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110)
我原先以为,他这句话往后,就是再和季宵确认一遍,自己是否应该放弃。
这个想法不算错。但顾茂恒的“确认”方式,却还是让我有点意外。
顾茂恒说:“季先生、邵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心想:既然你也知道是“不情之请”,那何必要说出来呢?
季宵说:“你是想让我们也看看那些笔录吗?”
我看季宵,分辨着他此刻的神色。
他的眉尖又拢到一起,带着些许烦躁。
这点烦躁并非针对顾茂恒,而是针对“游戏”。
我慢慢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冷静。
我告诫自己。
电话那头,顾茂恒沉默了片刻,问:“可以吗?”
季宵说:“如果看完这些笔录,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你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吗?”
顾茂恒:“心理医生?”
季宵说:“邵佐前面说的没错。顾副组长,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这会儿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顾茂恒独自一人,怀揣着周边许多人的不理解,和我们打这一通电话。
在季宵的这句话之后,顾茂恒沉默了更长时间。
季宵耐心地等待,并不催促。
他看着摆在茶几上的手机,我则看着他。
过了十秒、二十秒……顾茂恒终于说:“那我明天就带着笔录去找你们。”
季宵轻轻“嘶”了声,抬眼看我,摊一下手。
他和我做口型:结果还是没答应啊。
我一样摊手。季宵摇摇头,问顾茂恒:“你现在是在哪里?”
顾茂恒说:“西城。”
秦岭脚下。
季宵说:“明天的飞机?”
顾茂恒:“看情况吧。如果能买到今晚的票,我待会儿就坐车去机场。”
季宵深吸了一口气,揉起自己的额角。
“行吧,”他最后说,“路上小心。”
电话挂断之后,季宵的头一点点垂下去,像是依然沉思。
沉思之中,他身体一歪,往我这边倒下来。
季宵枕在我的腿上,把腿也架上沙发,说:“我原本以为,至少他身边有人和他一起往这方面查,结果,”嘴角抽了抽,“看样子,最多再加上一个凑合着帮忙的宁正。”
我说:“鞋子。”
季宵“哦”了声,将鞋子踢掉。
我说:“如果不想让他来的话,拒绝就好。”
季宵叹口气,说:“他是和咱们接触最多的人。”
我说:“你对他没有责任。”
季宵听着,仰着头看我。
我低头,不知不觉间,手指又卷上他的头发。
“你说得对,”季宵说,“但是,可能我也想要再确认一下?”
我客观地:“他现在的状态,再上路,感觉有点危险。”
季宵:“嗯?危险?”
我说:“他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可能走在路上,砰——”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季宵就抬高手,把我捏成鸭子嘴:“喂,不要诅咒别人。”
我笑了声,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下来,贴在脸上。
“也不至于,”季宵的手指在我面颊上滑动,这大约让他意动,往后便坐起身,跨坐在我腿上。
他先亲我一下,然后说:“希望他能平安到这边吧。”
我眼睛眯了眯,有点不满于季宵在我怀里,却还要频繁地提起另一个人。
不过季宵接下来说:“要是真出了意外,我反倒要觉得,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我听着,思绪沉静很多,说:“也对。”
顾茂恒果然还是安全抵达了。
我们十天前见过一次。那会儿,他看起来疲惫,状态却还是比现在好很多。
这次,他是坐出租来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男人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青黑色,眼睛里很多红血丝。
嘴巴看起来很干,讲话的时候,偶尔还要咳嗽。
季宵有些被顾茂恒如今的状态惊到,说:“你晚上没休息吗?”
顾茂恒说:“十点多的航班,”打了个呵欠,“下了飞机之后,在机场附近找了个宾馆,睡了几个小时吧。季先生,你们家的电脑呢?”
他拿出一个u盘。
季宵看了我一眼,我会意,上楼去取电脑。
再下楼时,季宵正在和顾茂恒说:“你还是去睡一会儿。”
顾茂恒说:“等到八点多,宁正会把昨天的新材料发给我。”
季宵说:“等你睡醒再说。顾副组长,你来找我们,就是想听听我们的看法。那在我们有看法之前,你就先等一下。否则,可能会干扰到我们。”
顾茂恒听到这里,踟蹰一下,像是终于妥协:“好。”
季宵说:“客房有浴室,衣柜里有新的睡衣。”
他们讲话的时候,我把电脑拿到茶几旁边。
大约是季宵的话激起了顾茂恒的倦意。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在此之前,他始终焦灼,逼迫自己去看更多案卷。但到现在,季宵给了他一个合适的理由,让顾茂恒可以去休息。
顾茂恒给我们写了一个条子,上面是U盘里各个文件的密码。那之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去了客房,客厅里又只剩下我和季宵。
我们打开电脑,将u盘插上去。
这会儿时间还早。季宵打开了两个文档,和我分头看。
他负责单数,我负责双数。
他阅读的速度很快,我这边,实话说,是有点漫不经心。
以至于季宵看完第一个案件的笔录之后,还问我一句:“要再拿个电脑来吗?”
他这么说,是觉得他频繁地用鼠标往下滑动页面,影响到我。
我原本想说“不用”,但看到他面容中的正色,到底还是点头。
这么一来,我们干脆去了二楼书房。为了防止顾茂恒醒来之后找不到我们,季宵特地给他写了一个便条,就放在茶几上。
我坐在书桌之后,季宵则在一边沙发上,说:“有点之前还在公司的感觉了。”
我说:“好了,往下看吧。”
季宵这才不再讲话。
一个上午,我们各看了七八分笔录。
临近中午,季宵肚子活动一下身体。他像是一只伸展开四肢的猫,腰贴着沙发,两条腿往前伸,两条手臂往后靠。之后,还扭一扭脖子,这才说:“的确没什么吧。咱们这还是按照顺序看的。按照顾茂恒那个说法,越往后,就越是普通案子。”
所谓的“笔录中提到‘鬼’”,多半也只是嫌疑人说,“我那会儿真是鬼迷心窍了”。
我笑了下,说:“那后面的呢?还看吗?”
季宵原本已经滑下沙发。但在我这句话之后,他又撑着身子坐起,说:“哎——是不是顾茂恒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们看过去。两声敲门的动静之后,果然是顾茂恒的声音,说:“季先生、邵先生……”
季宵清一清嗓子,说:“请进。”
顾茂恒推门而入。
他大约是匆匆冲过澡,头发还带着一点潮湿。面上的疲惫淡去一些,比来时状态好上很多。
这会儿,见我和季宵各自面对一个电脑。顾茂恒面色里先浮出一点希望,说:“季先生,邵先生,你们看了多少了?”
季宵看我一眼,而后回答:“一共看了十五六份吧。”
顾茂恒深呼吸,说:“是按照顺序的吗?”看到我们点头之后,“前面那几份案卷,也是我觉得最有问题的。季先生,你觉得——”
季宵沉吟,说:“我觉得,办案警察的意见也有道理。”
顾茂恒一怔。
他蓦地往前两步,说:“可是,你看这里!”
他把季宵的电脑转过来,皱着眉头,点开第一份笔录:“这个嫌疑人说了,她动手的时候,好像一直有一个人在她耳朵旁边讲话,要她杀了受害人!还有这个,这个嫌疑人说,如果她把受害人推到楼下去,就能得到‘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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