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74)
“罗德里安,没想到你这么没用,拿beta出来挡子弹。”艾伯特冷笑。
这句话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罗德里安笑了下,强迫明越趴在了车顶上,清晨的山谷寒冷异常,他一直在瑟瑟发抖。
“你不在乎?那就杀了他吧。”
斯派罗没有来过这片山谷,但是他们在城内预演了一遍又一遍,这里有一个隧道,隧道入口处有一块地方年久失修,随时可能崩塌,只要他们进入隧道,用炸药封住隧道入口,就能逃出生天。
终于,他找到了那处隧道入口,加大马力朝隧道的方向驶去。
艾伯特发现了他们的企图,刚想下令,罗德里安就用枪顶着明越的后脑勺,按下了扳机。
明越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了罗德里安。
“禁止朝他们开枪。”迫于无奈,艾伯特只能下令,他眼睁睁看着载着明越的悍马朝着隧道驶去,就在他们即将进入的那一刻,明越突然转过身抱住了罗德里安,抬头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动作不在他们预演的范围内,罗德里安愣住了。
明越小巧的舌头伸进了他的口腔,认真地深入这个吻。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天性不爱出格,向来柔顺规矩,但是那一刻,他就想这么做,并且这么做了。
就像他带着止咬器前往塔纳托斯,偷了实验室最新的疫苗,偷偷拷贝考文垂的所有数据一样,总有人逼他不得不出格。
艾伯特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他们演的把戏,勃然大怒,下令:“开枪,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但是一切已经晚了,克里斯飞快地朝隧道外的水泥防护台上扔出一颗手雷,正好卡在年久失修的缝隙里,一声巨响之后,水泥台四分五裂,巨大的建筑构件堵住了隧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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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他们合情合理地逃出去,我费尽了脑细胞……
之前是谁想要罗德在艾伯特面前上明越的剧情?这个是肯定做不到了,他俩在艾伯特面前接吻还是可以的
番外四 绿眼睛
喀布拉 六月
这里曾经是一座历史名城,沙漠明珠,历经劫难后的人们在原地重建了安全区,形成了一个五百多万人口的超大型聚居社群。
但是仅仅过了不到一周,这里就变成了人间炼狱,丧尸病毒席卷全区,过去热闹的街道上只有丧尸游荡,富有中亚风情的建筑千疮百孔,布满弹痕。当然还有人幸存,但是喀布拉特殊的地理位置如今也成了夺命囚笼。地处绿洲,意味着四周都是沙漠,没有充分的准备和老练的向导绝无可能活着逃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夜空中有银河穿越整个天空,美妙绝伦。但是南夏无心欣赏,她在一户民居的阁楼上已经躲了一周了,和她一起的还有一对小兄妹,哥哥十二岁,妹妹只有五岁。他们的父母已经变成了丧尸,在丧失理智扑向自己的一双儿女的瞬间被意外闯入的Beta女孩了结了。
南夏一开始只是想找个高点的建筑躲避,没想到还收获了两个拖油瓶,这让她左右为难,她狠不下心扔下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不管。兄妹中的哥哥已经懂事,知道她并无恶意,接受了她给予的面饼和水,妹妹的年纪太小了,还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她记住了这个闯入者打死父母的场景,非常惧怕她。
相处的七天时间里,他们默契地没有交换过名字,都是没有明天的人,相逢是缘分,这样哪一刻他们之中的谁先走一步,也不会太过伤心。
他们三人就这样沉默地分享着二十平的小阁楼,整整一周没有被任何人或者丧尸发现,直到食物和饮用水耗尽。
南夏早就想离开了,但是她没办法带走两个孩子,其实也一样,就算她离开喀布拉,也逃不出沙漠。外面的人比丧尸更可怕,丧尸吃人,人也吃人,人到穷途末路秩序崩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等到天黑,外面的人少了才敢出去寻找食物,怀里紧紧抱着一把步枪,这是她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她柔弱的外表成了优势,一个近似omega的美丽女孩,在这个混乱的街区,只要没被感染变成丧尸,没人会把她当作对手。她是物资之一。
这把步枪是她从一个alpha手里抢来的,他发现南夏的时候,以为她柔弱可欺,将她拖进了路边的民居意图强暴,没想到大意轻敌,被她反杀,搜罗走了身上所有的食物、水和武器。这些东西支撑了他们三个人整整七天。
