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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72)

作者:驰月君 时间:2018-06-24 07:49 标签:强强 悬疑推理 东方玄幻 灵魂转换

  “你太不知足了,这个时代已经比我的时代好太多,没有血脉之力的优劣之分,没有人会因为你不是神兽后裔而嘲笑你。我失去了妻子挚友和孩子被冰封了千年才等到这个世界,而你一开始就出生在这里,还有灵剑跟随,只需要找一具身体就能永生,然后荡尽天下不平事,被千万年传颂,难道不好?”
  “这就是你想要的?”
  墨麹尘摆手道:“我跟你不同。我认为神兽血脉、灵剑传说,这些东西早就应该灭绝了,这个江湖终究应该是普通人的,我只是想让那些所谓的神幻提前收场,给普通人更多的机会有什么不对?你今天也感觉到了吧,泽儿身体里的朱雀血脉,这远远凌驾于常人之上,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难道你不这样想?”
  薛藏雪摇头:“墨麴尘,你不愧是千年前朱雀公主看上的王夫,不愧是黑将军看上的军师,为了一个飘渺的理想六亲不认,谋划千年,在下佩服至极。但你可知万物自有规律,自然之道会给我们指出最合适的路,你根本没有资格插手天道。”
  “你信天道?是了,只有信天道的人才是我的变数。”
  “天道是不是你的变数我不知道,但你儿子与我之间的感情一定你的变数。今日不除你,我对不起墨泽兰。”
  墨麹尘一脸讥诮,“你认为你做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薛藏雪:我讨厌虫,特别是蜘蛛!
  理科生墨麴尘内心os(高高在上,快速):昆虫的定义是“体躯三段头胸腹,2对翅膀三对足;1对触角头上生,骨骼包在体外部;一生形态多变化,遍布全球旺家族”,所以蜘蛛和蝎子都不是昆虫,证明这个人生物知识很差劲,一看就没好好上过学,我儿子不应该喜欢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劣等生,让我弄死他。
  薛藏雪:$&%#……你就是凤阙军师,墨麴尘。
  墨麴尘内心os(动摇,不可置信):他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一下就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有两幅面孔的!这都能认出来?
  薛藏雪:%$&#……
  墨麴尘内心os:我儿眼光不错,这个人很不错,有点舍不得弄死了。


第82章 炎狼猎鹿
  的确,薛藏雪这辈子注定要成为墨麹尘计划里最大的变数。
  墨麹尘原本应该等局布置得更稳妥,时机足够成熟的时候一举翻盘,彻底毁掉灵犀武林,拿下整个灵犀大部分国家,最后灭掉赤国,建立一个没有神兽血脉没有灵剑传说的世界。即便不能统治也可以毁灭,先破后立他也是能接受的。
  可惜凡事总有意外,良马也会失蹄。
  第一个变故来自于几年前。那时他控制颜朗引西洲之水入中原,开启兵器摧毁计划。而公子无颜横插上一手,让颜朗莫名苏醒,对薛藏雪这个挑事者手下留情,结果是整个计划付之流水。
  那是新历1002年的八月末,重华花开。
  十渊,猎鹿镇。
  十渊国国土狭长,最南端有炎浪海湾。
  此海湾处在焚海最凶险的海域,诡异难料的风暴旋涡,凶险尖利的礁石,足以让无数出海的汉子随着海船粉身碎骨,葬身鱼腹。直到现在,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舵手也不敢轻易从水路到炎浪海湾。
  从陆路进入炎狼海湾就简单多了,从十渊国都一路向南,约一千三百里,有一人迹罕至的山谷,名曰炎狼谷,山谷尽头就是炎浪海湾。
