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21)
这里……是一楼的洗手间?
头皮上针扎般的疼痛感依然存在,他的视线慢慢往上移,先是很刺眼醒目的红色,接着是一片轮状褶皱领,再然后是夸张的红色颜料涂抹出的笑脸,那笑脸的弧度一直延伸到两边耳根下,看上去非常诡异。
“古堡的主人原来就是小丑。”易北虚着眼睛,有些混乱的想着。其实他早该想到,小丑作为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极有可能会被游戏作为隐藏的boss。
他断断续续地呼吸着空气,脑子里尖锐的疼痛几乎让他联想到中世纪给精神病人进行的开颅手术。
镜子里,小丑弯下腰,极度危险的气息慢慢贴近他的耳边,锋利的尖牙几乎要抵上他的耳垂。然后小丑慢慢抬起头,用那双因为兴奋而发红的眼眸在镜子里与他对视。
忽然,镜子里的小丑诡异地笑了一下,松开捏着他头发的手。洗手间地面又变成了水面,巨大的下坠感毫无征兆地包裹住易北。
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这一次他毫无准备,水顺着鼻腔呛入肺中,呛了几口水后,胸口就开始迸发出炸裂般的疼痛。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仰着头往上看。
透过扭曲波动的水纹,他看见小丑涂抹着鲜红微笑的脸出现在水面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
紧接着,头皮又是一疼,从上方传来的力量将他拖出水面,下一秒,他又回到了粘满镜子的洗手间。
易北伏在洗手台上,痛苦而剧烈的干呕,他的耳边爆发出嗡鸣声,也不知道究竟是从耳朵里传来的还是从脑袋里传来的。
小丑站在他身后,伏低身体,饶有兴致地凑近他的身边,危险而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一点点散发出来。
易北能感觉到那道炽热而急促的鼻息沿着他的耳廓缓慢地下移,最终停留在他脖颈的侧面,近乎贪婪的感受着那里跳动的脉搏。
锋利的尖牙抵在他脖颈间的大动脉上,只要稍稍再往前那么一点,就会刺穿他的大动脉。
小丑似乎低低笑了一下,那个声音很沉闷,就像是直接从胸腔里发出的。
易北垂着眼眸,微微喘息。他的脖颈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爬动,冰凉的鳞片摩擦过颈部的带来一阵不舒服的刺痛。
紧接着,那东西爬进他的衣领,贴着他的皮肤慢慢游走,那些鳞片带来的粗粝触感,让易北忍不住颤抖着闷哼了一声,抓着洗手台的手指微微收紧。
那种令他毛骨悚然的触感最终停在了他的起伏的胸口前,小丑的声音低沉着从耳边传来,带着毫不遮掩的恶意与贪婪:“you lost.(你输了)”
易北缓慢地掀开眼皮,镜子里的他几乎整个人都被小丑揽在怀抱里,锋利的尖牙一点点刺入他的动脉,鲜红的血液从苍白的皮肤上快速涌出。
他注视着镜子里虚弱的自己,苍白的唇微微勾了勾,慢慢松开撑在洗手台的手,笑了起来。
就在下一秒,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后一撞。
如锯齿般锋利的尖牙瞬间在他的喉咙上割出一条血腥的伤口,这条伤口几乎横亘了他整个颈部,大量腥红的血液决堤般涌了出来。
易北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费力地扬起头颅,对视上小丑晦暗不明的目光。喉咙里涌出的鲜血使他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话,他的嘴唇微微张合了几下,嘴角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怪谈剧场里的观众不自觉地站起来了一大片,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古怪、震惊、难以置信……等等复杂的情绪。
即使易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还没有。”
他还没有输,也不可能会输。
随着大量的血液流失,他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了,四肢不可控制地变得酥软。就在他颤抖的双腿再无法支撑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腰上,有力地托住了他下滑的身体。
他如同一个破烂露出棉絮的玩偶,被打横抱起来。
易北虚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他现在既听不见,也看不清,混沌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赢了。
第三条和第四条规则都是真的。
古堡的主人就是游戏里的“安全屋”,不过要想获得古堡主人的帮助还有一条隐藏的条件,那就是玩家濒临死亡。
