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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30)

作者:驰月君 时间:2018-06-24 07:49 标签:强强 悬疑推理 东方玄幻 灵魂转换

  同年8月,公子无颜于十渊炎狼谷猎鹿镇对战光明堂执法者十人,使者一百八十七人。此后其遭遇执法者之首飞镰将军埋伏,对战后将军率部下离去,死残者均被弃于猎鹿镇。
  公子无颜失踪。
  原来公子无颜不是失踪了,而是已经死了啊。
  薛藏雪觉得背脊很凉,很想靠着什么东西让心平静下来。
  应该靠着什么呢?
  那棵树可以么?
  很久很久以后,坐在重华树下的薛藏雪突然动了一下,从袖子里缓缓摸出个小瓶,手指颤抖地取出一颗丹药吃了下去,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他的意识非常恍惚,有时候醒来会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干涸的河床里,全身上下全是擦伤,火辣辣地疼。
  有时候会在几十里无人的荒原中,被大雨淋醒。
  也不知道如此清醒昏迷又清醒的状态持续了多久,他只知道,只要醒来,就得拼命走远,力竭倒下,再醒来再倒下。
  某一次,他发觉胸口很疼,伤口崩开了,缓缓打开那被血浸透的衣襟。
  原来是一只碎掉的风铃,原来藏在最靠近心口的位置,再次割伤了他。
  恍惚中一个声音在耳畔,温柔得让人落泪。
  “收好这个风铃,每当风铃声响起的时候,就代表我在想你。”
  薛藏雪望着天空,眼中干涸无泪,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是晴天么?
  天空依然是蓝色的,没有云彩,没有飞鸟,没有温度,四周寂静安然,可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东西。
  许久之后,他突然微微张嘴,没有一点声音。
  啊,我知道了。
  风。
  没有风。
  不会再有风了。
  薛藏雪双袖一展,真气狂舞,比之刚才不知道恐怖了多少倍。
  当年令中原江湖闻风丧胆的内力在西海乌云城再次出现!
  呼啸着的怒涛狂澜,夹杂着啸风暴雪席卷而来,草木都含悲!
  其凄厉之态让整个乌云城感到战栗,更别说城主府附近的人,几乎没人能逃出这种震慑。
  无声的世界开始崩塌。
  隐藏在幻花镜之后的琴声乱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刮响在远方响起,尔后再次归于平静。
  薛素衣护着七窍流血的白絮屏仅仅就在三丈之外。
  墨泽兰的身影从琴声消失的地方出现,像一只大鸟。
  急切的面容越来越近。
  时间又回到了现在,空间又回到了乌云城。
  薛藏雪的发丝还扬在空中,衣衫浮动,明朗的五官显得有些艳丽,仿佛魔神入世。
  “藏雪。”墨泽兰停在了薛藏雪十步之外。
  薛藏雪斜睨墨泽兰,一瞬间竟让人看出来神佛的无情相。
  这个薛藏雪不对劲,墨泽兰踟蹰着不敢上前。
  薛藏雪到底经历什么幻境,突然如此陌生?
  他突然有些后悔。
  刚才竟然起了玩心,想要看看薛藏雪吃瘪的样子,故意让薛藏雪进入了第二局音攻,然后看他傻傻地站在街边还想着如何在之后嘲笑他。
  他后悔了。
  “刚才,是你再叫我?”
  终于,薛藏雪又回到了半阖着眼,不温不火的样子,刚才的一场纷乱就像是一场戏剧。
  “嗯,你进入了多重幻境?”
  “时间,过了多久?”薛藏雪并没有回答墨泽兰。
  “一盏茶的时间。”
  墨泽兰手中抹布一样拖着一个彪型大汉,虽然那大汉还保持着生前的样子,但薛藏雪知道,他的身体内部肯定和冥谷深渊里的巨兽一样烧成了灰烬。
  薛藏雪轻飘飘地扯动了嘴角,问:“你杀了他?”
