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也不知道宫主叫什么(10)
一个倒霉鬼脚下一空,冷不防栽下去了,其他的反应飞快,嗖嗖几下跳回了云都宫实实在在的台阶上。
好遗憾。宫主默默看着逃掉的那几个,搓手指。
符远知:“……”
没有没有,这种事师尊来做一点都不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所以最开始构思云梦天宫,确实是想着“哎呀巫师可以有学校我们修仙的凭啥就要自修嘛”2333333
不对不对,贫道是魔修!得意!来来,宝贝儿们交出营养液吧~和上一篇一样有参赛,谢谢各位道友支持啦~~~
第14章
见符远知发呆良久,一个同门弟子忽然凑过来,挤眉弄眼:“怎么,这位道友是不是……呦,这不是符师兄吗,来来来,师兄这边走,这边云层好,保你顺顺利利进云都宫!”
符远知往那边一看——云层确实厚实,不过……旁边一道云梯上站着往那边吹风的是怎么回事?
那弟子嘿嘿一笑,摊手:“我们是专业团队啊……不过也便宜,五枚银玉走一遍!”
呵!五枚银玉还说便宜,那个价格能去长角街买一把入门飞剑!所以符远知吓一大跳:“这都成?”
是啊,这都成?
宫主瞠目结舌——这云梯也能收路桥费啊?又不是你家开的高速公路!
“符师兄啊,别的人走呢是一银玉,但是你……嘿嘿,咱多收也有多收的道理,绝对让小玉京主那边的人碰不着您!不然,您这个连续摔下云梯的记录,就要再添一笔咯!”说完往虎视眈眈的那群人那边努努嘴。
符远知:“……”
宫主无情地伸出手,轻轻那么一戳——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惊讶回头,发现那个正在吹风的弟子脚下一空,整个栽了下去,因为他专心在使引风决,没留神,手里的风也失去了控制,龙卷风一样呼啦啦卷过去,造成了重大生产安全事故——那边使小手段走云梯的家伙连同收了钱的,一起稀里哗啦掉了下去,简直像饺子下锅,小云舟在下面来回穿梭,捡起一个又一个失魂落魄的倒霉蛋。
宫主满意收手,对徒弟微微一笑,然后想起徒弟并不能看见他的脸。
失落。
这边动静比较大,趁着所有人都在看,符远知提起一口气飞快上行,专门走了虽然云层薄但人少的边缘,很快蹿到了高层,那边想要堵他的人这时候才注意到,急忙转过来,却忽然被他们身后的小玉京主拦了一把。
玉靖洲远远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地制止了手下人的胡闹,转身进了云都宫。
符远知的十八连摔到此为止,没有增加到十九。
宫主为徒弟的机智点赞,却听见系统在他耳边气呼呼地嘟囔:【云梯是为了给新弟子练习轻身术,为以后学习御器飞行打基础,结果现在变成了宫斗用具,早知道这样……】
唔……宫主对此心态很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谁说神仙就不能有江湖了?
云都宫整个都是白色为主的,所以给了宫主一种感觉……
真能装啊!
飞檐下翘起的地方垂挂着某种看上去像玉质的风铃,但是风吹过后,发出的声音却不像铃铛,更像萧啊、埙啊这一类低沉有点悲凉的乐器,宫门口一样立着碑,说是碑也不太合适,因为正常的碑不会有五层楼那么高,看到顶上需要仰头。
上面全是弟子的涂鸦,所以说这是涂鸦墙更合适。
宫主的神念在这儿留了一会儿,被上面的各种涂鸦逗乐,修真界的年轻人居然也这么爱搞怪,和大学城门口的奶茶店差不多,在墙上表白的、写xxx你是王八蛋的、某某某你再不还钱要你狗命等等,还有吐槽室友脚臭放屁说梦话的,祈祷年中考一定要合格的……越往上的字迹就越稀疏,想来低级弟子禁飞,能跳到五层楼高再去写字的人也少。
但是,石碑顶端花纹中,有一行非常浅的字。
“云不蔽星辰”
宫主眼角跳了一下,他立刻抽出自己水阁里那张被大橘尿过的纸片,一样的字迹,只不过石碑上的字更加工整,应该写得比纸上这个更加从容。
“这是什么意思?”宫主百思不得解,“临终遗言就不能好好留,非得猜谜语吗?”
而且,这谜语怎么还写得到处都是?
