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58)
“难得你心情不错,瓦妮莎很想你,这周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明越的笑脸停滞了,想到了艾伯特,他未必会同意。
温迪见他如此,叹了口气道:“教授走了之后你的变化很大,你知道……外面有很多关于你的桃色传闻,但是我看着你从一个萝卜丁长到这么高,我了解你的性格,你的快乐是写在脸上的。”
明越低头扣上自己白大褂的扣子,他知道温迪说的桃色绯闻是什么,无非是说他没有真材实料,靠肉体取悦艾伯特上位云云。他阻止不了别人胡言乱语,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放在心上。
“我很后悔那天提早走了,如果我再晚一点——”
“和你没关系,”明越立刻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他不想让任何人为不属于自己的罪过忏悔,“你回来也没用,尸池打开了,谁也进不去。”
温迪的黑眼睛里似乎有水光闪过,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说:“安全局定性为意外,但是我始终怀疑是海尔斯搞鬼,现在好了,他上位的一切障碍都被除掉了,连你都被安排去洗试剂瓶。不过别灰心,你还年轻,不要荒废自己的研究,海尔斯拿活人做实验,新的地下实验室每天都有尸体运出来焚化,他早晚会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明越吸了吸鼻子,努力保持平静的表象,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放私人实验器材的小包,拍了拍温迪的背小声说:“以后不要说海尔斯的事情了,没有证据,会连累你的。”
然后走了出去,快要跨出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温迪的妻子瓦妮莎是omega保护协会的理事,当初是她带自己去了红房子里最私密的房间,看到了电子大屏上南夏闪烁的名字。为了保护稀少的omega,他们身上都被植入了芯片,连同心脏,只有死了才会从omega保护协会的名单里剔除。
他转过身,犹豫着喊了温迪一声。
温迪停下了从柜子里拿衣服的动作,看向他。
“明天我可以来你家吗?我有些事情想问瓦妮莎。”明越说。
工作日匆匆过去,明越没有进入地下实验室的资格,整天只能呆在实验楼里整理实验数据、维护培养皿,甚至是清洗实验器材。他现在的工作还不如一个刚刚进入考文垂的实习生,但是还能呆在实验室工作的感觉很好,总比被赤身裸体地锁在家里好。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二月中旬的阿波罗已经不会下雪了,虽然最冷的时候也很少下雪。
明越慢吞吞地在更衣室换好衣服,背上包走出大门,熟悉的黑色汽车停在门口,他站在台阶上没有下去,抬头眺望了一下远方。考文垂的地势很高,一眼望去能看看到大半个阿波罗,下面的房子建的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在黑暗中闪烁着灯光。
阿波罗的建筑都很统一,为了节省空间,一律方方正正,就像墓地一样,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一个小小的公寓。这里不是城市,远处高高耸起的防护墙提醒着大家,这里是避难所。
明越开始怀念塔纳托斯了,他有点理解为什么塔纳托斯的人那么喜欢恩佐,就算那里治安很差,那也是最像丧尸潮之前生活的环境。
他走下阶梯,钻进车子里,疲惫地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车子启动了,慢慢驶离了考文垂,等到再一次停下时候,他睁开眼睛,发现窗外不是白鹭宫的景色。
是他熟悉的街道,文森特的住所。
他诧异地推开车门,发现文森特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看见他下来,高兴地上前拥抱了他。
“月亮,艾伯特叔叔说你今天会来,我准备了好酒,快上来。”
明越迟疑了一下,转头去看司机,司机笑着对他挥了挥手,说:“两个小时后见。”
文森特亲密无间地搂着他的肩膀上楼,走进杂乱的小公寓,小小的茶几已经被收拾出来,摆上了一大盘烤肉和炸薯条,边上还放着两打啤酒和一瓶威士忌。
那瓶威士忌勾起了明越不好的回忆,他特地坐到了离它远一点的那个位置,脱下羊毛大衣随意扔在沙发上,舒展着靠在靠背上,问:“为什么今天让我来喝酒?”
