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祭坛(120)
谢寄再不走,他就要后悔了……
第97章 答案、你是在索吻吗?
思悠给的速效止疼片怕不是假药, 等江霁初疼痛过去才开始起作用。
他意识昏昏沉沉,像离开了海底城堡的玻璃罩,毫无阻挡的陷在深海。
谢寄应该去谢泉和思悠房间了吧, 三个人挤一晚上。
或许他根本就不该再次出现在谢寄面前, 只让思悠照顾谢泉到兄弟相遇就好,以谢寄的本事, 肯定能通过第七层。
可他就是忍不住, 想着看一眼,就看一眼。
他真的打算新手关后就和谢寄分道扬镳,女王却用生死簿绑定到了一起。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解开绑定,但被推了一把,他就开始变得自私起来。
以谢寄的速度离开祭坛只需要几个月,他余生漫漫, 只有在谢寄面前能活得像个人。
再多留一天, 多听谢寄说几句话……
闸门开了个口子就再也挡不住, 他不能表现出任何认识谢寄的迹象,以谢寄的聪慧, 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觉察到真相。
可哪怕他已经尽力遮掩, 谢寄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不对, 他只能想尽借口掩饰自己,甚至说要利用谢寄帮哥哥报仇。
话倒也没错,当初那样惨烈, 可不是得报仇吗。
他不舍得谢寄想起来从前发生的事。
谢寄最不愿看到亲近的朋友发生意外,可主城区城外的墓地中还埋着一具尸体。
他也不敢用现在的样子去面对谢寄, 要说什么呢, 谢寄离开后自己在祭坛过的什么日子, 借此来换取谢寄内疚吗?
以谢寄的责任心, 肯定会带他一起走,可他已经回不去了。
还不如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几个月后,谢寄身无负累,带着胜利重回人间。
只要能从后来人嘴里零星听到谢氏谢总的一点消息,事业有成,结婚生子,就足够他慰藉余生。
今晚谢寄应该很生气吧,觉得他像喂不熟的白眼狼。
会不会不要他了……
江霁初又往里缩了缩,只是还没挪半寸,胳膊就被人按住。
他错愕地睁开眼,走了的谢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床边,被扶正的床头柜上放着个医疗箱,谢寄脸上连天生的笑意也消失不见,用镊子夹着块沾了酒精的棉球:“别动。”
江霁初是真的忘记动作,愣愣躺在那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你怎么在这儿?”
谢寄:“刚去谢泉那儿给你个没良心的找药了。”
江霁初:“我……”
谢寄:“我什么我,难道我真能把你丢这儿不管吗。”
江霁初下意识小声道:“对不起。”
谢寄眼皮都没抬,认真地替他清理被地板碎片划烂的伤口:“错哪儿了?”
江霁初清醒的时候说不定能回答出个所以然,可刚才疼痛到脱力,止疼片药效上头,尤其谢寄去而复返给他造成巨大的冲击,混乱间脑子嗡嗡直响:“我……我不该赶你走。”
谢寄:“为什么赶我走?”
江霁初:“尾巴,不想让你看到,怕你恶心。”
谢寄没什么起伏的声调表明他不高兴:“我是那种人吗?”
江霁初再次认错:“对不起。”
白天揍焦舸时堪称嚣张、刚刚痛到他都要抱不住的青年半靠在床头,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低眉顺眼地听他责备。
江霁初因疼痛冒出不少汗,跟从水里捞出来的差不多,碎发也乖乖贴在额前,因低着头,还遮住了一半眼睛,平日里的生人勿近分毫不剩,属于十九岁的青涩终于从惊艳的五官间浮现出来,配着苍白脸色,叫人心中一悸。
谢寄虽然无奈,却也没真生太大气。
江霁初就是这种性格,他要能在短时间内让人脱胎换骨,早就投身青少年心理教育行业为祖国做贡献去了。
但也不能一直这么惯着。
知道错了就能改,谢寄板起脸:“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怎么办?”