  墨泽兰道:“今夜发现他不对劲就跟了出来,本不想管闲事,却看到你进入幻境似乎要入魔,就没控制住力道。”
  单良。
  女妖案里正好是全老板的手下,无论是撺掇钱老板下毒,还是找几个酒客当音攻练习对象都非常方便。
  有事没事往自己药铺跑,也是为了第一时间得知尸体的秘密是否被发现。
  早在他扳弯秤杆的那天薛藏雪就起了疑心,顺便将他介绍给了墨泽兰,自己每日去朱雀楼喝酒就能一直监视着他。
  后来知道墨泽兰的实力之后,薛藏雪认为墨泽兰可以看着他,就不怎么常去朱雀楼了。
  谁知道,自己高估了墨泽兰管闲事的心,他并非什么都会管的。
  “还有一个人呢?”薛藏雪问。
  “他弹琴的时候出现了破绽,我只来得及抓住他。另一个藏的太好,估计轻功也是一流,让他跑了,”墨泽兰往城外一指表示很遗憾,“估计守城的人抓不住他。”
  薛藏雪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片漆黑。
  墨泽兰扔下单良,取出一把以前是五弦现在是无弦的琴,得意地晃了晃,道:“但我拿到了这个,可以让那个琴师辨认一下身份。”
  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动辄断人家琴弦,墨泽兰不愧是能和自己愉快相处的人。
  但,为什么他的影子一直在晃?
  薛藏雪捂上眼睛,眼前尽是重影,不断晃动。
  丹田传来熟悉的停顿,薛藏雪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你没事吧?”墨泽兰扔下单良,手急迫地伸向薛藏雪。
  薛藏雪再次后退了一步,五指并拢,以一个柔韧的手势在空中微旋,“啪”地打在墨泽兰的手背,快得像是闪电,让墨泽兰立马收手,瞬间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墨泽兰怔怔看着他,神色莫辨。
  薛藏雪手握成拳,又缓缓放松。
  最终他慢慢闭上眼睛,悄悄扎了自己一针。再睁开眼后,他又是那个所向披靡的薛毒医。
  “嗯,没事。”
  扭头避过墨泽兰关切的眼神,薛藏雪走向薛素衣和白絮屏二人。
  “鬼婴?”他问,一切如常。
  薛素衣怀里抱着白絮屏跌坐在地,眼中泪光闪闪地点头,嘴唇嚅动却没发出声来,似乎也经历了一场无法言说的故事。
  薛藏雪半蹲下,两根手指轻轻搭他手腕上,确认无事之后又搭在白絮屏手腕上。
  “迦楠丹?你为她续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驰:两位好,请问你们觉得能和对方成为朋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呢?
  墨泽兰:我们都很美。
  薛藏雪:我们都喜欢断人琴弦。
  乐师保护协会琴师分会:快快块,把这两人的名字都写到黑名单里。


第33章 陈年旧事
  这是薛素衣第一次看到薛藏雪为烟花女子把脉,他突然回想起来之前药铺里发生的事情。
  云珀跟着忙碌的薛医师转来转去,像一根小尾巴。
  “薛医师,这次死的人是城主大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钱帮州,人称钱帮铸。乌云城的很多生意都是这位钱大人拉来的,商家都对他非常尊敬。他这一死,等于让乌云城的商人们少了一大笔客源。城主刚死,钱大人也死了,现在弗老大连上个茅厕都有人跟着,很可怜的。你就当帮帮忙好么,去看看尸体吧?只要这案子解开,我就拜你为...”
