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修为尽失后(35)
“你胡说!”麟岱有些急了。
“我什么时候与别人缔结过师徒契约?”
琼牙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就在你昏迷的时候,仙尊后面的那个白衣人偷偷和你签订的,你当然不知道。”
麟岱傻了眼,神魂仔细探查着体内的契约,忽然眉头一耸就要哭出来。
“真的有道契约!”
他看向琼牙,“幸好你刚才没说出来,不然仙尊肯定会讨厌我的。”
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语气里透着无限委屈:
“那个人实在太坏了,故意让我做不了仙尊首徒!”
“对对对!”
琼牙点头,道:
“咱们赶紧去把弟子契偷、拿回来销毁了,免得被仙尊发现了。”
麟岱这才同意,并说道:“咱们日后也要提防着那个白衣人。”
琼牙简直一万个同意,拍了拍他的背,眼中尽是赞许。
“事不宜迟,把你的神魂分给我一缕,我去帮你拿。”
“分给你?”麟岱疑惑了。
“我不用去吗?”
琼牙化作人形,一副高大结实十分可靠的样子。
他龇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伤的这样严重,我替你去就好,你就在这乖乖等着。万一他们回来,也好为我打掩护。”
麟岱认真地点点头,十分坚定的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打掩护。”
琼牙被萌的心肝一颤,安顿好青年,马不停蹄地赶去傅别堂。
太阿宗弟子八千,所有师徒契都锁在了傅别堂,等弟子出山开宗立派时再取出销毁。
麟岱虽心系太阿宗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可脚下寒冰寸寸,总有热血凉透的那一天。提前弄到弟子契,也为他日后的逃离这里做准备。
琼牙有着野兽的本能,那双黑黝黝的兽瞳,有时候看得比人还清楚。
第22章 此身寄山河明月
楚佛谙摔了手边的琉璃瓶,语气中满是不屑.
“心怀天下苍生?”
长老阁众人跪着纹丝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楚佛谙冷哼一声,起身踱步于大殿内。他忽然背手停住,目光冷不丁打在扰龙谈身上。
扰龙谈浑身一震,悄悄望向殿内主位上端坐的鹿鸾山。
楚佛谙一脚将他踹的滚了几圈,□□般趴在地上。接着一抖衣袍右脚直接踏在他的脑颅上,肘部压在右膝上继续施加压力。
扰龙谈吃痛,鼻涕眼泪滚滚而下,两手青筋扭曲呈鸡爪状抓地,却强忍着不敢做声。
“既心怀天下,你为何不出使魔域?”
楚佛谙每说一个字,脚下力道就重一分。
扰龙谈几乎要将掌下的青灰色地面挠破,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
座上传来鹿鸾山的一声轻咳,楚佛谙面色阴鸷地转身,瞥见鹿鸾山拱手跪在了地上。
楚佛谙眼神略有松动,脚下力道却没消减。
“剑尊恕罪。”鹿鸾山衣着气度无不清贵,跪地气势却丝毫不减,他淡然开口:
“扰龙谈有罪,可扰龙家族拥有五六位炼丹师,上修界被魔族侵袭,弟子负伤正需化瘴丹,剑尊现在杀他恐怕不妥。”
闻言,楚佛谙看了看脚下面目狰狞的扰龙谈,沉默半晌,终是卸下了脚上力气。
“滚!”
他厌恶地开口。
几名弟子匆匆从外头跑来,将扰龙谈扶了出去。
楚佛谙环视一圈,看到其他瑟瑟发抖的几位长老,张口道:
“我人族之地,岂容异族卧榻鼾睡。本尊虽日夜修补结界,可总有疏漏之时。尔等身为仙门领袖,本应身先士卒,如今令一小辈孤军深入,让我人族颜面何存?”
说罢,他阴森森地看向另一个鬓发花白的老人,语气冰冷:
“若真让本尊发现,这殿内哪位不是什么正道修士,而是猪卑狗险之人,本尊也必然让他尝尝剥皮蚀骨之痛。”
白发老人打了个哆嗦,将头低到了地上。
楚佛谙一番敲打后,挥手呵退众人,看了眼跪着的鹿鸾山,不轻不重的说道:
“你留下,我有话与你说。”
殿内只剩下两人,楚佛谙双手扶起鹿鸾山,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这坐镇仙尊不好做,可你确实干的比我预想的差许多。”
鹿鸾山不语,眼神中却闪过愧疚。
楚佛谙叹了口气,道:
“自掏心化作人魔结界的那一日起,我便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上天感召,册封你来替我守望人间。可人间出内鬼,结界频繁被损坏,魔族余孽四散流窜,上修界乃至下修界都不得安宁。”
鹿鸾山面色微变,缓缓道:
“骨珑无用,让剑尊失望了。”
楚佛谙揉着眉心,微微摇了摇头。
“你我相识已久,你受封仙尊替我分忧,已是上天垂怜,我不在乎你能做到尽善尽美,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夹杂了几分柔情:
“你那小徒弟,我问你讨要过好几回,你不允,便是在意。”
“既是在意……”楚佛谙渐渐阴沉下了脸色。
“为何不好好教导,为何听信那群废物的鬼话,为何让他独居后山孤孤零零?”
楚佛谙摁着鹿鸾山的肩,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筋骨捏碎。
“为何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明明说过的吧……”
“我喜欢的很,你要好好对他。”
鹿鸾山脖子上冷汗四溢,看着修罗般恐怖的男人,仍镇静地说道:
“我本有意历练他,不曾想魔族直接撕毁协议,致使麟岱重伤,是骨珑有错。”
楚佛谙冷哼一声,不怒反笑。
“魔域贫瘠,人间肥沃富饶,你同一群豺狼谈判,能谈出什么结果?”
“鹿鸾山啊鹿鸾山。“楚佛谙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莫不是同这群废物相处久了,竟一丝血性都无。”
“你还是当初那个豪言壮语欲为万世开太平的鹿家少爷吗?”
鹿鸾山再次跪倒。
“骨珑并非有意!”
楚佛谙后退两步,没有抚他,而是苦笑一声:
“哈?你何必如此。”
“剑尊与我为友,乃是骨珑高攀,剑尊怒气,亦是骨珑该承受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楚佛谙蹙眉,自顾自在大殿内走动起来。
“你尚在鹿家听学时,我便觉得你命格不凡,有率领一界之能。果然天降大任,我亦欢喜,视你为友,交好至今。只是……”
楚佛谙停下步子,转头看向鹿鸾山。
“你不该苛待麟岱,你分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骨珑只是想历练他的心性,望他成才。”
“历练心性?”
楚佛谙摇了摇头,“他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鹿鸾山不语,只是跪着。
一炷香过后,楚佛谙终是叹了口气,向鹿鸾山伸出手。
“起来,你是人族后盾,除却天地,你无需跪拜世间所有。”
鹿鸾山却没有动作,哑着嗓子说:
“我很自责,所以……”
楚佛谙揪着他的领子给他提了起来,“所以什么?”
“我取了天珩锁,保住了他的命。”
听了这话,楚佛谙忽然撑起了结界,光幕将两人包围,层层围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你说什么?”楚佛谙难得白了脸。
“天珩锁,锁住了他的心脏,免得他躯体消亡。”
“他竟伤到如此地步……”楚佛谙心口发疼,又问道:
“天珩锁乃上仙遗物,九十九道天雷守护,你如何拿到的?”
鹿鸾山不语,将目光转向一边。
沉默良久,楚佛谙拍了拍他的肩。
“辛苦你了。”
鹿鸾山抚平衣襟,看着沉默不语的楚佛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