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错反派哥哥后(48)
大伙儿疯狂摆手:“多、多谢定王殿下,我们、我们这就走,不敢劳烦府上泡茶……”
钟宴笙也迷茫地望着近处的男人,太阳太烈,他穿得厚晒得热,贪荫喜凉的,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往萧弄的阴影里挪。
注意到这个小动作,萧弄隔着宽袖,慢慢摩挲了下手腕上紧缠的红额带,直接忽略了那群人的话,神色自若:“来人,带客去书房品茶。”
跟在后头的一群暗卫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有人走了出去,脸色冷酷地伸手引了个方向:“请。”
众人的脸色更白了,一时不太敢动,纷纷望向了萧闻澜。
萧闻澜傻了会儿后,小心观察了会儿,看出他哥似乎真的没有要宰人的意思,咬牙一点头:“愣着做什么,我堂兄难得待客呢。”
不。他偷偷在心里补充,是从来没待过。
见萧闻澜点头了,大伙儿这才觉得项上人头和手指有了点担保,犹犹豫豫地跟着暗卫往外走。
眼见人都往外走了,剩下的人越来越少,钟宴笙心里一突,赶忙想起身,但他膝盖又还疼着,挣扎了下还没起来,眼前就递来一只手。
是他很熟悉的手,修长宽大有力,虽然是只亲王的手,却并不养尊处优,虎口与十指都有茧子,磨在娇嫩的肌肤上时,又疼又麻。
钟宴笙傻傻地看了几秒那只手,耳尖莫名其妙发红:“多谢殿下,不、不必了。”
那只手依旧横亘在眼前,没有挪开。
冷淡如雪的气息顺着那只手,若有似无地拂过鼻尖,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钟宴笙不敢伸手,就这么僵持了几秒,萧闻澜扭头一看,完全没察觉到气氛怪异,大咧咧地伸手一把将钟宴笙抱提起来:“哥,你吓到人家了,这儿太晒了,钟小公子,要不要我背你去边上上个药?”
钟宴笙方才脑子里都闪过无数个念头了,没想到被萧闻澜横插一手挡掉了,感激地看他一眼:“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的,多谢萧二少。”
被萧闻澜一打岔,萧弄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冷冷剜了他一眼。
踏雪也朝他不满地嘶吼了声。
萧闻澜后背一凉,哭丧着脸缩缩脖子,不知道他怎么又惹到他哥了。
还有那位豹爷,好端端的,怎么又朝他龇牙咧嘴的?
钟宴笙不明白萧弄的态度怎么突然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敢看萧弄的表情,硬着头皮道:“小臣先到旁边伤药,殿下先行一步吧。”
萧闻澜后知后觉感觉到奇怪:“钟小公子,你的嗓子……”
怎么突然变那么哑?
钟宴笙听他的话头,已经要毛骨悚然了,重重地咳了几声,虚弱地打断:“劳烦萧二少搭一把手。”
萧闻澜收住话头:“哦哦。”
说着,就想伸手去扶钟宴笙,手还没沾到他的手臂,萧弄突然开口:“踏雪。”
大猫早就蓄势待发,得到命令,立刻一甩尾巴,冲过去将钟宴笙轻轻一撞。
钟宴笙猝不及防,跌坐在它身上,紧张得下意识抓紧了它的皮毛,大猫四足一迈,他眼前花了花,就被送到了树荫下的石凳旁。
钟宴笙晕乎乎地转移到石凳上坐下,还没太反应过来,望着踏雪,眼睛吃惊地睁大了,惊愕之下,连之前的恐惧都忘了不少,忍不住夸奖:“你好厉害。”
大猫优雅地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心情似乎还挺愉悦。
钟宴笙看着它毛茸茸的耳朵和大尾巴,很想伸手摸摸。
但人家主人就在不远处,他强制忍住了大猫的诱惑,攥着药瓶,心里惴惴的,不敢当着萧弄的面涂药。
磨蹭了会儿,钟宴笙偷偷抬头一瞄,才发现萧弄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来是他想多了,定王殿下什么也没怀疑嘛。
钟宴笙高悬的心又微微放下,弯腰挽下摆。
踏雪趴在他身边,甩着尾巴,灰蓝色的兽瞳冷漠地望着萧闻澜,不给靠近。
萧闻澜不敢惹这位豹爷,更不敢惹他哥,只好坐在毒辣的大太阳底下等着钟宴笙。
钟宴笙慢吞吞地撩起下摆,小腿刚露出来,踏雪长长的尾巴就蹭了过来,绕着他的小腿,将他圈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蹭在肌肤上,暖烘烘的,还痒。
他终于禁不住诱惑,捧着那条蓬松的大尾巴,陶醉地摸了摸。
萧弄走出院门时,用余光瞥了一眼,恰恰看到一截毫无遮挡的瘦长小腿,欢快地在空中晃了两下,白晃晃的,冰雪似的颜色。
他在院外站定:“展戎。”
展戎从树后冒出来:“主子?”
