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死对头种下情蛊后(61)
突然发现裴君珩不见的裘三尺左右看了看,依旧没看到裴君珩的身影,难道是少宗主嫌他们吵闹,自顾自离开了?
申屠坚木着脸看着裘三尺自欺欺人的表情,他伸手指向那那一块的塌陷,漆黑的看不清到底,也不知道多深,申屠坚说:“裴君珩前面跳下去了。”
裘三尺光顾着幸灾乐祸没看到,申屠坚倒是看的清楚,闻小门主的整个人才刚走到塌陷边,那裴君珩就果断大步过去,动作快的都能飞了,最后和闻小门主一起坠落到塌陷中。
还在安慰自己少宗主只是提前离开的裘三尺:……
少宗主怎么就那么快下去了呢!
虽然很不想管药修和符修,但是自家少宗主还是要注意的,裘三尺站在塌陷前盯着那漆黑的一片犹豫许久,还是一起跳了下去。
转瞬周围就没有人的申屠坚叹了口气,木讷忠厚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无奈,他往前走了两步,最终消失在塌陷中。
失重感和无尽的漆黑让闻清音头晕目眩,他掉入塌陷前最后听到的是裴君珩带着怒的喊声,腰上的触感一闪而过,裴君珩没能抓到他。
看来裴君珩又要生气了。
闻清音一边往下落一边想,可惜他做什么并不需要裴君珩的首肯。
在头晕眼花中闻清音给自己用了个保护法器,所以在坠落到坚硬的地面时没有太疼痛,可在站着身撤离保护法器的时候闻清音依旧因为前面长时间的下坠而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嘶。”
膝盖摩擦在地上的疼痛让闻清音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但尖锐的痛感让闻清音倒在地上一会没有站起来。
周围一片漆黑,闻清音的眼前是全然的黑暗,也不知这究竟是地底何处,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还没等闻清音思索,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如潮水般漫上来夺取闻清音所剩不多的注意力。
肯定是破皮了,闻清音颤着手掀开衣摆,果然白皙浑圆的一侧膝盖上多出刺目惊心的刮痕,殷红了一大片,还在往外渗着血。
过于敏感的痛觉让闻清音半倒在地上缓了许久才缓过那种眼前发黑的劲,他无力地伸手找出玉髓膏,将其涂抹在自己膝盖上的伤处。
药膏冰凉的触感抚慰了疼痛的伤处,闻清音终于有力气扶着边上的石壁站起身。然而眼前依旧是四面八方无尽的漆黑,伸手看不见来处找不到去处。
“訾蜀之?”
闻清音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人应答后他又喊了万挽秋的名字。
可是如同石子掷入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闻清音只能听到自己缥缈的回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明明他是跟在訾蜀之万挽秋之后一起掉落下来的,怎么其他人如同他喊出的声音,一同消失的干干净净?
闻清音不死心的又喊了几声,依旧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
“裴君珩?”
甚至闻清音都开始喊裴君珩的名字,但是一出口闻清音就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傻。
如果裴君珩在这,他不会等闻清音这样傻傻地找人,而是一转眼就会站在闻清音的面前,因为裴君珩中了情蛊。
没想到这才几天,裴君珩就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就这么高大了,可惜再怎么样还是一条狗,一条暂且听他话的疯狗。
莫名想到在坠落塌陷时裴君珩差点抓住他衣角的模样,闻清音的嘴角难得勾出几分笑意,裴君珩肯定都要气死了。
只要能气到一点裴君珩,闻清音就高兴。
腿上的疼痛在敷上上药膏后好多了,闻清音扶着石壁一点一点慢慢摸索着往前走去。
在全黑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他自己一人,四处皆是空茫茫渗人的寂静,能听到他缓慢的并不轻松的脚步声。
被剥夺视觉的安静中总容易想到之前的事情,作为云中仙门的小门主,闻清音一直顺风顺水,唯一一次栽的跟头就是在裴君珩身上。
往常有关裴君珩的记忆总是会和龙脊山的杏花交缠在一起,再之后就染上了剑锋的冰冷和血液的粘稠味,怨与恨的缠绕总让他心绪不能平静。
可是如今想起裴君珩这三个字……
闻清音的脸上冒出热意,总会想到染上欲的雪松气息,感受到摩挲他皮肤的滚烫手指,还有总带着侵略意味一点都不退让的唇舌,一点一点将他的退路全都封尽。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的闻清音连忙将手贴在脸上努力将温度降下来。
中了情蛊的裴君珩并不是裴君珩,真正的裴君珩应该是抬手落剑漠然取人性命的那副模样,如果裴君珩没有中了他的情蛊呢?