  正常情况下,一个常年气候炎热,草木却异常高大繁茂的地方,通常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炎狼谷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而猎鹿镇,这个处在炎浪海湾东角,背靠着炎狼谷的破落小镇,就是这种危险中诡异的存在。
  从海里支出的巨大木桩撑起长长的破旧的木质走道,从海边一直延伸到内陆,很多木板常年累月被海浪侵蚀变得腐朽空洞,每隔一阵子镇民就会用新的木板填上那些破洞。久而久之,新旧木板交错,路面反而越发斑驳沧桑。
  这里的房屋都搭建在木板上,一圈圈往外扩,每家每户隔着走道,屋子二三层探出的木栏杆相互勾连,高低错落,让整个小镇稳稳当当地在海风中站住。
  镇上很难有外人出现,一年估计也就只有不到十个外乡人会出现,其中还有一半是海难里幸存的渔民。镇上的居民们会用猎奇的眼光打量这些外来者方,就像他们是炎狼谷中未被发现的稀有动物,盯得人汗毛竖起,不敢回头。
  客观地说,如果有人把这里作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是非常合适的,偏僻且人迹罕至。
  三天前,两批行踪诡秘的白衣人通过海陆和陆路在猎鹿镇会合。
  令人诧异的是,当这个镇上满是来来往往的白衣人,大张旗鼓地穿梭在大大小小巷道和弯曲的水路中,就像真的有什么奇怪的聚会在这里举行的时候,镇民们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每天早晨天亮时稳定明朗的打铁声伴随着打渔下网的吆喝声,照常回荡在小镇上空。
  日上三竿,镇上唯一的小酒馆里依然是慵懒闲适的。偏远的小镇通常没有住宿,酒馆是镇上唯一愿意接待外乡客的地方。
  今天的客人依然不多。
  几乎没什么事干的小跑堂手撑在灰旧却被擦得发亮的长木桌上打盹,板着脸的中年老板坐在柜台死死盯着在窗前搔首弄姿的老板娘,下垂的脸颊皮肤隐隐有些颤抖,却不知道为什么隐忍不发。
  贴着墙围坐着一桌白衣人,这桌人是常客,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在,有海边人的习惯,喜好吃鱼虾,一边吃一边窃窃私语。
  一个三十来岁的灰衣男人走进了酒馆,一手勾着一壶自带的烈酒,一手举着个小杯子,一步一步极为缓慢踏实地走向窗边围栏处,身边带起的风莫名有股寒意,激了老板娘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都僵住了,圈着头发的手指一点点收回,老实地贴在身侧。
  这男人两鬓白发斑驳,长相普通得几乎淹没于人群中,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就像是看一只无关紧要的小虫一样瞟了一样老板,然后移开视线。只是这一眼,不知怎么的有种令人不敢靠近的排斥感,以至于风骚的老板娘不敢轻易去搭讪。
  同样让老板娘不敢搭话的还有一个人,正是围栏边坐着的唯一客人,今晨刚到这儿,说是某场海难的生还者,迷路到此。
  此人一身青衫,背靠栏杆,右脚跟踏在板凳上,左脚翘在桌上轻晃,看瘦弱的身形和随意束起的黑发,像个弱冠少年,面上覆了一张没有五官,只有眼睛处戳了两个黑洞的霜色面具,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觉得阴森诡异。
  炎狼海湾西边的赤国地大物博国风安宁,可惜隔着千丈屏山脉,无法翻越。东边的汐国澜州富饶多金,可惜隔海相望,难以过海。再加上本地地势险恶,土地贫瘠,海难频发,稍微有点远见的人早就搬出了这里,现在也仅剩些顽固保守的渔民在此度日。
  所以能选在这个时节到炎狼海湾来,还如此悠闲地坐在酒馆喝酒,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海难生还者!
  “年轻人,这位子不错,拼个桌?”