南夏贴着墙壁走,她不敢从屋顶走,因为白天黑色都有人在塔楼望风。她走进一家超市,货架倒在了地上,满地都是垃圾和脚印,这种重点地方肯定被人洗劫多次,连一根牙刷都没剩下。她仔细找了很久,才在柜台底下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条口香糖。
绝望从心里蔓延,来自深深的无力感。在这里的所有人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救援,只有少部分人打破围墙逃出去了,但是没有回音。好多人都被感染了,病毒传播地特别快,只要沾上一点点血沫,哪怕是没有破损的皮肤,也会被感染。
官方编制的丧尸自救指南上从来都没说过这条。
南夏刚来喀布拉第二天就遇上了丧尸爆发, 来的路上还在生明越的气,在日记本上写满了明越大混蛋,丧尸爆发后第二天就完全不想他了,把关于明越的日记都撕掉了,以前的平静生活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永远不会后悔,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绝不会回阿波罗。
现在她都有点想不起明越长什么样了,真的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在爆炸式地接受新的认知,把以前的记忆都挤到了角落里。
这片街区属于一支alpha组成的武装小队,她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何况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她准备穿过树林,去不远处的贫民窟碰碰运气。那里地形复杂,时常有丧尸藏在角落里,因此愿意过去的人不多,或许还有东西剩下。
只有这一次,她大意了,以为没人会在夜晚去丧尸聚集的地方,直到被子弹射穿胸口,鲜血随着呼吸从口腔里涌出,她才看到那个趴在铁皮屋顶上的人。
是盘踞这片地区的游兵留下的守卫。
屋顶上的人站了起来,望了望四周,看她没有再爬起来,就想跳下来看看。南夏忍着剧痛爬起来朝着树林里跑去,鲜血滴落在泥地上,就像游戏里猎物的行踪线。
脚下被一个小土坑轻轻绊了一下,她失力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血在她身下流成了一道小溪,因为失血过多,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枪响,加了消声器,但是离得太近了,很清晰。不远处追逐她的那个alpha倒下了,两个用黑色头巾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高大身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蹲下来打量她,摇了摇头说:“打伤肺部,活不成了,你把头割下来拿回去交差吧,剩下的给我当食物。”
一股雪茄腌入味的气息飘散到四周,南夏瞬间清醒了一点,她努力抓住他的衣袖,用唇语说:“我……不想……死……”
站着的那个似乎对她产生了一点兴趣,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本来就应该死了,知道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吗?”
南夏张了张嘴,鲜血顺着气管逆流,呛得她说不出话来,但是拽着衣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把血清拿出来。”
蹲下的那个人不满地嘟囔着:“不是只挑选体格强壮的alpha试验吗,给Beta太浪费了……”这么说着,他手上却没停顿,从腰包里掏出一支针剂,熟练地扎在南夏的胳膊上,将里面的液体尽数注射到她体内。
困意席卷而来,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一双绿眼睛。
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回到了福利院,玛莎阿姨和她的丈夫来领养了她,她曾经有过两个月短暂的幸福童年,好景不长,玛莎阿姨怀孕了,怀了又怀,没完没了,不是在怀孕就是在哺乳期。她站在那儿,过一会儿身边多一个嚎啕大哭的孩子,烦躁,厌倦,这样的情绪不应该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出现。
她把孩子们推开,跑出压抑的、昏暗的房子,街上的人似乎都在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在说社区里新搬来的一个男孩,他一个人住在租金昂贵的大房子里,他温文尔雅对任何人都很温柔,他在国际竞赛上拿过奖,他家里很有钱,他是退斯特教授看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