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57)
“本宫说的这些,是太子府,和摄政王府的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五皇子殿下不信可以去打听。”
“还有一件事,说出来殿下不要震惊。嘉禾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是景辕的。”
“不!”耶律极一拍桌子:“我妹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不可能!”
“当然,我也知道嘉禾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嫁不了的人,女子向来痴情,我理解。但是,嘉禾也因为这份痴情,被景辕玩弄了,他玩弄了嘉禾,又怕被他那个男妃知道了跟他闹,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嘉禾害死。嘉禾是个好女子,说实话,我很喜欢嘉禾,若不是嘉禾不喜欢我,我们定能成就一段良缘。”
后面的话沉胥没有听,他听不下去。他不知道,一个人为了权利可以变得这般面目全非。嘉禾来王府就是单纯跟景辕聊天说话,他也在,嘉禾是他和景辕共同的朋友。他真的不懂慕容凌了,嘉禾那么爱他,为他怀了孩子,他不仅不懂得感恩,还设计害死嘉禾。现在,嘉禾已经埋在黄土里,他还能给嘉禾泼这样的脏水。
现在的慕容凌,已经陌生到他完全认不出了。
沉胥只想快点离开,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个人,差点撞上去。
那人还是一身绿衣,头发随意地束起,一手搂着一个青楼女子,但那两个女子的容貌皆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离鹤是除了景辕,他觉得最好看的男子。
“没想到南照王也逛青楼。”沉胥道。
‘当日,若不是你喝了那杯毒酒,我也不会有机会成为南照王,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来,今晚我请你喝酒。’
“不了。”沉胥看看外面:“已经很晚了,我夫君在家里等我,实在没空。”
“不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胥公子怎么就不懂得这个道理?”
“那离鹤公子肯定没有听过后半句,偷,不如偷不到。”
“原来胥公子是想对我欲擒故纵。其实没有必要,胥公子可知,从你离开后,我就对你朝思暮想……”说着,左手摸了一下他左边姑娘的脸,嘴巴喝下右边姑娘嘴对嘴敬的酒。
沉胥不知道离鹤“假装追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明显纠缠下去对他没有好处,他说:“离鹤公子误会了,除了我夫君,我向来不屑对别人用欲擒故纵。”
“你这么说我就很伤心了。这次祭天本来可以派使臣来的,我亲自来就是为了见你。”
“现在见也见了,离鹤公子,良宵难得,可别让你旁边两位姑娘等久了。”
沉胥说完就走。
“胥公子,明日见。”
我一点也不想见你,谢谢。
沉胥回去后景辕已经睡着了,心想这个大猪蹄子说等我,结果睡的这么香。他最后也没有把景辕喊醒,只是帮他掖好被子躺在他旁边。
难以入眠。
景辕在西辽死里逃生,慕容凌自然不甘心,这次又把耶律极私自约出去,给嘉禾泼脏水的同时再度构陷景辕。
若不是念在最后的血缘亲情,他真的想把所有事情都捅出来。
可是……他不忍心,这个人,他曾经待他如此好,曾经是他最亲密的太子哥哥。
他决定再去见慕容凌一次,他不能让他再错下去!
景辕翻个身,把他搂进怀里,沉胥唇角含笑猛地抬起头:“就知道你装睡……”景辕呼吸平稳面容恬静,是真的睡着了。
次日清晨,城外,老地方。
沉胥等了两个时辰,慕容凌还是来了。
“摄政王妃,你我不是早已断绝关系,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每一个字里都带刺。
“昨日深夜,迎春苑,你和耶律极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沉胥朝慕容凌走过去:“收手吧,太子哥哥,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所以,西辽计划的失手,是因为你!”慕容凌目光变得阴狠,他拔出剑,指向沉胥咽喉:“阻挡我大计的任何人,都得死,包括你。”
沉胥不躲:“如果杀了我,能让太子哥哥放弃计划,那就动手吧。”
慕容凌没有下手,僵持了一会儿收回剑转身:“我不想再见你,你走。”
慕容凌下不了手,沉胥以为太子哥哥还顾念他们最后的亲情,怀着最后的希望走过去:“太子哥哥曾经说过,身为皇室,我们的责任是辅佐父皇,治理朝政,是忧百姓之忧。可是现在,你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嘉禾死了,再这样下去,以后还会死更多人。那我们当初的初衷呢?”
“太子哥哥我求你,放弃吧。这次祭天,表面上是行祭天仪式,实际上谁没有心怀鬼胎?国家内讧,是给其他国家可乘之机啊。再说,现在的北商国也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慕容凌瞳孔放大,眉毛上扬,朝他逼过来:“你觉得没什么不好,是因为你躲在景辕后面,天天被他的甜言蜜语浇灌。你明白身为太子却被人说无能的感觉吗?你知道做傀儡是一种什么感受吗?你有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过没有?当初信誓旦旦说要辅佐我铲除摄政王的人是你,现在劝我放弃的也是你。”
慕容凌抓起他的衣领:“你现在又来假惺惺跟我说为我好?胥儿,我真的想问问你,究竟是为我好,还是为你好?”
