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祂(118)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无论要付出什么都可以。
他口中念出晦涩的咒文,在场哪个不是练过耳力的,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陈山晚在结主仆契!
有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他疯了吗?!
那可是世间最古老的邪祟……怎么可能会答应被一个人类驱使?!还是说他做仆……
不等有人出声阻止,白金色的咒文就浮现在他们周围,因为结契的双方不一般,天地都现象出异象。
所有的动静全部静止,湛蓝的天隐隐透出淡金色的光彩,洒落在大地上、每个人的身上。
郁睢抬起手,苍白的手指纠缠上一个咒文:“主仆契么?”
祂低笑,随手就进行了修改:“阿晚,你设得太温和,别写什么契约续存内啊。”
陈山晚回首,撞进祂的眼里,听祂用含笑的声音说:“永生永世,主死仆灭。”
郁睢垂首,从背后攥住陈山晚的手,将其执起,然后在他的无名指上落下了个轻吻:“心甘情愿,我的小主人。”
话音落下的刹那,所有的咒文飞进他们的身体里,在灵魂下打上烙印。
契成。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嘻嘻嘻嘻嘻
第86章 神15
场内一时间很安静。
陈山晚冷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在别人眼里, 是他折服了郁睢,把郁睢打趴下了,现在的冷脸都是作为主人对自己收服的妖邪的厌恶与利用, 全是无情。
然而郁睢却知道,陈山晚只是单纯地因为祂刚刚骚的那一句话而冷脸。
祂弯着眼, 笑吟吟地看着陈山晚, 心情很好地乖乖站在他身后。
郁睢明白自己虽然很想告诉全世界陈山晚是祂的,但祂不能在人前和陈山晚表现得太过亲昵。
陈山晚披着法衣朝陈山晓走去, 郁睢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师兄。”
陈山晚对上陈山晓复杂的眼神,语气平静:“我去了几日?”
陈山晓:“有半年了。”
他知道陈山晚担心什么, 所以收敛了目光后, 示意陈山晚到前厅去聊:“你放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 那些封印倒是没有什么大动静。”
陈山晚一听就知道, 妖邪没有, 但别的门派有。
所以他偏头瞥了眼天门在陈山等待陈山晚的结果的长老一眼。
仅仅一眼, 没有带什么特殊的神色, 却叫其心中一紧, 整个人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一时间连跟上去都不太敢。
有依附陈山的门派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 说话也完全不避着:“有些人呐, 之前那么嚣张, 现在就巴不得抱着自己的狐狸尾巴藏起来。”
因为陈山晚这事,各个能说得上哪怕一句话的门派都有安排人留在陈山, 想等待一个结果。
无论是陈山晚铩羽而归, 还是他的魂牌熄灭, 他们都有权知道。
毕竟陈山晚的身份摆在这儿。
他是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世界的人。
人很多。
太多了。
郁睢落后陈山晚半步, 跟在陈山晚身后,察觉到那些从背后和旁侧时不时朝陈山晚投来的目光,心中的躁郁开始慢慢滋长,恨不得现在就化作一团黑雾将陈山晚从头到尾遮得严严实实,不让那些人看一眼。
短短几十步路而已,郁睢就忍不住扫了眼看陈山晚最频繁、看了两次的那个男人一眼。
冰冷而又充满压迫感的一眼,直接叫对方打了个寒噤。
陈山晚有所察觉似的,偏头看向郁睢。
郁睢高他半个脑袋,他看祂时,得抬一下眼皮仰一点头,但这个角度,也丝毫不会减灭陈山晚的气势。
郁睢垂下眼,有点委屈地回望着他。
祂在识海里可怜兮兮地跟陈山晚说:“他们看你。”
陈山晚:“……”
他:“眼睛长在他们身上。”
郁睢几乎没有停顿的,甚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那我去给他们挖了。”
陈山晚面无表情:“别发疯。”
郁睢:“可他们看你。”
陈山晚懒得理神经病,偏偏他又能感觉到郁睢蠢蠢欲动的,真的有动手做什么的心思。
他只能再在识海里跟郁睢说:“你敢乱来今晚睡枯井里去。”
“…哦。”
郁睢听着应得很勉强,但声音里又有几分期待:“那我乖乖的,以后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睡?”
陈山晚:“。”
他忽然觉得郁睢就是故意闹这么一出的。
他没再理祂,郁睢权当默认,心情彻底好了。
.
到了前厅后,比起解释自己和郁睢之间的事,陈山晚更优先的是:“关于妖邪的事,我有一个想法。”
他望着厅内的所有人:“堵不如疏,不如将那些没犯过什么大罪的妖邪全部放出来,大家和平共处。”
不出所料的,这话提出的瞬间就遭到了质疑。
“你在胡说什么?!”
是别门的人:“自古正邪不两立,那些妖邪都是我们,是先人好不容易镇压封住的,你说放就放?!”
陈山晚压根就没有理会他:“放出来后我会去同他们谈和平共处的事,约束他们不随意动手伤人,更不能杀人。但同样的,我们这边自然不能无故动手。谈妥后我们直接签订天地契约做约束。”
这样也不需要担心哪一方反悔。
“不行!我们不同意!”
天门的长老站出来:“那些东西都是妖邪!”
陈山晚听这陈腔滥调已经听腻,所以他直白道:“可以,那你们天门管辖区内的妖邪自己镇着,有问题也别找我出手。”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陈山晚语气淡淡:“我不想每年为各地的封印奔波付出了。”
陈山晓眼皮子一跳,陈山这边的长老也是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意气风发,肆意妄为。
却是那么的耀眼。
天门的长老大怒,看向陈慎:“陈慎!这是他一人的意思,还是你们陈山的意思!”
多聪明啊。
陈山晚冷眼瞧着。
知道陈山晓也是向着他的,所以去质问第一位永远是陈山的长老们。
但这一次,陈山晚不等长老们出声就直接一抬手,手里幻化出灵剑:“不服?可以,打过我,我可以继续做你们的工具人。”
他扫视着前厅内的所有人:“你们可以一起上。”
陈莲看见陈山晚这样,不免有点焦急,想要出声缓和,却反而被陈慎拉住。
她不解地看向陈慎,就听陈慎淡淡说:“自从陈山晚在海边那一战后,他和陈山早就在无形中被推上了高位,你瞧瞧这厅中多少人是这些年求着陈山晚求着陈山帮忙的。”
他冷笑一声:“你再瞧瞧他们又有多少人蠢蠢欲动,眼底有着贪婪和丑陋的嫉妒。”
陈慎从来就看得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会在之前竭力阻止陈山晚和郁睢有任何纠葛。
因为郁睢很容易成为这些人刺向陈山晚的一把刀。
如果不够强大,就不要在悬崖上将背后露给嫉妒自己的人。
陈莲微顿:“可是师侄他……”
陈慎:“他既这么说,就定有胜券。他都强硬起来了,我们这些长辈就别拖后腿了。”
天门的长老看了眼悠悠立在陈山晚身后的郁睢。
陈山晚有所察觉:“放心,祂不出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是人类之间的事。”
听到他这么说,天门的长老和其余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有一直依附于陈山的两个中小的门派默默后退了几步,和陈山其他长老站在了一起。
天门的长老在心里嗤笑他们是陈山家养的狗,随后毫不犹豫地暴起:“动手!”
陈山晚第一时间不是攻击,而是抬起另一只手布下结界,用轻却恰好能叫屋内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说:“得护好这房子,不然又要被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