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死对头种下情蛊后(45)
也不知裴君珩这样子又是在想什么,像是被什么妖精迷惑了神智。既然如此,他帮裴君珩清醒清醒。
脚尖轻拨水面,下一秒少年就弯下细腰,手掌重重划着水面,瞬间水珠飞溅往裴君珩的脸上溅去。
数不清的水珠折射光芒就像一片小玉珠,直直的落了裴君珩一身。
始作俑者却惊讶地看着额发都被打湿的裴君珩,闻清音撇过头。
按裴君珩的修为,明明可以轻易躲过那一片水珠,但是裴君珩却如木头桩子站立在那,全盘接受闻清音泼向他的水珠,表情像是接受了一场恩赐。
这种诡异的联想让闻清音头皮发麻,他甩了甩自己湿润的手掌,假装无事继续扭头去看他的风景。
此时在仙境中已经是夜晚时分,应该找个地方歇息了。
目光停留在山崖之后的月亮上,这时耳边突然传来裴君珩的声音:“玉笛想要月亮吗?”
突然问这个作甚?
闻清音的脚丫子晃了晃,飘逸的衣摆被风吹动,他不屑笑道:“难道我想要你就会给吗?”
这句话落下后闻清音没有听到裴君珩的回答,正当闻清音准备去看裴君珩,却听到剑出鞘。身边的人身形如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闻清音茫然看向空无一人的周围,除了前面瞥到的残影,哪里还能看到裴君珩的身影。
这、这是突然跑了?
四周寂静,只能听到风吹着树叶摇动,落下的水坠入潭中。这个认知让闻清音收回脚,站在石子上不可置信的继续眺望。
依旧没有裴君珩的身影。
裴君珩就这样丢下他跑了?
在闻清音暗骂裴君珩这个队友私自遁逃之时,突然听到宛若凤鸣的破空声。
循着声音抬头,高达千尺的山崖之后亮起犹如白昼的光芒,宛若有炽热的朝阳要从山崖后升起。
这光芒亮的闻清音忍不住眨了下眼,再睁开眼时,身量颀长挺拔如松的剑修脚踩长剑之上。
月白的衣摆因为风猎猎翻动,他怀中抱着的是一轮饱满的圆月,御剑停留在断崖之处。
山崖陡峭耸立,恢弘的瀑布突然逆流而上,水雾米饭,宛若簇拥朝圣。
裴君珩向来不愧于海内第一仙才之名。
闻清音仿若看到当年通天之海,少年剑修踏浪而来,一剑便可斩落长鲸星河与日月。
剑又响亮地鸣了一声,裴君珩手怀圆月,自上而下地朝着闻清音而来。
就好像从天宫而来。
这并不是闻清音第一次见裴君珩朝他御剑而来。
龙脊山位于蓬莱与岱舆之间,是药修与剑修弟子时常玩乐休闲的去处。只是万昼剑宗向来修炼课业繁多,因此不常出现,更多的都是药修在龙脊山之上,寻找仙草之余顺便休息。
但为了避免和剑修碰见,两派人不约而同的将山脊作为分界,靠近蓬莱那一面的属于云中仙门,靠近岱舆的那一面则属于万昼剑宗。
只是闻清音总不安分于待在蓬莱的地盘。
他总是要一个人偷溜到龙脊山的海角上,那处是龙脊山的山脉起始处,也是龙脊的尾端。汹涌的海浪拍动着礁石,不远处能看到海上云雾中隐隐显现的两座山,蓬莱与岱舆。这处的分界并不明晰,因此云中仙门与万昼剑宗的弟子都不喜来这附近。
但闻清音却喜欢在夕阳降临之时来到这里,云中仙门的弟子早就乘船返航,只有他一人悄悄逗留。
因为他与人有约。
海角上的风很大,吹的海浪重重击打礁石,海平面的天际漫上来的是橙色的晚霞。
风吹的闻清音未扎起的头发凌乱,但闻清音的眼睛却始终看向远处,连发丝都吹到脸上都毫不在意,好像远处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
撒着碎金般的粼粼海面上忽的白光突起,闻清音的眸光也跟着一起亮起。
有人乘着长剑踏浪而来,衣袂猎猎。
御剑的速度很快,才几瞬就临至闻清音面前。
早就等待在这的闻清音迫不及待地跑近却被来人示意留在原地,那人细心收了剑才走到他面前。
“剑上有剑气,小心伤了你。”剑修说。
闻清音闻言笑开了颜,他的身后是龙脊山隆起的山脉和漫山的杏花。
“之前说的教我练剑你可答应了?”