狂喜和后悔疯狂将江霁初整颗心填满,如果谢寄真的离开,他也能一个人撑过去,反正几千个日夜都是这么过的,他早就习惯。
可谢寄偏偏回来了,不但回来,还给他上药、提到“以后”。
记忆争先恐后涌来,每一幕鲜活地烙印在他脑海中,他分不清眼前到底是自己的爱人,还是失去记忆的谢总。
但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想放开。
江霁初用尽最后的力气扑过去抱住谢寄,他把头埋在谢寄肩颈轻轻蹭了蹭,声音还在发颤:“跟谢总撒娇。”
江霁初出了一身汗,身子是凉的,汗也是凉的,可谢寄却在一片湿润间感觉到些许温热的液体。
谢寄叹了口气,却是终于欣慰地笑起来。
他捏着江霁初的后颈,鼓励道:“恭喜你找到正确的解决方案。”
知错就改的江霁初老老实实配合谢寄擦干汗水和处理伤口,等收拾好,两人挤着靠在床的另一边。
硕大鱼尾安静地摊在床上,江霁初在谢寄的开导下勉强过了自己那关。
可谢寄是真不觉得恶心,他甚至觉得可爱。
当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自己也很惊奇,打了那么久的怪物,在看到象征着怪物的鱼尾时,他竟会觉得可爱。
江霁初打架时可爱,跟他要东西吃时可爱,斗嘴时可爱,撩他时可爱,哪怕长出了条尾巴,也很可爱。
连日来的相处已经足够他弄清楚江霁初的心意,而他对怪物江霁初的态度也足够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敢于承认,敢于面对自己。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跟个男人看对眼怎么了,反正两人又都是单身,他不偷不抢,没违法乱纪,喜欢得堂堂正正。
谢家又不止他一个孩子,他还有妹妹有弟弟,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仨都没后代,产业还能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或者干脆捐给国家做贡献。
谢寄将目光从尾巴上挪开,关心道:“还疼不疼?”
江霁初摇摇头:“不疼了,过一会儿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谢寄:“也是,不然以后跑路都不好跑。”
江霁初抬眼看他;“要是变不回去怎么办?”
谢寄笑了下:“那我就在家建个大鱼塘,里面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你以后还能吃人的饭菜吗?人肉可不能吃,不行我给你打两只兔子。”
江霁初仰起头,因映着鱼尾忽闪的蓝光,谢寄眸中竟显得流光溢彩,唇角也弯得刚刚好,笑意亲和又温柔,让人不自觉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眼眶发热,一时说不出话。
谢寄被江霁初这么看着,无端想起幻境里见到的一幕。
江霁初的动作神情,和幻境里别无二致。
他不由把江霁初额发向上拢,凑近问道:“你是在索吻吗?”
江霁初最后的理智被谢寄低沉嗓音烧断,二人离得极近,眸中只剩下彼此:“如果我说……是呢?”
他们对彼此感情心知肚明,你来我往的试探和挑衅被江霁初彻底抛开,率先将自己袒露在谢寄面前。
谢寄笑意渐深,低头吻了下去。
所有的缺失仿佛在这一刻得到圆满,所有的苦难也仿佛在这一刻得到终结。
谢寄无师自通地安抚和占有,他感知到一种久违的满足,好像他们早就该属于彼此。
直到江霁初快喘不过气,谢寄才将人放开,他亲昵地和江霁初鼻尖抵着鼻尖,呼吸带出的热气烫到灼人:“这么乖,我……”
不等他说完,江霁初拽着他的衣领重新吻了上来。
之前因厌恶不断颤抖的尾巴换了新的节奏,控制不住一般时不时轻拍被褥,沉闷的撞//击声犹如幻境风雨之间的惊雷,与剧烈的心跳一同响彻耳畔。
江霁初惨白的唇终于染上血色,他喘着气靠在谢寄胸口,听布料下沉稳有力的心跳。
谢寄手搭在江霁初腰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今后就跟我过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