,醒过来之后也是保持着睡觉的姿势,规规矩矩躺着。
而此时头发凌乱,眼睛因为恐惧睁得格外圆,两只手又被那人按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像是惊悚电影里的绑架,更像是采花大盗的夜袭。
他想喊哥哥,但鸦透想说的话全都被那人堵住。
那人像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一样,提前拦截了他所有的动作。
“老实一点。”
“他们可都不在这里。”
明天天一亮,就会有A区的直升飞机过来转运幸存者,所以在最后一晚,所有异能者全部到外面巡逻,而作为核心人物的首领要确保与基地做好对接。
把弟弟哄睡着之后,鸦青和鸦翎就因为剧情原因被迫到外面巡逻,但实在太担心,两人每隔十五分钟就会回来查看弟弟的情况。
鸦透手心里沁出了汗,惶恐不安地看着面前的黑影。
声音很熟悉,但半夜醒来身边有人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吓人,过于紧绷下鸦透根本想不到他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对方显然也在打量他,察觉到了手下人的颤抖,就这么坐在他旁边:
“害怕?”
好像是闲聊一般,但表皮之下却是一把把尖利的刀。
“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吗?”
……
黑夜下周围寂静得可怕。
鸦透被拎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周围巡逻的异能者,还看见了今天晚上没有准时到达的叶初。
他坐在田埂边舔舐着手臂上伤口,左手捏着两颗蓝紫色的晶核。
——是叶初最开始说的那两只丧尸的晶核。
他就握着他想送给呀呀的礼物,像是怕全身是伤的样子会把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呀呀吓住,又或者是觉得太脏了所以不能去抱呀呀,在外面将伤口全部处理好才进去。
鸦透被拎着,觉得格外难受。
像是猫抓老鼠的游戏进入了最后阶段,没了兴致之后就不再隐藏着自己身份,那人最后一句话信息给的已经足够明显,鸦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Devil的首领,昀舟。
银发金眸,在将他拎出来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着急带他走,而是在黑暗里停留了一会儿。
是在挑衅。
就像是最开始鸦透对他做的那样——绑走了Devil的成员,又在他打电话过来时出声挑衅。
鸦透知道这是在报复。
周围黑漆漆一片,全部都是空旷的土地,连棵树都很难看见。报复的方法有很多种,鸦透情愿昀舟现在把他丢进丧尸堆里去,这样他还可以趁乱逃开。
但昀舟明显不这么想。
他缓慢地走在路上,根本没有可能会被发现的紧张,有力的手臂揽过鸦透的腰,像是拎一个小鸡崽一样轻松。
鸦透离昀舟的腰很近,腹侧和手臂上的肌肉抵得他有些疼。而他的腰抵在昀舟的大腿那儿,被他腿上箍住的类似与腿环的东西抵得疼。
这个他在陆序腿上也看到过,那儿是是用来放枪或者匕首的地方。
“我给过机会了。”
像是一种奇怪的仪式,在带人走后还要在原本的地方逗留,给另外一方一点时间察觉。
仿佛这样就能将他颇为无礼的行为掩盖。
略带着叹息,昀舟的另外一只手落在少年的头上,却不像是哥哥和沈长临那样揉他的头发。
仅仅是覆在头顶上,没有下一步动作。
但总有一种错觉,就是这只手会突然向下,捏住少年的脖子或者其他地方。
毕竟001曾经说过,如果有一个词来概括Devil,那一定是疯子。
鸦透无法预测昀舟到底想干些什么。
“所以你——”
昀舟停顿的一瞬间,鸦透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说完整句话之后大脑开始发晕。
“我就带走了。”
……
鸦透意识昏昏沉沉。
他陷在一片熟悉的黑暗里,而这一次却和之前并不一样。
有一片很漂亮的银河在头顶上,却莫名向他这里汇聚。
金色的光晕缠绕成金线,分成了三缕,向三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鸦透不由自主跟着那些金线往前跑,一路上却并不平静。
大脑一直嗡嗡作响,耳边好像有一万种声音在争吵。
有凳子被拉开的声音,有谁在说话,还有什么东西升起的声音。
“他就是电话那端的小孩吗?好漂亮。”
“这么黑?你他妈的是怎么看清的?”
“凑近啊,你凑近点不就能看见了?”
好像有人想凑过来,但转瞬间就被逼了回去。
那个声音讪讪说道:“就是可惜了,他惹老大不高兴了。”
……什么可惜?
“他怎么还不醒?万一等会儿真的被弄死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让穆去救吗?”
“嘘嘘,别说话,要开始了。”
追逐金线的方向骤然大亮,鸦透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头顶上那一盏格外亮的白炽灯,晃得他被迫遮住了眼睛。
灯亮起,全场瞬间哗然!
最中心那个黑发少年坐在地上,用手遮住脸,只露出一截下巴。因为刚刚躺在地上,脸上还蹭了点灰。
细长的腿绻缩,裤腿上全是灰。
被突然亮起的灯照得紧紧闭上眼,等适应好之后才颤巍巍重新睁开。圆圆的蓝眸,眼底的颜色清透,不是很沉的蓝色,像是一块漂亮的蓝色宝石。
狼狈又可怜,却又实在漂亮,此时给他换上公主裙,就可以出演一场关于落难公主的话剧。
全场惊呼声此起彼伏。
“小漂亮!”
“好漂亮的小孩!”
“难怪说是艳遇呢,可惜穆没把握住。”
还有贴在门外努力往里看的人,嘴里也配合着发出一声声奇怪的音调。
这里是一间很大的空房子,四周全是坐着看戏的人。
他们嘴里在赞美着少年的漂亮,可眸中盛着戏谑,一副想看好戏的姿态。
“折磨一个小漂亮我可看不下去,我一定要好好说说老大。”
但也就是说说而已,他们并没有从凳子上离开。
光只打在了鸦透的头顶,而旁边坐着的人也只能被照亮一点,鸦透只能看见最前面一排的人,后面就看不清了。
而他现在正坐在一个囚笼里,根本无法逃离。
昀舟没有亲自动手,站在最前面的高大男人对着少年笑道:“我们来演一场话剧吧?”
不太正常的要求,对付他居然只是演一场话剧这么简单,但这又极其符合鸦透对于Devil的刻板印象。
一场话剧,其实就是一场游戏。
他是整场话剧的主角,打光与众人的目光都倾泄在他一人身上。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任谁都能看出,这并不是一个对他很友好的游戏。
……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