“你害怕景辕死,你怕我把你的景辕害死,对不对?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景辕不死,死的人就是我!”慕容凌想了想,笑起来,一把推开他,他脚步没站稳一个踉跄。
慕容凌指着他:“不!还有你,我的皇弟,要是景辕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断月楼楼主,你的真实身份,是一直算计他的太子的亲弟弟,三皇子慕容胥,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沉胥脚步发虚后退两步,脸色比阴沉的天空还难看。
“害怕了?我的好弟弟害怕了?哈哈哈哈哈!没错,你确实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但是我也有你的把柄。我不奢望你帮我,但是如果你阻挠我。到时我们可以看看,谁的下场比较惨。”说着慕容凌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快点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小心被你家王爷怀疑,哈哈哈哈……”
慕容凌笑着走远。
沉胥彻底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
后面几天,他精神状态都不好,景辕担心他吃坏肚子,找了个大夫给他看病,大夫说,他身体上没有问题,可能是心病。景辕问他怎么了,他说可能是宴会那天熬夜,所以精神一直不好。景辕让他多休息,他点头说是,可是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又熬出一对熊猫眼,被景辕一顿“教训”。
“教训”后的第二天早上,他脸色终于红润了一点,景辕一整天陪在他身边。他说了冷,景辕给他暖手,他说热,景辕给他扇风,他躺的腰酸背疼,景辕给他按摩,他坐的屁股疼,景辕说帮他揉揉,被他一脚踹开。景辕特委屈的说,“我给胥儿当下人使,胥儿不仅不感动,还踢我。”他说,“不要给你的耍流氓找借口。”
景辕看了看他,突然扑过来压着他,嘴巴就要亲他,他忙躲开,大声呼救,唇就被堵住,情到深处,景辕在他耳边轻轻吐气,“我就是在对胥儿耍流氓,我还要再流氓一点。”然后他腰带就被扯开了……
很快,祭天的日子就到了。
祭天是四国最重要的事情,它关系着未来十年能否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其他三国由使臣代为参加,北商所有皇室子弟和朝臣都参加,由摄政王景辕主持。
一大早,祭坛已经站满人,慕容天归站在高台,他旁边是慕容凌,三国使臣也依次站在他旁边。待仪式开始,慕容凌,离鹤,耶律极,将子夜四人割开手心以血祭天。
这个过程需要十足的诚意,因此台下的大臣没有一个说话,静默地望着高台。
沉胥站在台下,晋骁不知从哪冒过来,一句话不说把他拉出祭坛,来到外面没人的地方。
“有什么事吗?”
祭天过程中是不允许离开的,晋骁把他拉出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现在昱城内外都是我的兵马,城门口马车已经在等,城外五里处有我的人接应护送,祭天典礼结束还需要很长时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晋骁抓起他的手腕:“沉胥,跟我走吧。”
☆、关于祭天(4)
“晋骁你……你在做什么?”半天,沉胥才反应过来。
“我在边疆有了自己的人马,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带你回边疆,我能保护你。”
晋骁离开昱城前对他说的话,他没有当真,后来也没有刻意去想,现在想想,那时晋骁的眼神也如现在一般坚定。
沉胥摇头:“我不能走。”
慕容凌不会放过景辕,耶律极不知道会不会听信慕容凌的话来对付景辕,东苑和西辽虎视眈眈。
自然这些都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已经离不开景辕。
“或许之前不行,但是现在我有了兵权,有了封地,你跟我去边疆。就算被景辕知道,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晋骁这就是明显不了解景辕,他不知道,景辕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晋骁继续说:“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御王,我们一起隐居,沉胥,我会对你好,你跟我走吧。”
沉胥笑了笑,还是摇头:“我明白你的心思,我很谢谢你,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或是害怕什么。晋骁,你也长大了,不要幼稚了。你想把我带去边疆,你想叛国吗?”
“为了你,即便是叛国又如何?”晋骁久经沙场的脸上露出一抹粉色。
“可是我不想你因为我平白无故担上这个罪名。晋骁,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亲自来找你想拉拢你吗?军营里曾经流传着一句话,小前锋晋将军,赤子之心。正是因为你的真性情,我才找到你,因为我相信你,我才把我真正的目的告诉你。”
“我的初衷是希望百姓安康,我原本也以为景辕像众人口中那样。可是跟他相处之后才发现他不是那样的人。现在的祭坛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害他,我要回去,陪在他身边。”
“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晋骁的声音随着落叶掉在地上。
“我不希望伤害到你,但是我也不能骗你。我这辈子,就是景辕了。”
“那如果有一天,景辕伤害了你欺骗了你呢,你会不会考虑我?”
“他不会。”
后来晋骁离开了北商,在将子夜的避暑别院,看到一本写统一四国的景帝,和帝后之间的野史,才明白那日沉胥的回答为何如此肯定。
他觉得自己有多喜欢沉胥,那么景辕就有他的十倍。
“你还放不下他。”将子夜骑马回来,宫女为他递上毛巾,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毛巾丢进宫女手中的盘子里,很随意地看了晋骁一眼,别过脸的时候眼底是落寞。
“早就放下了。”晋骁合上书走过去,拿起毛巾帮将子夜认真地擦头上的汗。
“不过是偶然看到,现在他们对我来说,只是书中的人物。”
“真的?”
“嗯,从我答应随你回东苑的那一天起,我的心里就不会有第二个人。”
将子夜眼中亮起来:“我也是,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当上东苑的王,把你拐回来。”
晋骁也笑起来,看着一室春光,他想起了那一院子的梅花,红色的花瓣伴着白雪飘落,寒中飘香。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一场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