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修为尽失后(51)
“师兄,是不是……是不是……师尊对你做了什么?”
麟岱没接他的话,只是挣扎。
“鹿一黎,鹿青,小师弟,你放我走吧……”
麟岱嘴上求饶,手却悄悄从裤脚抽出了最后一张听话符。
谁知少年将他一颠,猛地抱紧了些。麟岱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急忙抽出符想定住他。
鹿一黎见黄符迎面而来,歪头避过,因双手抱着麟岱无法施展,只好张嘴含住了符。他含糊不清的说:
“师兄别闹,我带你出去。”
麟岱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愣了片刻,道:
“不行,你怎能违背宗规。”
“宗规算什么。”
鹿一黎将他紧紧锁在怀中,浑身肌肉绷紧,不夜侯应召悬浮于身侧,少年抱着他轻送跃上长剑,向外疾驰而去。
灵力在二人身前化作一面透明光盾,遮挡住冷风冷雪。麟岱惊异于鹿一黎精湛的御剑术,还未开口,就听见少年说:
“自那次除魔回来后,我便突破了金丹。”
“堪堪赶上师兄当年的记录。”
麟岱看着他的侧脸,好一会才说出句:
“恭喜。”
少年却灿烂的笑了出来。
“原本想向师兄讨句夸奖,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通报,今日总算得心所愿。”
麟岱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听得风声呼呼,一片嘈杂。
“师兄想去哪?我于淮州倒是有个好友,宅院许多,也安静,最适合养伤。”
“我……”
麟岱自然是想拒绝他,师尊神通广大,鹿一黎是师尊传人不会有事,可其他人只会被牵连。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何苦连累无辜人呢。
“好、好吧。”
他只能假意答应,届时再做其他打算。
“但是,得先去接琼牙。”
“知道知道,你就惦记着那条狗吧。”
鹿一黎加快速度,两边草木被锋利的剑气齐齐斩断。
“你说方位,我……”
少年的话被截断,在麟岱错愕的目光中,鹿一黎胸口迸溅出鲜红的血液,热乎乎的洒在麟岱脸颊上。
鹿一黎摔在地上时,都不忘将麟岱护的好好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必要,麟岱并未在他怀中停留多久,他被灵气托举着从鹿一黎身侧扯开,浮在半空之中。
第36章 媚术的重复利用
麟岱见鹿一黎被贯穿了胸口, 顿时气血上涌呛了满口血腥。
少年闭眼躺在血泊里,往日骄纵的脸色此刻一片苍白。他仍保持着环抱的姿势,小心翼翼护着怀里脆弱的师兄。
“鹿青、鹿青……”
麟岱泣不成声, 他喘着粗气向身后看去,眼神中满是悲怆。
“泽渊长大了。”
鹿鸾山单手隔空控制着青年,淡漠如谪仙的脸上浮出一抹浅浅的戏谑的笑。
“都敢带坏师弟了。”
“我没有!”麟岱吼着呕了一口血,嘶哑地说道:
“我没带坏他, 都是你从中撺掇。”
“不管是在学堂还是在宗中弟子里,都是你鹿鸾山有意造谣惑众, 恨不得我被人唾弃永世不得翻身!”
“你个恶毒小人!”
见自己怎么都逃不掉了,麟岱干脆破罐子破摔骂个爽快。
“都是你,是你害的我见弃于人, 你不仅害自己的徒弟,还害自己的宗亲,你个冷血残暴的死人脸、你个诡计多端的老男人、你个混蛋!”
麟岱恨不得挣扎而出在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来一拳, 然后左一掌右一掌打的啪啪作响,再把一碗冰渣子给他从头浇到尾, 就像他当年对自己所做的那样。
麟岱也不知自己竟对鹿鸾山积累了这样大的怨气,毕竟从前他一直将鹿鸾山当君主和神明来对待。
只是神明手脚不干净,亲手砸坏了他心里的神祇。
鹿鸾山看着骂骂咧咧的青年,表情有些诧异。
青年向来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见到人多都绕着走, 被误会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凶巴巴的说句算了,就真的算了。
生气时也只是闷声修炼, 从不多说一句话。
没想到骂人时嘴巴这样厉害, 突突的就像他善使的小火球。
“你也配称仙尊?”
