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重生做什么(105)
沈雁州却收拢手臂,将他紧紧锢在怀里,“真酸。”
沈月檀冷哼一声:“少顾左右而言他,还不快从实招来!”
他问得直截了当,沈雁州失笑,就维持将他勒在怀里的姿势,三言两语说了说夜离之事,更反复重申,绝无其它的心思。
沈月檀听完倒是信了,只叹道:“想不到他出身贱籍,却有这等高义。”
沈雁州亦叹道:“我这一路走来,结怨虽然众多,然而施恩者却更多,只得一一记下,寻到机会再还了。”
他有心搅浑水,沈月檀却不上当,转过头盯着又问道:“我与他长得有几分像?”
沈雁州眼神躲闪:“并……并没有几分……”
沈月檀:“嗯?”
沈雁州低下头,贴着这青年面颊蹭了蹭,“我是藏了点私心。你那时被叔父蛊惑,都不肯见我。我想你想得紧,就只得去看看他。”
沈月檀气极反笑,一把将他的脸推开:“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沈雁州一手仍然勒着青年腰身,一手抓住他的手,在掌心亲了亲,低声叹道:“圆圆,我想你了。”
沈月檀只觉那触碰柔软灼热,令掌心发麻,触电般缩回了手,又在他怀里转了半圈,侧头靠在沈雁州怀里,垂目磨蹭了半晌,才低声道:“我也想你了。”
那些逾越不过的困难、隔阂,仿佛纸糊的崇山峻岭,乍看时难如登天,当真鼓起了勇气,却只需轻轻几个字,就轻易压垮消融,不留半分痕迹。
沈雁州轻轻抚摸怀中人,只觉这些时日的艰辛苦涩不值一提,一颗心飘飘扬扬快要飞起来,又听他叹道:“沈雁州,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沈雁州汗颜:“这……”
只多不少,这四字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沈月檀又冷笑起来,“你传我来协助不过是个借口,还当真要将我关起来不成?”
沈雁州连连摇头:“不敢不敢,赶个路都能炸毁魔兽巢,我若将你关押,只怕遮日宫也要被拆了。”
沈月檀沉下脸:“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沈雁州笑容满面点头:“自然是夸。”
他暂且松开了禁锢,去牵住沈月檀的手,“我虽然不能事无巨细一一禀报,这些重大内情却是要你也知晓的。圆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沈月檀就任他牵着,走出了侧殿。一路上宫人来往,个个行礼如仪,对他二人的亲昵姿势视若无睹,反倒叫沈月檀心虚起来,便想要抽出手。
只是他想挣脱,沈雁州却抓得更紧,与他十指相扣,坦坦荡荡顺着回廊绕了几次弯。从行进路径看来,竟是朝着山腹之内的。
他不带随从,只领着沈月檀深入山腹,到了走廊尽头一扇门前。
第83章 燃香
大门之后是一间空旷大殿, 里三层外三层摆着青铜香炉, 烟雾腾腾环绕, 却清淡得难以辨别气味。
沈月檀嗅了嗅, 也认不出用的什么香,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他跟随沈雁州穿过香炉,又留心看了看, 半人高的香炉摆放错落有致, 看似凌乱, 实则是遵循了某种阵法。
其中精妙之处,以他如今的造诣都难以看透。
香炉包围的中央有白玉床,纱帘遮掩, 难以看清卧床之人长相。
沈雁州上前撩起帘帐, 卧床者双目紧闭, 面色泛白, 呼吸几不可察。虽然形销骨立近乎脱形、乱糟糟的胡子缺乏打理, 却也埋没不了他的英气俊朗,尽管昏迷不醒,眉宇间依然深锁得如犁出沟来。
沈月檀仔细辨认,突然心中震惊, 险些叫出声来, 深深吸口气, 这才讶然问道:“这是……卓潜?雁州哥哥何时去地狱界将他救出来了?”
沈雁州肃容道:“这位并非卓潜, 而是先代罗睺罗王, 名为孟步。”
沈月檀闻言, 交叉双臂,微微偏了头沉思:“刺杀者同被刺杀者面貌这样神似,莫非是兄弟?”