系统:【您怎么知道那是遗言?!?】
“你说,这真是遗言?”宫主惊讶——天知道,他随口吐槽而已啊!
系统悲愤:【套话是不对的!】
无意中居然有重大进展?宫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干净、身体健康,不对,身体健康这一项有待考察!所以原主是死了,然后自己顶缸了对不对?那么原主怎么死的就需要调查了,话说回来宫主自穿越后,因为修真者又不需要定期洗澡,他根本没有研究一下自己的身体——
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裸体,是不是有点太变态?
好吧,变态也无所谓了,宫主需要检查一下自己衣服下面是不是藏着什么致命伤,比如胸口破一个洞之类的。
【宿主,没有的。】系统忽然说,【不是他杀,只是衰竭而已。】
皱眉,衰竭?
“‘我’被关在山上,关太久没人管,虚弱而死?”宫主推断。
【……差不多。】
宫主:“……”
这死法听起来一点都不惊天动地……
问题又来了——一般被关在大门派里的,不是凶兽就是魔头吧?宫主认真盘点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各种剧情套路,得出一个惊悚的事实——
“我”别真的是个大魔头吧!
#我有可能是个反派怎么办?#
#穿越之如何洗白那个反派?#
……和说好的人设,不!一!样!啊!
【宿主……放轻松,魔头是没法在云都宫玉碑上刻字的啊。】系统出言安慰。
说得有理,宫主点点头,系统紧接着继续说:【魔头也没什么关系,宿主您并不需要担心,反正一般人打不过您的。】
……这听起来并不让人开心。
过了一会儿,系统又说:【这样吧,宿主您每收集一条关于自身的情报,都可以在我这里兑换一项奖励。】
哎?宫主为之一振,终于有点系统的样子了吗?做任务,换奖励,这才是系统的正确使用方式啊。
所以宫主问:“可以兑换什么?”
【目前有三种,刀谱、法阵图谱和琴谱。】
虽然后面那两个不知道会有什么内容,但是宫主现在对刀这个字异常敏感,所以他冷漠地回应:“……我怀疑,是不是原主本来就会?”
系统装死装得越来越熟练。
……
遭遇了些许打击的宫主把自己的神念转移回了徒弟那边,徒弟正安安静静跪坐在蒲团上,周围的学生也差不多都这样,看着就很像道士念经。
听说这是早课——吸一吸晨间的风泽之精华,用前世的话说,大约等于“喝风”。指导的道师一本正经地说,夜间月华在大地聚集,早晨太阳未到中天之前,这些晨风里的月华之精气最浓,伴随着云泽川下的水露精华,吸一吸灵台通明、灵气浓郁,如此这般云云,给宫主一种非常明显的邪教即视感,不仅邪教,还是那种兼顾传销的野鸡邪教。
幸亏这道师没来一句信我者得永生。
徒弟的那个室友,叫乐痕星的那个,宫主百分百肯定他是坐在那里睡着了。
喝完风……是说早课上完,宫主就觉得有点不对——因为课间时符远知带着他去外面长阶看风景,不少小尾巴在后面鬼鬼祟祟。
不出一刻钟,宫主捏爆了三只红色的甲虫,挡住两条黑白花小蛇,还反弹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诅咒。
“师尊!”符远知站在廊下,“师尊不要生气。”
宫主停下准备扔人的手,仔细看了看小徒弟,发现他是真的不生气。
“师尊,没有必要让您出手。”符远知安慰他,“修行时如此容不得人,今后在追寻大道的路上,岂不是步步都是坎?”
唔……我徒弟心性真好!
云都宫的那个诡异风铃响了一下,于是外门的弟子们集体赶到了一个幽蓝色的大厅,准备上法术课,和宫主想象的教室可是相差甚远,更像……水族馆。
众多弟子们跪坐在一圈一圈的阶梯上,下方正中央是一个水池,此刻碧波粼粼,整个屋子里都被这异常清澈的水映得发蓝,宫主在整个大厅里感知一圈,弟子们坐着的台阶下是中空的,全部填满了水,貌似是不知道从何处引来的海水。
这种水利工程绝对是仙侠产物,凡人没可能做到!
“呦……那不是壬字班的符师兄吗?”旁边有人说,“真是难得看见你来上课啊。”
宫主皱起眉,但符远知远远对那人微笑了一下,随你嘲讽,岿然不动。
哗啦——水池里碧波荡漾,一道蓝色身影跃出,前排的弟子禁不住惊呼了一声,但是跃出水面的身影优雅回落,所有的水花都落在池子里,没有一滴飞溅。
水波平复,池子边趴着一个……
美男鱼?