“当然。”少年剑修从身后抽出一把剑递给闻清音,“我会教你。”
这是一把秀致的软剑,剑柄上还被雕了一枚小小的杏花,虽然不如闻清音心中所想的那般有气势,但也不错。
收下剑的闻清音高兴地翘起唇:“多谢你,长赢哥哥。”
他挥出手中软剑,干脆利落的亮光一闪。
那光芒闻清音现在才记得,亮的晃人眼,而裴君珩也踩着剑而来。
裴君珩乘着剑在闻清音眼前停住,他将怀中的明月递给闻清音。
这时闻清音才发现手中的原来并不是明月,要比月亮小上许多,两只手就可捧住,但有着如月光一般的光芒。
闻清音一下就认出了这物,是月轮来此草,一种喜欢生长在山崖等高处的植株,在白日时吸收日晖,等到夜色降临后就与苍穹之月一样同辉映,从远处看去与月亮无异。
他就说裴君珩怎么可能真的摘下月亮而来,原来在这用月轮草糊弄他呢。
闻清音嘴中轻哼一声,但两只手将月轮草捧着紧紧的,月轮草实在美丽,拿在手中就像一盏小灯。
就这样抓着月轮草玩了一会,月轮草的光芒辉映在裴君珩与闻清音之间,像是玩够了,闻清音终于愿意从月轮草上移开目光。
他抬起眼,却对上裴君珩注视他的眼眸。这双眼瞳漆黑,能清晰地倒映出捧着一轮明月的自己。
好像他把玩了手中的月轮草多久,裴君珩就如此注视了他多久。
眼眸沉沉,里面是令人心颤的情绪……
闻清音偏过头,错开裴君珩的目光。
那里头是他承受不起的深情。
从裴君珩的眼中能看到这样的情感,真是难得。
可是闻清音的眼中浮现出的是裴君珩冰冷的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眸光比手中的剑尖寒光都要冷。
想到这,闻清音的右手掌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被手中的月轮草躺到一般。
他倏的收回右手,转而拿起序牌,将月轮草放在序牌上。
月光般的光芒渐渐消失,序牌亮起:“恭喜找到月轮草,队伍积分加二。”
做完这一切的闻清音心中莫名浮出一点愧疚,他抬起脸准备去看裴君珩的反应,毕竟他这么明晃晃的把裴君珩摘来的月轮草当作单纯加分的工具。
可是才将脸抬起,眼前就有阴影覆下,裴君珩高挺的鼻梁近在咫尺,几乎要抵上他的鼻尖。
太近了!
闻清音心中一跳,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自己的嘴。
下一秒,裴君珩的唇吻在了他的手背上。
浓密的眼睫张开,眼睛中有几分疑惑,似乎奇怪闻清音为什么要伸手挡住自己的嘴唇。
看着裴君珩这无辜的模样,闻清音前面心中仅有的一点愧疚荡然无存,他的声音愠怒但发着颤:“你干嘛亲我?”
还突然搞偷袭!
质问完后闻清音想到之前裴君珩舔他手心的场景,又迅速的将手收回了。
唇瓣因为前面手掌的磨蹭变的更红,殷红的好像任人采摘。
见裴君珩盯着自己的嘴唇眸色转深,闻清音警觉地往后退半步,正以为裴君珩是否又要来一场出乎意料的偷袭,结果面前的裴君珩突然认真地问:“为何不能吻玉笛?”
居然又是这个问题。
闻清音不与这个中了情蛊的人计较,但还是不厌其烦地解释:“这是只有道侣做的事情,而你我并非道侣。”
所以对我要放尊重一点,懂了吗?
某些时刻闻清音都要怀疑是否是自己的情蛊把裴君珩的脑子给弄坏了,不然怎会是如此一副如何都讲不通的模样。
闻言裴君珩的眸光微动,他认真盯着闻清音的面孔,不舍得错过闻清音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喉结上下滑动,裴君珩缓声说道:“我心属玉笛,如匪石不可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