文森特转身从玻璃柜里取出两个玻璃杯,递给他一个,耸了耸肩说:“你心情不好。”
明越看着玻璃杯里自己扭曲的脸庞,心想肯定又是艾伯特安排的,他总是很了解自己在想什么,可又那么自以为是,连说都没有和他说一句就送他过来了。
但是,能和自己的好朋友难得一聚,他还是内心愉悦的。
自打那次尴尬又混乱的告白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好好聚过一次了,文森特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想失去他。
好在文森特似乎忘记了那次尴尬的告白,他熟练地打开威士忌,把琥珀色的液体倒进自己的玻璃杯,然后举起瓶子问:“艾伯特酒窖里的好东西,要来一点吗?不要只喝啤酒,你还是中学生吗?”
明越看着那瓶威士忌,想起了在第一次遇到罗德里安那天,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来一点,加冰。”
文森特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从冰柜里拿出冰块,在明越的杯子里堆满了,将酒液倒在冰块上。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冰块流到杯中,灌满了所有的缝隙。
“你的酒量太差了,给你少一点吧,喝得醉醺醺回去艾伯特叔叔要发火了。”
明越拿起酒杯看了看,问:“我喝醉酒之后表现很糟糕吗?”
“那倒没有,你喝醉了只会睡觉,谁都喊不醒的那种。”
这句话让明越心头一颤,放下酒杯看着文森特问:“真的吗?”
文森特以为他只是在好奇,单手端着酒杯坐在了他边上的沙发上,抱着他的肩膀说:“当然了,我没见过比你酒品更好的人,还记得我毕业派对那天吗?你喝了两杯香槟就不省人事了,我们后来大喊大叫,在客厅演奏摇滚乐都没弄醒你,你连姿势都没变一下,第二天胳膊不麻吗?来,庆祝我高中毕业八年,干杯。”
他说着,和明越的酒杯碰了下,一口干下去一半,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那天派对发生的事情。他没注意到明越低着头,神色凝重,端起酒杯半天也没放下,似乎是忘记了喝。
他那天醉倒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就在旅馆里。罗德里安说他们是酒后乱性,他主动缠着他,向他索吻,热情地要命。他对这一切没有任何记忆,只能根据身上的痕迹判断那一晚有多热烈。
他确实觉得奇怪,那天只喝了不到一杯酒,为什么会醉成那样。
想到头痛了,他将自己额前的黑发捋到后面,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怀疑自己的恋人。他举起玻璃杯,和文森特碰了一下,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所有的液体,重重地把它放在茶几上,眼眶微红地对文森特说:“再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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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翻车前唯一的希望是艾伯特比他先翻
第58章 囚禁
从文森特的小公寓回到白鹭宫的时候已经过了艾伯特给他定下的门禁时间,出乎他意料的是,艾伯特还没回来。
他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客房,喝多了酒之后洗热水澡更容易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穿衣镜里的自己的眉梢染上了红晕,衬得嘴唇没什么血色。他解开浴袍,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身体,明明是充满男性力量的身体,只是作为beta和黄种人更加纤细一些,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绝不是alpha最喜欢的长相,罗德里安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要迷奸自己呢?
一次谎言需要千万个谎言来圆,开始怀疑第一次醉酒之后,他不免猜疑第二次暴力发情也有问题。
但是,他怎么能够让阿曼达配合自己呢?
明越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那天的罗德里安狂暴到让人害怕,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地上撞,和他平时一点也不一样。乔伊斯,阿曼达,甚至那天他自己会不会走进那个房间都是变量,他觉得罗德里安不至于此。
第二天也没有见到艾伯特,明越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出门的时候甚至还和每个园丁打招呼。哈德森太太早上来告诉他,他今晚十点前可以去任何地方,艾伯特有重要的事情在忙,而他正好要去温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