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祭坛(204)
虽然不清楚有多少人成功走出第六层, 但肯定有人能活着出去。
谢寄的名声今非昔比, 第二次进祭坛从新手关到第五层也都有其他人存活, 知道他身边一直有一个江霁初。
像苗佳一样聪明点的人或许可以推断出四大boss和闯关者之间的关联,这算是他送女王的礼物吧。
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只听说过他的名字,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何况江霁初今天也没有带刀,他们还不至于逛个街就被人跟踪。
何况那道视线给他的感觉,和之前在广场上被偷看的那次很像……
江霁初也有所察觉,和他一起看向小巷尽头。
江霁初:“还没走。”
有墙壁的遮挡,即使是谢寄也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离开,可江霁初却确定对方没走……
而江霁初表情像多云转阴,甚至四下看了看,目光在五金店多停了一秒。
能被江霁初感觉到气息的只有另外三个boss,思悠不用躲躲藏藏,“杀”不屑躲躲藏藏。
谢寄顿时了然,原来是老仇人。
而老仇人在等他们。
谢寄:“走吧,去见一见。”
他和江霁初一起穿过小巷,繁华和喧闹被抛在身后,犹如缥缈的背景音。
转过最后的拐角,谢寄看到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站在那里。
男人比江霁初还要低一点,即使藏在从头裹到脚的黑袍里也能显出他过瘦的体型。
作为祭坛的四大boss之一,男人也该像其他三位一样拥有祭坛给予的buff,能给普通人压迫感。
男人显然是尽力了,他刻意昂着头,以至于黑袍的顶部挺起一个怪异的弧度,但在谢寄和江霁初面前,那点气势跟没有差不多。
在殷霖被偏离队伍之后,女王可以挑选陪他们过第七层的背叛者——席玮,现任四大boss之一的“淫”。
七年里江霁初跟席玮打过无数次架,可以说一不高兴就去找席玮,每次都是单方面吊打,拿席玮当出气筒。
而席玮技不如人,每次都被打得冒血,如果不是boss杀不死boss,估计席玮已经死了千百回。
之前谢寄没恢复记忆,只察觉到被人跟踪,现在记起一切,他意识到那天席玮在广场偷看他是为了确认他真的重新回到了祭坛,但是又害怕与他相见。
哪怕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刚通过第二层的“菜鸟”。
谢寄知道席玮应该是怕见到江霁初的,而且更怕见到他。
即便如此,却还在这里等他们……是女王的授意。
谢寄不愿意和这种贪生怕死的叛徒多费口舌,直言道:“女王有话要告诉我?”
席玮听到后就是一抖,谢寄还是那个谢寄,自己还一个字都没说就能被看穿来意,仿佛在谢寄面前就是个透明人。
他恨不得拔腿就跑,但碍于女王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道:“女王让我转告你,你在第六层的所作所为,她很不高兴。”
谢寄:“那可真是令人遗憾。”
谢寄说着遗憾的话,却没有半点遗憾或抱歉的意思,反倒是幸灾乐祸的意味十足。
席玮:“女王建议你们在主城区多留几天,以后或许人再也不会这么齐了,她说,她会让你尝尝‘妄’受过的苦。”
看来女王给他们安排了一个“特殊”的第七层,而且对第七层的考验非常自信。
江霁初冷冷道:“还有呢?”
席玮条件反射似的立正:“没有了。”
江霁初从身后拿出新买的金属棍:“那就到我了。”
席玮大骂了句“草”扭头就想跑,他体型小,动作灵活,速度快。
可江霁初打席玮打了七年,经验丰富,几下就挡住了席玮的去路,将人好一顿暴打。
谢寄没帮忙,也没劝江霁初收手。
江霁初在第六层憋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是得泄泄火。
“救命啊!”
“杀人了!”
“谢寄!你管一管江霁初!”
“我可是女王派来的!”
“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江霁初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啊!!放过我吧!”
小巷满是席玮的哀嚎,也就他们走得深,不然肯定得吸引一大批人来围观。
好歹也是个祭坛四大boss之一,席玮比关卡boss还要不如。
等江霁初泄完火,席玮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黑袍烂得东一块西一块,爬都快爬不起来。
谢寄见江霁初发泄的差不多,这才开口:“霁初。”
江霁初最后踹了席玮一脚,将金属棍往席玮脸边空地一砸,闷响声吓得席玮又是一颤。
江霁初:“回去好好数一数自己还能活多久,滚!”
席玮马不停蹄地跑了。
谢寄觉得好笑,他捏了捏江霁初后颈,因为运动,后颈的软肉比平时还要热:“这下舒坦了。”
江霁初揉揉手腕:“嗯。”
两人散步散得差不多,掉头就往住处走。
女王果然知道他有意暴露代表五戒的boss是由人类变成的事,并对此有一定程度的在意,所以才会派席玮来警告他们。
以前女王有什么事,都是派“杀”出动,这次却派了席玮……
谢寄看了眼江霁初。
可能是知道江霁初在第六层憋屈,特地送席玮来给江霁初出气,也有可能是是故意借此表达对江霁初的重视,毕竟女王说想让他也尝尝江霁初受过的苦。
谢寄不认为女王会对江霁初有所偏爱,她只是想找借口来强迫人屈服、让人受尽折磨。
但席玮的一番话还是给出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女王精心为他们准备好了第七层,而且第七层和江霁初受过的苦难有关。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距离休息还早,谢寄打算把新得到的信息告诉自己的同伴们。
他们目前都住在同一栋楼的上下层,找起来很方便。
他和江霁初住一层,殷霖和时知别住一层,思悠和思默住一层,只有谢泉自己落了单。
接到谢泉后,谢寄多少有点心疼弟弟。
谢寄:“不如明天去街上给谢泉买个那什么……优酷的等身抱枕吧。”
谢泉:“哥,那叫Miku。”
“哦,Miku,”谢寄问江霁初:“有卖的吗?”
江霁初想了想:“有大葱。”
谢泉满脸悲伤。
思默和时知别没来,集结的队友只有需要他们闯关的五个。
他们商量了一个小时,等散会已经接近十点。
屏蔽装置被收起来,殷霖伸了个懒腰,叹口气向后一躺,眼神显出几丝迷茫:“还有七天……我在祭坛待了七年,快要忘记现实世界是什么模样了。”
谢寄笑笑:“祭坛和现实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外面到现在也就过了三个多月。”
谢泉:“那哥你这次进来不过才几天,一回去就带了个男朋友,嘿嘿,姐姐知道后一定会吓一跳。”
谢寄揉揉谢泉脑袋:“你姐姐应该还在队里。”
谢泉:“我都想她和爸爸妈妈了。”
再过几天,他们就能回去了。
回到那个怀念、平静、正常的世界中去。
一眼望不见边际的祭坛冒险即将结束,他们格外思念自己的亲朋好友,在思念的同时又生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外加近乡情怯的感情混在一起,叫人内心复杂。
谢泉强打起精神:“对了哥,我今天出门碰见冉元飞,他让我向你问好。”
冉元飞。
谢寄在高塔和蛇果关卡遇见的青年,他看的出来,冉元飞对他有那么点意思,有次来找他,还被思悠以“珍爱生命”为由堵了回去。
思悠笑得暧昧:“我有印象,挺可爱一男孩呢,活泼可爱会做饭,一看就是老公下班回家会扑过去迎接的类型。”
江霁初:“?”
江霁初:“谁。”
他不太把其他人和事放心上,但他记得这是谢寄十六岁以来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