沈雁州道:“每一任阿修罗王就任之前,身世都查得十分清楚,先王并无兄弟姊妹,只生过一个女儿。此女不幸,连道种也未生,只依附先辈余荫嫁了户普通人家,如今就住在师罗城中。”
他说完又叹道:“我初见之时也吓了一跳,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当年会面卓潜之事只有你我知晓,憋了许久,如今总算能有人分担。”
沈月檀感同身受,默默点头,突然回过神来,皱眉道:“雁州哥哥自己吓了一跳不甘心,是以也要吓我一次?”
沈雁州抬手抹了抹下半张脸,将嘴边堪堪浮现的笑容一把抹去,仍是肃容如初,说道:“圆圆多心了,哪有此事?我不过存了些疑惑,想同知情者探讨探讨。先王常年昏迷不醒,据医师诊治,是因神魂受了重伤,残缺不全,而道种巨量消耗,只留了若隐若现一点残根。因道种衰弱,是以脉轮生机不足,实力不足先王鼎盛期的两成……因而自我修补缓慢,只怕痊愈之前,这具身躯就先耗不住了……”
沈月檀听得仔细,不免皱起眉头:“这听起来……倒像是神魂出走。”
沈雁州又道:“我传召当年刺杀案的亲历者来问过,遮日宫明明防守森严,竟无一人察觉刺客潜入。若非凑巧有个女官与人私会,路过书房时察觉道力紊乱,不惜暴露自身罪行前去查看,只怕刺客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卓潜布下了九层结界,是以二人死斗,外界毫无察觉。待那女官发现时,结界正好破裂,先王重伤、卓潜也消耗了大半道力,才被赶来的黑曜军轻易拿下。”
过程天衣无缝,只有一点可疑:无人见到二人争斗过程,那女官赶到时,只不过看见卓潜单膝着地,正举着剑试图给予先王致命一击。若再深究,女官赶来的时机未免太巧了些。
沈月檀垂目打量昏睡不醒的先代,突然说道:“雁州哥哥可记得,元苍星曾经师从卓潜,而元苍星是会分魂术的。”
沈雁州自然记得,只是时隔多年,此人姓名又被提起,到底忍不住,叹了一句“阴魂不散”。他见沈月檀打量得目不转睛,皱了皱眉,索性将帘帐放下去,“以我之见,孟步与卓潜恐怕是同一人。”
沈月檀同他所见略同,点了点头,再度撩开帘帐,手往那人脸上探去:“元苍星研究神魂颇有建树,若能查清孟步同卓潜之事,我那降魔圣印说不定也有法子解了……”
正说话间,沈雁州将他伸到一半的手堪堪握住,沈月檀一愣:“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沈雁州沉下脸道:“好端端的,你要摸他做什么?”
沈月檀怔愣道:“我不过想查查他的眉间轮……雁州哥哥何出此言?”
沈雁州神色未变,只镇定松开手:“不过同你说笑罢了。”
沈月檀回过神来,顿时起了揶揄之心,绕到沈雁州背后将他拦腰抱住,学着沈雁州先前的口气,沉声道:“真酸。”
沈雁州反手在他臀上一掴,怒道:“还不快去查?”
自然是色厉内荏,吓不住人的。
沈月檀不痛不痒挨了一下,索性抬起头抱怨一句,又拿下颚顶在他后背磨蹭,便听见那人倒抽一口气,后背也随之僵直紧绷,连话音都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胡闹!”
沈月檀一面磨蹭一面道:“雁州哥哥也曾又顶又磨,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话音才落,那人就将他拽回面前,似笑非笑道:“这大殿空旷,又有先王昏睡在侧,任他沈雁州如何胆大妄为,也不敢做什么。”
沈月檀被猜中心思,不由讪讪笑起来,“雁州哥哥何出此言?我断不会这样想。”
沈雁州弯了弯嘴角倾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宫人要照料先王,定时换香,隔壁偏殿是供人休息的。被褥每日更换,干净得很。”
他说话时口唇开合,灼热气息如蝶翼扇在耳边,眼见着沈月檀白生生的耳朵渐渐蒸熏般染上了薄红,沈雁州不禁一声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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