闻清音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在黑暗中他看不见自己的掌心,却仿佛看见那在他手掌留了三年的疤痕。
云中仙门以制药为长技,万金难求的玉髓膏便是自云中仙门独家研制出,云中仙门自有祛除疤痕不留一点痕迹的千万种方法,只是被他们捧在掌心的闻小门主却并不想抹去这道疤痕。
闻清音自龙脊山回来后便比往日委顿了许多,本就小的脸瘦的更小的,好像一掌就能盖住,他的唇色失去往日的血色,面上苍白如同被雨打湿的花朵。
“我不想去掉。”
他盯着自己掌心的红色疤痕,才刚愈合,艳红的像是火灼过的花朵,就连疤痕都是漂亮的,可在闻清音眼中仍旧刺目无比。
“小门主……”相比边上闻清音的冷静,边上的药医几乎要心疼死了。
虽然闻清音本身在药修上的天赋便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自己手中也有数之不尽的伤药,可是小门主受伤之事确实引得整个云中仙门震动,一时门中的药医全都来到小门主的榻前争前恐后的为小门主治伤。
他们爱护有加的小门主竟然受了伤!如果知道是谁伤的,他们一定不会让那些人好看!这道疤痕就应该和那个伤小门主的人一样一同抹除,再也不会出现在小门主的面前。
“我不想去掉。”
闻清音却语气坚决,他缓缓将手掌收紧,面上神色晦暗。
他要好好记住,记住这一天。
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片幽静中容易忘记时间的存在,这条路走的闻清音腿酸,膝盖上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的皮肤实在太嫩,哪怕用玉髓膏将伤口愈合,那里头还筋连着筋肉连着肉的痛,甚至连伤口愈合的麻痒也隐隐的难以忍受。
闻清音每走几步就停下来歇一会,在闻清音准备停下脚再休息一会的时候,前处突然出现隐隐的光芒,像是出口,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黑暗中的唯一光芒让闻清音心情轻快了些,有明确的方向指引比全然的黑暗好多了,再在前面那样完全漆黑的环境下待下去就算是正常人也得发疯。
看来很快就能走出去。
闻清音朝着光亮的拿出靠近,越接近闻清音看的越清楚,发出光亮的竟然是一间石室的入口,或许是石室的顶部或者哪处透了光,让石室内比闻清音走来的路明亮多了。
快走到石室入口时,闻清音的脚步停了下来。
借着石室透出来的光,他看清走过来的来路,是一条不算窄的通道,两侧的石壁上画着大幅的花纹。
闻清音凑近了些,就在他面前的壁画上用深蓝的颜料涂抹出激荡的海水,海水激烈,咆哮着冲天而上,而战立在海浪之前的是衣袂翩飞的剑修,长剑被他掷入海面,激起更高的海浪,几乎要将苍穹都击破。
而在通天的海浪之中是富有生机和蓬勃力量的参天巨树,裹挟海浪而上,药修手中燃光,却在指尖一点一点滴下鲜红的血液,在海面上绽开一朵一朵的血花。
闻清音几乎一眼就认出画上的两人,是阳曦老祖与太合仙君,描绘的就是当年诸神之战掀起通天之海阻拦北原的画面。
莫非万挽秋误打误撞打开的遗迹,正是当年参加诸神之战的大能所飞逝的地方?
他这样想着,将碰着壁画的指尖收回,玉葱似的指尖上不知何时蹭上了壁画的颜料,恰好是太合仙君落下的那滴血,一点殷红在闻清音的指尖晕开,像是也流出了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