  薛藏雪挥了挥手,绑住衣袖的玄色带子在空中颤抖了一下,就如同云珀突然吊起的心。
  果然,他那一声“师”字还未出口就见薛素衣忍无可忍将一张膏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到了他嘴上。
  “闭嘴。”
  “哎哟!”刚准备出门采药的柏叔回头就看到这一幕,颇为心疼。
  云珀眼中含泪。
  “那是我配到一大半的清火贴,好贵的。”
  柏叔恋恋不舍,深感惋惜地看了一眼那贴膏药。
  不料这一次云珀并未像往常一样控诉这群老大不小的人居然欺负自己这个十八岁的小孩子,反而愤愤从袖口扯出一张纸,哗哗抖开,又迅速收起。
  那速度,当真是拼了命的,快到薛素衣只看到一行墨迹。
  但是薛藏雪看清楚了。
  那是一张朱雀笺,他看得很清楚,上面写着:“麻烦伙计一名,以债抵债。”
  薛藏雪暗骂一句,这个人还真是管闲事管的太宽了。
  随后他撕开云珀的膏药,掀开帘子走到柜台边。
  “说吧,你看到了什么。”
  云珀看到突然吃瘪的薛医师,心中大呼舒坦,就知道薛医师在墨老板面前走不出一招就要投降。
  恶人果然有恶人磨啊!
  “鬼影!”
  “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影,虚像均是幻觉。”薛藏雪眼神微动,手中动作却依然流畅,拿起柏叔算账的笔在指尖旋了几个花。
  薛素衣立马知会,自然地拿起墨条磨墨。
  云珀也跟去,心想这薛素衣真有些怪,随时都关注着他哥,有种他哥一离开视线就找不着了的的感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恋兄癖?
  “可我看到了一个小孩的影子在窗户上一闪而过。”
  “装神弄鬼。”薛素衣冷哼。
  “你当时有听到什么吗?”薛藏雪问。
  “说起来,仿佛有乐声!”云珀思索良久,仿佛灵光一闪。
  薛藏雪嘴角噙笑,蘸墨落笔,行笔流畅,握笔的手指纤长有力,颇为潇洒地写了两行淋漓的字,与店招上的字一样,乍看逸气飞动,细观力透纸背,倒是跟他本人给人的印象非常相似。
  随后拈起那张纸轻飘飘地向云珀甩了过去。
  “钱大人这个事情,我姑且猜测一二。”
  云珀挥开薛素衣挡住他视线的手,在纸落地前接住,定睛一看。
  “留烟阁。”
  “二十年旧案。”
  他抬头望了一眼,薛藏雪眼神幽深,仿佛他再问一句就会把他嘴用针缝起来。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解答出这个问题,惹人嫌的云捕快“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带起一阵小风,地上留下一块青幽幽的膏药。
  “这捕快好麻烦。”薛素衣捡起那贴膏药扔到旁边的框里,“雪哥,二十年多前花井的事情我其实已经打听清楚了。”
  “哪里来的消息?”
  “扬...扬歌姑娘。”薛素衣似乎很不想说出这个名字。
  “哦?扬歌姑娘呀,怪不得那么清楚。”薛藏雪挪喻道。
  “二十六年前,乌云城发生了震惊一时的花井绑架案,二十个怀孕的女子陆续失踪。据说白絮屏也失踪了,大家都以为她被绑架了。结果第二日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说只是摔伤了腿,不再当舞姬,而且她也没有怀孕。”
  “案子解决了么?”
  “没有,包括蓝漠都没有找出始作俑者。”
  “结合那晚我们看到的,我有一个推断。根据白絮屏自己的说法,时间倒推二十年,她应当是二十五岁左右。那时她还是有名的花魁。她跟沙罗一样有爱人也有了孩子,按理说会马上成亲。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被人关到了这里,同时还有一众跟她情况差不多的怀孕的女子。再后来她逃了出去,而其他人却死在了这里。”
  “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猜白絮屏应该是有个仇家,但那个人并不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只知道要找一个怀着孕的女人,这一点从后来白絮屏成为留烟阁老鸨却没有遭遇不测可以佐证。”
  “你的意思是,那个仇家想杀一个怀孕的女人,所以逮了留烟阁,甚至花井里所有怀着孕的女子,全部杀死。而白絮屏恰好逃脱了?”
  “她逃了出来,并拿掉了自己的孩子,重新回归花井。”
  “可你怎么知道她有孩子?”
  “还记得她那时说的话么?没来得及睁眼的孩儿,她说的是,我们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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