之前他们错误的认为安全屋就是拿照明设备的黑色房间,但是仔细思考就会发现,如果安全屋不在三楼,那规则的第三条和第四条就可以视为作废,不具有任何意义。
当然这里面还存在一种可能,就是规则三只是想要误导玩家。如果在这种逻辑下,根本不需要出现规则四。一共五条需要判断的规则里有两条规则都可以作废,这显然不合理。
至于濒死的条件他原本也不确定,好在小丑没有直接杀死他,才给他了进一步求证的机会。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应该是每一个科研人的精神核心。
他深以为然。
作者有话说:
没有存稿,每□□不保夕【捂脸】
第22章 离开游戏
易北感觉自己飘在半空中,原来人临死前会在半空中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抢救都是真的。
这个感觉很新奇,就像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看自己人生最后的一步。
他看见小丑把他放在了手术台上,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周围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用棕黄色的液体泡着人体的器官组织。
小丑从一个消毒铁皮箱内取出了一套外科缝合工具,棕色的缝合线将横在他脖颈上的皮肉拉扯后缝合,就像一个被修补的洋娃娃。
他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的青白,脖颈处流出的鲜血在他半|裸光洁的胸膛上绽开一片又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小丑缝合完他颈部的伤口,又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盒像是砚台的东西。随着他将那东西的盖子打开,一股浓烈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
易北不由好奇地飘到他身边,抱着手臂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小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掀起眼皮朝他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紧接着,小丑拿起手术台边的一只鹅毛笔,蘸取“砚台”里的油质染料。笔尖落在易北脖子上的伤痕上,刺眼的鲜红与那些怪异的符号交融,竟缓缓冒出一阵黑烟。
小丑书写那些符号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他半|裸的上半身就不布满了那些诡异又古朴的符号。
易北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些符号是哪国的文字,不过应该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语言,段落之间还有停顿的字符。
当笔尖移动到他胸膛前淡红色的圆点时,小丑手里的羽毛笔微微停顿了一下,墨绿色的油质墨汁在他的胸口处留下了芝麻大的一个圆点,远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旖旎的小痣。
易北挑起眉毛。身为一个有八块腹肌的成年男性,平生第一次有了种被性骚扰的感觉。
笔尖停留的时候很短,如果不是落笔的位置太过微妙,就连易北可能都不会察觉。
随着最后一笔完整勾勒,一股巨大的困意袭来,易北只觉得原本还轻盈的身体突然变得有千斤重,他不禁小腿一软,扑倒了自己的身体上。
*
疼。
巨大的疼痛感几乎要把他淹没,他急促的呼吸了几下。
费力地睁开眼皮,眼前的画面模糊又刺眼,就像透过万花筒观察世界,看哪里都是在闪烁的黑点。
在一片混沌与颠倒中,只有一个身影意外的清楚。
华丽的小丑服上点缀着鸽子蛋大小的明珠,脖前的轮状褶皱材质微透,暖黄色的光芒从薄纱中投下来,形成一片丝绸般的光影。
而在那片光影的下方,有一只明晃晃的铜制怀表,花纹繁复精美,荆棘的雕理顺着怀抱两侧一直爬到极细的表带上。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小丑的大半张脸,他撑在易北的身上,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但他头顶红得几乎能够形成实体的80%似乎在无声的说明什么。
易北勾起嘴角,苍白的唇色令他显得有点虚弱:“多谢。”
小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没有要起身让开的意思。这样的姿势让他们之前的氛围莫名有些暧昧,易北仰着头与他对视,那双深沉的眼眸里似乎有很多情绪在流动,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