  男人声音带着中年人特有的沧桑,语气温和,举起酒壶晃了晃,也没等少年同意就自顾自坐下。
  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都会有些排斥或者不安。但青衫少年只是头微偏,眼风扫过灰衣男人,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把桌上的长条形包裹往里拨了拨,象征性表示,请自便。
  老板的脸皮似乎不受自己控制,抖得越发厉害了。
  “喝么?”男人拎着酒壶问。
  少年还没回话,又听男人说道:“嗯,还是别喝,你还小,不懂其中滋味。”
  “不就是本地的土蝎子酒,加了冰河紫苏也去不掉那一股子腥味儿,难喝死了,谁稀罕。”
  他声音不大,似乎还在变声期,有些低沉,却无法掩盖尾音里的清越。
  “哦?你还懂酒?”男人眼睛一亮,仿佛找到知己。
  “哼。”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人从酒找到了共同话题,竟也聊起天来。
  只见其中一个人说一段之后就自顾自喝酒,很久过后另一个人又慢吞吞回应。明明像是自言自语,却丝毫不显得尴尬。
  天南地北,民俗风情,神话传说,不知不觉中两个怪人竟然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拉西扯了两个多时辰。
  喝掉了最后一口酒,灰衣男人举起酒杯随口问道:“到这儿游历?”
  少年专注地看着扶栏上的挂着的一排小花盆,没有回话。
  花盆里是刚刚打苞的焰兰,淡蓝色的花瓣中隐约包裹着点点炙热的红色,也不知道花开之后是什么样子,或许会像一朵火焰?
  时间似乎在此刻停住,久到男人几乎以为少年被点了哑穴的时候,少年淡淡回道。
  “不,杀贼。”
  “这些?”男人用的疑问句,语气里却丝毫没有一点疑惑的成分。
  他举着杯子的手朝着酒馆里的白衣人晃了晃,那桌白衣人的脊背瞬时一僵,停下了窃窃私语。
  少年不说话,视线从遥远的外面收回,回头注视灰衣男人。
  两个人,两双眼睛,两股视线对在一起,一触即收。
  一个冷淡而偏执,藏着众生尽是蝼蚁的漠然。
  一个阴沉而隐忍,带着天地皆可毁灭的无情。
  “你呢?”少年问。
  “寻亲访友。”男人说完竟笑了起来,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这个说辞,这个笑容冲散了他眼中的令人不安的神情,“姑且,也算是回家,反正也无差别,什么都变了。”
  男人把酒壶跟杯子轻轻搁在桌上,起身。
  “看到你,我仿佛看见了从前的我,看起来是天性淡漠,自带残忍。可一旦信任了谁,就很容易被骗,也容易失去。”他收起笑容,眼中还残留着些清浅的笑意,“然而这一把,我依然想赌你赢。”
  “希望还能见到你,年轻人。”男人低头深深看了一眼那少年,也不知道希冀还是惋惜,“到那时...”
  少年不自觉停下脚下的晃荡,伸手抚上面具,有些颤抖的手指在触到面具特有的冰冷时缓缓安定下来。
  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来自强者的压迫感让他的血液都有些沸腾。
  “不醉不归。”少年说。
  “好,不醉不归。”男人笑道。
  “我是颜朗。”
  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已经废弃了好多年,连自己都快忘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告诉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仿佛只有这个人,才拥有知道这个名字的资格,世界上也只有他能记得这个名字。
  “他们都叫我公子无颜。”少年道。
  颜,无颜。
  巧合,还是宿命?
  “还真是巧。”
  男人一晒,缓步走到门口,极其随意地拎起一把不知道挂在门墙上有多久的赤红长镰。
  当他的手碰到镰刀的瞬间,那把颜色鲜艳的冷兵器就像一条冬眠的蛇突然醒来一般,散发出了极为危险的气息。
  要知道从男人进门到落座,薛藏雪看似一直在远眺,其实他的注意力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这个男人。但即便如此,他也根本没发现这把武器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放在那里的!
  只见男人微微弓着背的背影,在那把气势凌厉的笔直长镰的映衬下,竟仿若在瞬间垂垂老去。


第83章 炎狼猎鹿
  那是薛藏雪成名的一战,没有多少目击者,但战果整个中原江湖都沸腾了。在采微阁有意无意地引导下,江湖上的侠客都将他归为邪魔外道,说他残忍,说他毫无人性。
  但那一天,其实只是薛藏雪去见一个爱慕之人的普普通通的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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