差评!
宫主再三确认,那家伙上身是人,下身是鱼,在西方世界叫美人鱼,在东方传奇里叫鲛人,长得和传说里一样好看,只可惜,喉结、平胸外加腹肌,明白无误的美男鱼。
现实世界总是和幻想不一样啊。
美男鱼趴在池边甩着尾巴,慢悠悠地说:“各位都是第一次来上幻术课,我是你们的鱼道师。”
这名字取得太不走心了!宫主刚想着,就见有弟子恭恭敬敬行礼问道:“请问道师名讳?”
美男鱼道师翻了个身,然后说:“一念起、一念破,一念虚幻,一念成真。你喊了我的名字又能怎么样,就是喊了我本人吗?”
说着,弟子中传来一片惊呼,因为他们忽然看见道师正在他们中间甩尾巴,左右两个弟子还被甩了一身的水。
坐在弟子中间的鱼道师说:“所以名字一点都不重要啊。”
宫主不由得点头戳系统:“对,一点都不重要!”
然后还在水池里那个接话道:“我看你们当中没有水族,对于水族来说,海市蜃楼见得多了,幻术就学得好,只可惜你们大多都是人族,但是既然人修能够成为十洲三岛势力最大的种族,我相信你们也能学好幻术。”
坐在台阶上鲛人身边的一个女弟子忍不住好奇,偷偷摸了一把鲛人胳膊上的鱼鳍,然后惊讶地叫起来:“天啊道师,这个才是真的您吗?”
台阶上的鱼道师回头说:“有的人修觉得幻术就是变戏法……对,那边那个男孩你说得对,就是穹山剑宗那些只能和剑过一辈子的万年光棍,一点见识都没有……但是我要说,幻术到了极致,就成了真实。”
第一堂课从最简单的开始练习,就是刚才鲛人使用的那一招——变出一个虚幻的自己。海市蜃楼,最开始是深海中的蜃妖喷出的幻烟,在海水水面经阳光折射,产生了迷惑人心智的幻境,所以为了让小弟子们学习方便,天宫特意引了西海的水,请来海里的鲛人术士上课,但是对大部分人类道者来说,还是很有难度。
即使借助着海水水汽,第一堂课就成功的弟子也少得可怜,满场算下来,玉京那位少主是最先成功的,虽然他的幻身透明得好像一吹就散,鱼道师还是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他,并且奖励他一颗鲛人的珍珠,第二个成功的是曲倾,但是只算成功一半,因为她的幻身只有一颗头,看着怪吓人的,于是鱼道师就给了她半粒珍珠做奖品。
有些一直成功不了的弟子憋得脸都红了,还是干巴巴一个人站在地上跺脚,不由得抱怨:“学这个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蜃!”
鱼道师贝壳状的耳朵抖了一下,甩甩尾巴,用尾巴尖指着那个说话的弟子:“看看,这就是目光短浅的典型代表,学这个不是让你成为幻术大师,制造幻境的话,我们没有人能比过千岁的老蜃精,但以后你游历天下,一不小心撞上一个幻境,总不能挣脱都挣不出来吧,那天宫的招牌不是白白给你砸了?”
他说着,那弟子忽然对着空气狂流口水,还大喊着:“哇,烧鸡,好大一只,十几米高!这么大的鸡腿得啃一年哇!”
教室里哄堂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啊,平静美好的校园时光多么难得的啊!
