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治疗术也治不好的病[西幻](31)
不过他还是招呼杜丙前来行礼了。
“久闻大名，尊敬的亚历山大公爵，我是希尔顿大人新来的侍从杜丙。”杜丙也没有丝毫怯场，他似乎曾经就经历过许多大场面，因此也气定神闲的，将在路上希尔顿教给他如何面见大贵族的礼仪拿出来了。
亚历山大公爵对于他这样的“下人”更没有理睬的心情，只是凯恩公爵和公爵夫人在听到他的名字后，朝他投来了好奇的打量。
“请起来吧，好孩子。”公爵夫人还温和地朝着他笑，该说不愧是古老的大贵族吗，就算是对着一个普通致极的随侍，公爵夫人仍是一副格外亲切的模样。
希尔顿古怪地看了一眼微笑的叔母，才落座了，正坐在亚历山大公爵右手的空位上。而杜丙则站在他的身后，温驯地盯着眼前希尔顿的肩膀。
他隐隐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的，亚历山大公爵主动提起了，颇有些自夸的意味：“希尔顿，你来晚了，不过我今天来访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你应该了解此次的东征才对，此次东征大捷，我便是主帅。”
“是....”希尔顿皱着眉头回应了，“如果你所说的是我想地那样的话...我记得此次风之国与东方的交流，本应是商讨如何利用魔法开辟通商口岸，建立位面交易市场才对...”
“希尔顿。”凯恩公爵叫停了希尔顿的发言，替亚历山大公爵解释着，只是眉间有丝挥之不去的愁绪：“所以显而易见的，交流失败了，我们和东方位面的国家产生了...冲突。”
凯恩公爵说得委婉，但是亚历山大公爵毫不领情地嗤笑了一声。
“凯恩。”亚历山大公爵摇了摇头，“别那么文绉绉的，那不叫冲突。我是杀了两个人，但那群狡猾的东方瘦子就应该受到点儿惩罚，不是吗？”
凯恩公爵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不好看，但他很快就轻叹了一声，终究什么都没说。
希尔顿却是忍不住的，“可是这怎么能行？恕我直言，这可是风之国和东方位面的外交，若是不妥当的处理，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你作为皇家骑士团团长，代替风之国与他位面相交，怎会在处理国家大事上如此鲁莽！”
“放肆！”亚历山大公爵立马震怒了。
他很少被人这样冲撞，就连赫伯王，在看到他一身带血的盔甲，充其量也只是长久地沉默，那么就轮不到这个毛头小子教训他！
他将面前的杯盏狠狠掷在地上，吓了杜丙一跳。
“这就是你的好侄子，凯恩”，亚历山大：“你们隐龙族人不是自诩好涵养吗？怎么光明神竟然如此糊涂，偏偏选上这么个出言不逊的小儿子？”
杜丙不喜欢亚历山大这样的说辞，心中的不安更甚，就自发地侧了侧身子，妄想在二人之间形成一堵肉墙。
只是希尔顿不很领情，他摇了摇头让杜丙退下，也针锋相对的，“光明神的选择是否糊涂我不明白，但你是真糊涂了公爵大人，你总是这样的自大，你是否想过这样下去或许会毁掉我们的国家！就算你因为之前一事对我有成见...”
希尔顿也有了情绪，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凯恩公爵更加迅速地打断了：“你逾矩了！快向亚历山大公爵道歉！”
一直表现得温和有礼的凯恩公爵也怒了，不过这怒火是对着他座下的侄儿的。
希尔顿于是愣了。
刚才还一触即发的争吵、暴怒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杜丙站在希尔顿的身后旁观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虽仍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妨碍他在此时此刻感受到了气氛有多么的冷凝。
餐桌上繁复而洁白的烛台上，烛火轻轻地摇曳了片刻。
杜丙看见他眼前的这个少年胸膛也微微地起伏着，然后，他垂下了点头，平静地说了一声：“十分抱歉，亚历山大公爵，请原谅我的失态。”
从杜丙的角度，他无法看见小主教面上的表情，但他知道，此时澎湃在这个少年心中的情绪，绝不会是像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平静。
并且，他记起来了，亚历山大公爵这个名字。
第31章
他就说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么耳熟。
就是在昨夜, 蒙特还提到过的：“当时发生了一件大事，亚历山大公爵之子在一场实战操演中被对手不慎用利器刺穿了胸膛，当场因为失血过多就要晕厥过去...”
