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163)
季宵想要张肃伤人。
见了血,一切都会不同。
但他不打算让倪雪受伤,他准备自己承受。
如果不是我让岑明去打电话。
如果我晚一步过来。
我想着这些,心头的怒意升腾。
此刻看着季宵,对他的担心、疼惜……全部化作愤怒。
张肃还在一边惨叫。岑明报完警过来,看到眼前情况,咂舌:“他这样……”
我冷淡说:“正当防卫。”
岑明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夜晚,警车来得很快。
我们听到外间传来的警笛声。往后,眼前画面便切换到第二天早上。
六点多,天刚蒙蒙亮。我们几人站在公司大堂,看样子,是刚从派出所回来。
岑明、倪雪面上都带着疲惫,倪雪的神色中还有庆幸。
我听着岑明与倪雪的对话。岑明说:“还好。因为有之前那次的报案记录,这次监控也拍下来那个人渣闯入室内,佐证邵佐真的是正当防卫,才把那个畜生踢骨折了。倪雪,你接下来应该都不用太担心。”
倪雪说:“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岑明说:“大家伙儿都累了吧。待会儿给主管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请一天假。”
几句话间,算是解释清楚我们此前遇到的状况。
从始至终,我未说什么,只是往前走。
对于岑明、倪雪来说,或许过了几个小时。可于我而言,方才的愤怒依然清晰无比。
岑明:“而且我也就是个打电话的,还是邵佐、季宵的功劳。”
倪雪真诚地说:“对,我——哎,我实在是……”
我淡淡说:“没事。”
倪雪勉强笑了下。季宵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小心。过了会儿,他才跟着说:“你别太放在心上,过去就好。”
倪雪听着,还是反复说“谢谢”。同时,她的目光也悄然在我和季宵之间打转。
显然是看出我们之间气氛的不同。
这也寻常。我无意隐藏,也不觉得需要隐藏。至于季宵,他好像是在我问他的那句话后,才忽而意识到,作为他的男友,我对他的行为、决定非常不满,于是绞尽脑汁,想要和我“和好”。
我们一路到了宿舍楼下。岑明短暂地往食堂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闪动,到底神色如常地回过头。
他打了个呵欠,“这一晚上折腾的。就算被罚钱我也认了,必须睡回来。”
倪雪说:“如果大家有什么损失的话,我全部承担。”
我们讲着话,上楼。倪雪还主动说:“我去给主管说吧,毕竟是因为我。你们赶紧休息,折腾这么久……”一顿,又看一眼我,再看季宵。
倪雪的嘴唇动了动,透出一丝为难。
她明显想劝,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而哪怕是这种时候,季宵察觉到倪雪的神色之后,还是朝她笑了一下。
我深呼吸。
等到岑明和我们道别、进了门,还嘀咕:“老杜在啊?他昨天晚上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倪雪也去一边,拿出钥匙。她显然是手抖,花了一点工夫,才把钥匙正确地插进锁孔。
这期间,我开了门,进入其中。
季宵像是松了口气,一样跟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房间的窗帘拉着,但晨光开始透了进来。屋子透着晨曦时的一点蒙蒙熹光,所有家具都蒙着这淡淡光色。
隔壁传来了倪雪开门、进门的声音。
我站在离门一米的地方,听季宵缓缓吐出一口气,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老公,”他小声叫我,“你别生气……”
我说:“好。”
季宵一顿。
我这么“配合”,他反倒更加无措。
他像是要确认什么,转到我面前来,与我对视。
这还不够,还要来亲我。
他的嘴唇碰到我,还是很柔软。没有了从前的热切、放松,更多的是一种小心。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短暂心软,想:原来他也认识到错误。
所以我稍微放松一点,愿意抱住他,回应他。
季宵显然因我的态度而惊喜。
等到这个吻结束,他还是一下又一下地轻轻亲我。一边亲,一边小声说:“我也没有受伤啊。”
我说:“因为我及时过去了。”
季宵说:“这样比较有效率。”
我扣在他腰间的手一紧。
我深呼吸,问:“季宵,你知道他们不是人吧?”
季宵眼睛眨动一下,点头。
我说:“不是人,你也能这么护着?”
季宵说:“但他们曾经是人啊。”
我不言,听他说:“……这场游戏中的角色,和之前到咱们家里的魏师傅他们类似,还有船上那些船员。他们活着的时候经历了不好的事,去世之后还在这里再被折磨一次。”
我说:“哦,所以你想要让她少受一次折磨。”
我讲话的时候,语气冷静,克制。
季宵听着,没有摇头、点头,只是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样子,就是默认。
我冷笑一下,放下扣在他腰上的手。
不知悔改。
这么一来,我此前的“心软”,都显得可笑。
季宵永远是这样,永远不会有变化。
我这样态度,仿佛让季宵不安。
他拉住我的手,说:“邵佐,你不要——”
我说:“你为了一个‘不是人’的角色,都能这样。”
季宵听着,眉尖一点点拢起,问:“你要说什么?”
我说:“你跳到水里救蒋贤、白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有可能感染?”
季宵的面色一点点发白,说:“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我说:“后面你的确发高烧了。如果不是那个卷轴,季宵,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死在那里?!”
我说着话,嗓音到底抬高许多。
季宵说:“可是‘游戏’不会让我死啊。”
他有恃无恐。
季宵说:“我没有动其他人,其他人也没把我怎么样,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出什么事吧?”
我说:“你那会儿知道这些吗?”
季宵一顿。
我说:“那个跳楼的小孩儿,如果你没有提前绑安全绳,他跳下去的时候,你会不会跟着跳?”
季宵深呼吸,说:“你这种假设没有意义。”
我“嗤”地笑了声,说:“好,那来说有意义的。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
季宵皱眉,神色中透出些许烦躁,说:“我不会——”
我打断他,“去年秋天,你觉得你会连累我,所以你想要离开我。”
季宵难以置信地看我,“我还有错了吗?我想让你好好活着,有什么问题?!”
我嗓音抬高:“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季宵嗓音比我更高 :“我还不够考虑你?!”
我们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可是隔壁的三个人像是完全没有察觉。
外面的光线更亮了,家具上的影子角度缓缓变化。
我看着季宵咬牙,眼睛里出现一层薄薄的水膜。
他觉得难过,他明明也会难过,但遇到其他人、其他事,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把自己排在最后一位。牺牲两个字好像刻在季宵的骨子里,他愿意为了我,为了所有人,而付出一切,甚至是他的性命。
在这当中,我并不是多么特殊的一个。
“我还不够考虑你吗?”季宵重复一遍之前的话,嗓音都在发抖,“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想救你,我想救他们,这也是错吗?”
我心想:对,这就是你最大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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