第15章
为了避免被道师当众施幻术丢脸,其他弟子认认真真开始练习,甚至特别希望自己像蜃一样长出两个大贝壳。
符远知也尝试了好久,失望地放下手来,半点结果都没有,宫主在整个班级里来回看了一圈,随口点评:“不够自然,幻术是为了蒙蔽感知,如果你自己都不信,别人的眼睛当然也不信。”
旁观者清啊,宫主看来看去,这些孩子们憋得脖子都起青筋了,这样肯定憋不出幻境,最多憋着自己。
“师尊说的是!”符远知茅塞顿开,片刻后,轻轻松松和自己的幻身并肩站着,而且还很凝实,获得了鱼道师的一颗珍珠。
系统惊呆:【……这样也行?】
“对幻术有了心得体会,还指导了徒弟,可以兑换奖励吗?”宫主问。
系统:【宿主请不要骗奖励!】
被一条鱼折腾两个时辰的可怜弟子们,下午迎来了更恐怖的课程——
炼体。
这本来并不可怕,炼体就是练武的修真界叫法而已,宫主看这些弟子们最差的也会踩云,少说筑基期是过了,是有点修为的修真者了,修仙的当然得会武技,原地站桩不动搓法术的那是西方奇幻设定里的魔法师,所以炼体课他们其实修了很久,只不过这门课是众多道师轮流教授,谁有时间谁来。
于是看见演武场上站着斩龙剑仙的那一刻,不少弟子觉得,比起被斩龙剑仙扣课堂表现分,直接缺课反而没那么可怕了。
女剑仙冷冰冰地看着弟子们苦着脸,拿起练习用的法剑,点点头:“来吧,开始挥剑,我不说停不准停,谁要是偷懒,直接记大过!”
毅力、恒心和勇气——修行路上缺一不可,斩龙剑仙燕容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时不时纠正弟子的动作,并且一边向他们讲着,“教我习武的人,就是你们都很憧憬的云梦天宫之主,你们私底下都觉得我很严格,但比起云梦主,我这根本不算什么。”
——就和大学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喜欢挂学生的教授一样,燕容仙子在天宫就是出名的挂人狂魔。
“我与云梦主皆是以武入道,少时也曾闯过乱世,斩过魔主,如今时代不一样了,生活安逸了,没有战乱了,别说玉京这样的道者城市,哪怕是乡下凡人的小城镇,也一年都发不了一次驱魔申请,所以,给你们一个个养的啊……”燕容路过乐痕星,嫌弃地捏了捏他软趴趴的胳膊,接着说,“膘肥体胖,估计魔徒都不吃你们的魂儿,嫌油腻!”
难得来上一次课的乐痕星简直想转身从云都宫跳下去算了。
本来宫主正专心欣赏自家徒弟练武,听着听着就危机感爆炸——
“系统,别坑我,说严肃的,我今天不也算发现了点身份信息吗?”
系统勉强回答:【算……算吧。】
“好,先来换刀谱!”宫主果断决定——我也要练武!不能比老妖精差,不然徒弟会瞧不上的!
……
玉京。
这算是十洲三岛内最繁华的道者城市了,而且这个城市年轻,有活力,与妖修们建立的山都城遥遥呼应,通行来往的商船络绎不绝。
过去是妖修才爱做这些生意,他们曾经驱使灵兽徒步穿过伏丘沙漠的风眼,把妖修们的灵物送到西海边去和海国的鲛人贸易;最开始人族道者与此事无关,因为他们不仅烂规矩多,而且他们的资源都把持在上古时的大家族手里,普通散修连颗固本培元的练气丹都舍不得随便嗑——那时候宗门还不是很强,修行总按照家族的方式抱团,毕竟血缘算是天生的纽带。
血缘远了,家族也就没落了,稀松平常,古朝天家的仙皇,最后竟然是死在起义的平民手里,这就非常不可思议——由此可见得人望是多么重要——现如今,玉京主就算得上得人望的一位上位者吧。
光是看着玉京极其周边辐射地带的千里良田,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穹山剑宗的剑修集体踩着飞剑,远远看见玉京四座恢弘的城门,以及其上垂挂的莲纹玉字图,集体发出了感慨——好在他们及时住口,带队的那位剑修冷冰冰地一挥袖子道:“别像个连引灵入体都做不到的凡人一样大惊小怪!”
弟子们点头称是,却暗自腹诽带队的师叔——好像刚才你感慨的声音最大吧?
修仙之人能不能飞是一个评判道行的重要指标,低级道者入道之后只能提纵轻身,御器飞行的算是正式在仙途上有了点建树,若有一天连飞行的法器都不再需要,完全可以蹈长空踏月色,那离真仙之境也就不远了。
穹山剑宗这位小师叔实际上就是这个境界,万里挑一的资质,年纪轻轻剑术出神入化,关键是长得还帅;不过众弟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踩着的上品飞剑……小师叔坚持踩着剑的理由,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穹山剑修的身份!
但是说真的,现在坊间市里都不追捧剑修了,最近流行那种文质彬彬看上去就很温柔的法修,得长得和贵公子似的,如果再会弹个琴,那就好评率直线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