也是他突然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的, 竟然一时没有想到。
那么这么说来，希尔顿就应该是亚历山大公爵的恩人才是啊！为何亚历山大公爵还这么可恶的不依不饶？
“凯恩, 你打算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地接过去了吗？”说这话的时候, 亚历山大注视着杯子里的红酒，一副高高在上不买账的样子。
“那么你想怎么办呢？”凯恩公爵也愣了愣, 与身旁的公爵夫人对视了一眼后，犹豫地开口。
亚历山大公爵的眼中一瞬间闪过阴隼的光, 但他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和之前判若两人般, 还拍了拍希尔顿的肩膀，“玩笑玩笑。今晚我高兴，喝得多了些, 孩子你可不要和我见外啊。”
希尔顿于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准确说来是看了一眼亚历山大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那双金黄色的眼不知怎么的就显得暗沉。
不过他在下一秒也腼腆地笑了起来, 似乎是与亚历山大公爵完全和解了一般, 也将自己身前地红酒一饮而尽。
“当然不会...”
只是杜丙看到了, 希尔顿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屈辱地攒成了一团。
亚历山大与希尔顿之间的纷争终于是短暂地被忘却，凯恩公爵再次继续了之前没说完的话题。
“无论怎样，亚历山大公爵, 你今天能来这儿我是真没想到...你是为了明日骑士选拔大赛而来？”
“是啊。”亚历山大视线缓缓地扫过座下的小辈们：“早就听闻凯恩你这里很有些青年才俊，所以我想来看看。”
“在座的孩子们都很优秀。”凯恩公爵露出一个引以为豪的微笑，不过还是问出了杜丙他们也早就怀揣的疑惑, “不过我想在明日过后, 公爵你在考场就能见得他们的风采, 所以究竟是为何让你提前跑这一趟...”
“那么我就直说了。”亚历山大哈哈一笑，“此次东征与东方人之间已经是无法善了了，那么就需要征兵出战其他位面。我是禀明了赫伯王的，希望提前到各个大贵族家中吸纳愿意身先士卒，为我们风之国出力抗敌的精英勇士。而我，作为皇家骑士团的团长，会给予这些勇士们优先录入皇家骑士军团的资格以示对你们勇气的表彰！”
亚历山大这句话说得慷慨激昂的，最后已经站了起来，用审视地眼光扫过桌上这群半大的少年，只是那只扶在希尔顿肩头上的手一直没有放下，还将他抓得紧紧地，像是某种警告。
该死的！所以当初为什么要不过脑子地公然杀害东方位面的百姓？就因为看不惯东方人的狡猾？到了现在就得派出人来和人刀光剑影地硬碰硬？
一时间，在希尔顿脑海中充斥的，都是这样冲动而不理智的想法，他的肩膀有些疼痛，他也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脱口而出的声音。
“你...”
“或许，我能报名吗？”
但是他怒不可遏的声音被人覆盖了过去。是一直沉默着站在他身后的青年。
杜丙的圆眼中流露出一些尴尬的情绪，“我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能够进入皇家骑士军团...”
他这话一出，希尔顿就忍不住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心里的那股子愤怒竟然也都淡了。
他倒是不信杜丙会真想加入进团，从这两日的观察结果来看，他充其量只是个垂涎自己美色并且搞不清楚状况的登徒子，现在加入军团出生入死或者接受骑士们严格的训诫他还做不到。
所以希尔顿明白，杜丙这是在保护他。
他微微阖上了点儿双眼，借助面前重新斟满了红酒的玻璃杯，他能看见身后那个傻大个儿不时投注在自己身上担心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