“派人去查钟宴笙。”萧弄眼底带着深浓的怀疑,顿了顿,吐出两个字,“立刻。”
作者有话说:
瞎弄:锁定怀疑对象!
第二十三章
钟宴笙小心翼翼地摸了会儿眼馋许久的蓬松大尾巴, 见踏雪依旧趴在旁边,没有反感的意思,心底的紧张恐惧感顿时消除了不少, 鼓起勇气, 试探着又摸了下踏雪的脑袋。
大猫猫舒服地眯起了眼, 尾巴甩来甩去的。
一点也不可怕嘛。
察觉到艾叶豹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钟宴笙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 方才这只大猫猫在笼子里就很乖,要不是被人敲笼子挑衅,也不会生气的。
膝盖还疼着, 钟宴笙摸得心满意足了, 拧开药瓶想抹药, 踏雪却不太高兴了, 把脑袋拱过来,似乎还要他再摸摸。
这样凶猛的野兽,却跟只小猫咪似的, 钟宴笙心软软的,忍不住又摸了摸它的脑袋。
踏雪却还是不满足,钟宴笙的手一离开, 就又顺着拱了过来。
它拱得实在不是位置,脑袋挤进钟宴笙腿间, 还伸出舌头试图舔他。
灼热的兽息贴近,钟宴笙的脸一下就红了, 慌忙推它的脑袋:“别、别这样……”
但是大猫的力气哪是钟宴笙推得动的, 察觉到他抗拒的动作, 踏雪反而更来劲了, 非要往他下身拱。
萧闻澜看得目瞪口呆, 手里的扇子都差点掉地上,想过来帮忙又不敢:“我的个亲娘,踏雪,你在干什么啊……哥!哥!”
后面两声喊得惊恐无助又撕心裂肺。
钟宴笙比他无助多了,红着脸拼命想躲,差点滚下石凳去。
下一刻,萧弄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冷冰冰的,带着某种威胁的杀气:“踏雪。”
还在欢快往钟宴笙身上拱的艾叶豹一僵,喉间发出声低低的嘶鸣,不甘心地退了开去。
钟宴笙惊魂未定地合上腿,不敢看院门的方向,飞快沾了点药膏,草草抹上膝盖。
熟悉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萧弄的嗓音落入耳中,带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自己进笼,否则今日的兔肉取消。”
踏雪原本眯成一线的兽瞳瞬间睁大,犹豫了会儿,摄于萧弄的威胁,还是老实衔着尾巴,钻进了树荫下的铁笼子里。
钟宴笙一激灵,飞快放下下摆,把小腿严严实实挡好。
萧弄眼神幽暗地看了眼钟宴笙。
后者的背影里都透露着股慌里慌张。
算上马车上的一瞥,这才是第三次见面。
这个淮安侯府曾经的小世子,与他的小雀儿似乎完全不同,从声音到身形相貌都天差地别。
但他看着钟宴笙,那丝幽微的怪异感却越来越浓。
换以往,萧弄大概会直接把人扣下来盘问清楚。
但是迢迢不太一样。
跑掉的小雀儿实在不太省心,胆子太小又脆弱,不是亟待追捕的犯人,也不是他哪个仇家,若是那些人还好对付些……迢迢需要很仔细地对待,若是吓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尤其这小孩儿还很怕他的样子。
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见钟宴笙背对着自己,迟迟不转回身,萧弄嗓音平淡,听不出情绪:“还疼吗?”
他一开口,背对着他的人明显僵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转回来,低着头,显得十分乖顺:“已经不疼了,多谢殿下。”