麟岱骂的自己气短, 咳了两下,讪笑一声道:
“什么都没做,天道真是瞎了才册封你为仙尊。”
“不如册封我,我一个能顶你三。”
鹿鸾山眯起眼睛。
“你想做仙尊?”
那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想做什么都可以。
麟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男人的关注点真的很偏。
“谁想做仙尊,道貌岸然的活计,狗都……”
忽然想起楚佛谙的麟岱口锋急转,“反正我是不想做。”
鹿鸾山不怒反笑。
“泽渊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本尊教导无方。”
说着,鹿鸾山收紧手掌,将青年一点点拉过来。
“对,你有规矩,你摸自己徒弟大腿,你可太有教养了。”
麟岱一边挣扎一边毫无顾忌的怒骂,鹿鸾山也不是傻子,瞳术用了一次后就不能再用了,横竖都是死,与其隐忍窝囊,不如痛痛快快地把心中怨气宣泄出来。
鹿鸾山噎了一瞬,少年已经被拉到了面前,因愤怒而鲜红的唇开开合合,说的尽是些不好听的话。
鹿鸾山心神一动,想起青年坐在自己腿上勾引人的模样,俯身就吻了下去。
然后眼神一凝,挟裹着杀意的目光向身后看去。
麟岱也是一愣,那令人厌恶的唇并没有落在脸上,反而有股血腥忽然升腾而起,让鹿鸾山的冰灵气都有些波动。
他攀着鹿鸾山的肩膀向后看,被不夜侯的寒光闪到了眼睛。
“鹿青!”
麟岱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挣扎起来,他望向跪坐于地,仍保持着掐剑诀手势的鹿一黎,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细小的泪。
鹿一黎不知何时醒来了,看到刚才那一幕,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出了旷世名剑。
这柄剑由他的授业恩师赠与他,是身为首席弟子的麟岱的终身不可求之物,如今以一个阴险的角度贯穿了他恩师的琵琶骨。
像某种奇怪的轮回。
叛逃、忤逆、弑师……
鹿一黎非死不可!
“师尊,师尊我错了,师弟他不是有意的……”
麟岱还被男人钳制在怀里,只听得兵器碎裂之声响于耳边,几下“噼啪”之后,就是铁屑落地的声音。
本命法器受损,鹿一黎神魂震荡,一股鲜血自口中喷洒而出,溅的洁白雪地星星点点犹如红梅。
麟岱一掌击在鹿鸾山的伤口之上,嘶吼着脱身。
不夜侯与方仪宝剑乃同品神器,被它刺伤无法用灵力治愈伤口,鹿鸾山许是吃痛,又许是怕青年弄伤自己,终是松开了手。
麟岱浑身没有一丝灵力,只能以拳脚肉搏,当年他体术极佳堪比武修,只是如今孱弱许多,招招式式都绵软无力。
这种无力感让麟岱羞愤欲死,鹿鸾山竟动都不动任他捶打。
麟岱一会就没了力气,他哭得抽抽搭搭,手上却还凶巴巴的在挠鹿鸾山的脸。
鹿鸾山叹了口气,偏过被抓出四五条红痕的脸,轻松环住了青年的腰。
麟岱张口就咬住他的肩膀,奈何没几分力气,反被他肩上的舵银莲花护肩杠的牙疼。
“嘶……疼……”
他窝在男人颈边,眼泪灌了鹿鸾山一领子。
鹿鸾山托着他的臀部,抱小孩似的颠了颠他。
麟岱一膝盖顶在了鹿鸾山两腿正中间。
鹿鸾山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杀了鹿一黎,你怎么不杀了我,我可好杀多了!”
麟岱自暴自弃地吼着,连嗓子都哑了。
见青年终于安分下了,鹿鸾山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